姚知章站在望江崖上望着偌大的上京城,心里幽幽道:“不知瑞雪怎样了?”正在出神的时候,身后闪出一人,这人正是萧天敏!
“大哥你到了!”
“天敏来了!”
“在想她吧,这么出神!”
“都过去了还想什么?”
“你放心,她过得很好!王爷待她甚好!”
“嗯。”
“我已经成功取得端王的信任,十五之前东西就可以到手了!”
“哥!你要小心,端王这人狡诈多疑,嗜血好杀!”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我不能久留,端王会起疑心的!”
“嗯,哥!一定要小心啊!”
说完两人就分手,各自回城了。
走在上京的大街上,姚知章心里不断浮现那个娇俏的身影。这么多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瑞雪,当初他绝情地把她交到耶律德光的怀中,那种锥心之痛,至今都还刻骨铭心。如果没有那场战争,如果没有和天敏的重逢,今日瑞雪身边给她温暖的人就不会是耶律德光,而是他!想到这里他就痛苦难当,这一切都是命!
记得几年前在幽州刺史府,他偶然撞见萧天敏鬼鬼祟祟地溜出府去。于是他跟踪在后,看到她和几个人在一个偏僻的地方谈话,好像是责骂他们今晚趁乱突袭刺史府失败的事。他大怒,提枪杀了出去,萧天敏不敌被他大伤,正要擒住她的时候,萧天敏身上掉出一块玉佩。姚知章看到玉佩大吃一惊,这和他失散多年的妹妹身上那块玉佩竟然是一样的!他掏出身上的玉佩,两块玉佩紧密地合在一起。原来萧天敏竟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当年他白家庄惨遭灭门,他抱着年幼的妹妹死里逃生,他们孤苦伶仃以讨饭为生。有一日,妹妹发烧病重,他无奈偷了路人的钱想要为妹妹治病,却被抓住,那个被偷的人见他可怜没有责备,反而同他一起去找生病的妹妹,可是当他们赶到他们寄居的破庙时,妹妹却没了踪影,他苦寻不到,痛不欲生。那人可怜他收他为义子,随义父他改了姓姚。他曾到处打听妹妹的消息,却苦无结果,今日却在这样的场合下相遇了。萧天敏告诉他,她被路过的师父救走,跟随师父去到辽国,加入了师父所在的宿卫军,并以敏捷的身手被招于暗花组。之后她利用暗花组的力量查出了灭她家门的仇人正是端王耶律剌葛。她多次想报仇,却功亏一篑,这耶律剌葛是耶律阿保机的亲弟,且为人狡诈多疑,不是他所信任的人很难接近他,她只好暗暗等待着时机。不想却在幽州遇到了哥哥,她献计要哥哥投降耶律德光,再找机会接近耶律剌葛。姚知章的确没有想过要背叛张寿保,但是当他得知城中弹尽粮绝、饿孚遍地时,他动摇了。萧天敏问他要瑞雪活活饿死,还是留条生路给大家?他迟疑了。当萧天敏把家仇世恨放在他面前时,他知道他不能再沉浸儿女情长之中,他要肩负起复仇的使命,这是他的命运,也是他的抉择!这个选择让他不能再同瑞雪一起,他想也许瑞雪和耶律德光在一起会更好!为了让瑞雪接受这个不合情,但更实际的安排,他才亲自出马擒了瑞雪献于耶律德光……想到这里他不由苦笑,自己甘愿背负不忠不义的骂名,也不要瑞雪跟着他一起受苦……
突然他眼前一亮,转角的一个小巷口,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瑞雪吗?只见伊人依旧风华绝代,嫁作人妇的她少了女儿家的娇羞,平添了几分妩媚风情。她与燕儿她们说话,时而浅笑,时而憋眉,一颦一笑都牵动着姚知章的每条神经。站在远处,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的倩影,心里怀着沉沉的思恋。
瑞雪和燕儿她们话别,转身上了车架,完全没有发现远处呆呆站着的姚知章。看着瑞雪远去的车架,姚知章不免惆怅,这辈子他注定是与她无缘,就连这样远远的观望都成为奢望,她现在是德勤王的夫人,过着幸福的生活,而他则是她眼中害死她父兄的可耻叛徒!
回到王府,耶律德光已经在府中等候瑞雪很久了。他现在无官一身轻,整日就喜欢和瑞雪花前月下,享受着平静的恩爱生活。
“夫人去哪里了?”
“我……”瑞雪心里想德光会对我的亲人不利吗?他们现在平静地生活着,不能让他们受到侵扰和伤害。
“遇到故人,多谈了两句。”
“是吗?你嫂子她们还好吧?”
“什么?”瑞雪大怒:“耶律德光!你跟踪我?”
“你先别恼。我真的没有跟踪你!”
“说谎!那你怎么知道我见到嫂子她们?”
“你先冷静听我说。”耶律德光把她按坐在椅子上,递上一杯热茶。
打开他的手,瑞雪愠怒地看着嬉皮笑脸的耶律德光。
“其实之前我也不知道她们在上京城,有一****的五嫂鬼鬼祟祟地来探府,被手下发现,我不知道她的来历动机,就没有打草惊蛇,叫手下跟踪查探,才知道是故人来。本来想话你知,但是想着你我的关系,不知她们会不会对你有所看法,而对你不利,所以吩咐手下监视着她们。今日你偶然遇见她们,我其实很担心,但想只要她们不伤你的性命,你们之间的恩怨还是你自己去解决的好!为夫可是在这里担惊受怕了整个下午啊!”
听到他的解释,瑞雪怒气全无。靠在他的怀中道:“多谢夫君疼惜妾身!”
“你是我的夫人,我自是要疼你宠你的!”
他这句简单的肺腑之言让瑞雪感动不已。
突然他热辣辣的唇压了下来:“雪儿,你真是我的小刹星。你真是要了本王这条命!”
听到他这么说,瑞雪心里一阵寒意袭来。
“妾不会要王爷的命,我会好好地守护你的!”瑞雪感动地说,可是她心里却无法相信自己的这个诺言:我要取你父皇的性命,岂有不伤到你的理由?这个想法使她自己痛苦不已。放下仇恨,她真的做不到, 嫂嫂她们可以为孩子放下仇恨,而我却没有这个承担,因为我已无缘做母亲了!其实她在病重时是听到了大夫和耶律德光的谈话的,她没有说是怕耶律德光担心,而且她知道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她不配做耶律德光孩子的母亲!
“夫君!瑞雪要用一生的爱来报答你!”这是她张瑞雪欠他的。
耶律德光听她这么一说,环在她身上的手更紧了:“雪儿,呵,雪儿……!”体内一股热流充斥全身,抱着瑞雪向床榻走去。一时间满屋温柔。
世间愁,情难堪,只叹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