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凡向来就是这种性子。
搞我可以,忍你一时并无妨,可搞我身边的人,那可就没有忍你一时的说法。
现在的他莫说弈剑阁三大世家了,就连血衣教一言堂的纪家他可曾惧怕过?
区区剑无极,不论天赋还是实力都不如纪阳炎来的可怕,他更是一点都不惧。
虽说不怕,不过想要在弈剑阁杀剑无极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想要宰了剑无极还是得在弈剑阁之外。
随后他喊来林方山,可思来想去还是选择自己去一趟东方沛竹的花墙小楼阁。
严冬过去,初春惊蛰,院墙外的花花草草的生机也是被春风唤起,盘满了石墙。
罗凡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伸手敲门。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大门被轰开,一道倩影狼狈的从院内踉踉跄跄的冲了出来。
猝不及防一头撞在罗凡胸膛上。
对方脑壳儿硬邦邦的撞得罗凡连退好几步才止住往后倒去的冲劲儿。
“哎呦。”
对方捂着脑门儿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叫连连。
罗凡也是揉了揉被撞的部位,龇牙咧嘴,骂骂咧咧,正要问问是谁呢,低头一看,竟然是东方沛竹。
东方沛竹捂着脑门抬头看到挡在自己门口的碍事家伙,本想发怒的,结果看到是罗凡,顿时惊喜不已。
“我听说你回来了,正想去找你呢。”
东方沛竹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惊诧地道:“血衣教的事情我听说了!”
看着满脸崇拜,双眼放光的东方沛竹,罗凡不由一惊,他前几天在血衣教干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到弈剑阁来了?
“你入大江龙头石壁,硬扛雷劫入那乾坤大师境界,隔空喊话挑衅纪阳炎,甚至连九夏剑仙都和你非常熟络!你不知道九夏剑仙可是我的偶像!”
东方沛竹一口气说出一连串快被罗凡都忘到后脑去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逗得罗凡捧腹大笑。
他还以为弈剑阁的情报系统有所精进了呢,才发生几天的事情加上血衣教有意遮掩,按道理弈剑阁不可能知道的那么快啊。
敢情这妮子知道的是快一个月前的事情。
不过东方言等弈剑阁高层所掌握的间谍情报,应该已经将最近几天血衣教发生的事情传到了他们耳中。
谍子情报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宗门立根的重要基础之一。
第一是实力,第二便是花费许多代价培养出来的死士和间谍。
后者安插到各宗各派,让他们成为自己的眼睛,正儿八经的足不出户知天下事,血衣教乃是东域三寡头之一,教内的各宗谍子肯定不少。
即便是血衣教极力削弱那一夜发生的事情,可动静实在是大到无法封锁,根本拦不了各宗谍子送回情报。
别看三寡头和东域内各宗各派在明面上相安无事,和和气气,但背地里的谍子切磋向来都是不见血却是大批大批的死人。
没有暗地里不间断的实力互探,三大寡头早就开战了,不是你灭我就是我灭你。
谍子的切磋是各宗评判对方实力的唯一标准。
他们可以不信对方摆在台面上的实力,但是对于暗地里的谍子切磋却是无比重视。
谍子的强弱更比摆在台面上的实力要更加让人信服。
这也是不管一个宗门明面上死多少中流砥柱,只要谍子情报不曾削弱过,都很少会有人选择动手,顶多就是冷眼嘲讽,落井下石,断不敢真的撕破脸皮。
若是一个宗门表面上相安无事,可谍子情报遭受重创,立马就会有仇家直接开战,大举杀到对方老窝。
十有八九都会以绝对的姿态碾杀对方。
这足以证明谍子情报在各宗有多么重要。
所以刺客杀手出身的血衣教在东域崛起的如此迅速的原因,杀手刺客本身就和隐藏在谍子差不多。
血衣教栽培这一方面的人才可比其他宗门要轻松许多。
狼神殿和弈剑阁相反就需要消耗比血衣教多出数十倍的资源,才能培养出一个好用的谍子。
东方沛竹才知道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倒不是东方言不信任这个女儿,只是觉得没必要。
女儿家终归是要嫁出去的人,那就是泼出去的水,女子不掌权在东方世家这等豪门世家之中是最为常见不过的事情。
嫁出去的女子在娘家是外人,在丈夫家更是外人。
到头来只有女子两头不是人。
再者说东方言都有意将东方沛竹许配给剑家的剑无极以增强两家联姻,更不会让东方沛竹触碰到东方世家的核心。
自然而然的东方沛竹就成了东方家的边缘人物,唯一的作用也就是两家不好撕破脸皮的一刻定心丹而已了。
这一类人下场终归是可怜的。
罗凡看着眼前的少女,心头也不禁难免的伤春悲秋起来,东方沛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杨曦彤日子又岂会好过?
上官菲儿又会不会被杨曦彤的衣襟关系给连带了?
他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更不会去让这种事情发生。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种悲剧在东方沛竹身上发生,她是个好女孩,不应当有这种下场。
罗凡伸手捏了捏东方沛竹的脸蛋,换做平日里肯定会被东方沛竹一巴掌拍掉,然后双手叉腰昂着脑袋瞪着眼语重心长的教育一番罗凡。
她也打算这么干的,可是抬起的手却是没有打开罗凡的揩油的爪子,因为她从这家伙的眼神里看到了泪光。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为什么这家伙看自己会泪目呢?
东方沛竹有些愣神,就这么傻傻的让罗凡捏了捏自己绝不会让男子触碰一下的脸蛋,即便是她父亲也早在她十四岁之后不曾让他碰过一些。
今天却是十四岁后头一次被一个男子捏了脸。
罗凡也不曾得寸进尺,捏了一把就赶忙收回手,露出个没心没肺的笑颜:“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我告诉你两件更新鲜的。”
“啊?”
东方沛竹一愣。
罗凡将前几天在血衣教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添油加醋的道了出来。
他的口才还算不错,自小在黑石城也听过不少说书先生在酒楼说点评书,也自然学会了一些说时迟那时快的说书措辞。
愣是把饱读诗书的千金大小姐给忽悠的一愣一愣,竟有些自我代入的神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