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毅南十分乖巧:“三叔。”
所以盛夏立即就明白过来,眼前这人,就是傅景琛的亲生父亲,传说中那位,傅云山!
傅云山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盛夏身上,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打量。
不过这份打量并不让盛夏觉得难以接受。
她扬唇,露出一个大方得体的微笑,“叔叔好!”
傅云山冷硬的脸上微微扯出一抹笑意。
心想,这位便是小琛偷偷跑去江城看的那位小姑娘吧?
也就是之前训练营的总队长打电话,跟他说来看景琛的那个小姑娘?
叫什么来着,盛夏!
“孩子不用紧张,你是盛夏吧?小琛的女朋友?”
饶是盛夏很淡定,乍一听见这个称呼从傅云山口中说出,盛夏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谁能想到,第一次见家长居然是这种场景。
谁能想到,她会在这种地方猝不及防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那位。
谁能想到,他,他,他居然认识自己,还用这么和善的语气跟她说话。
这……
都跟预想中的不一样啊。
其他几人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所以,这位大人物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真的是因为小琛。
而他们的队长叫这位三叔,然后小琛叫队长哥哥,所以……
他们所认识的傅景琛。
居然,居然……居然是这样大人物的后代。
妈耶,快吓尿了好嘛。
正在盛夏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手术室的灯关了。
两个权威医生在几个助理的陪同下一起走出。
看到眼前一大群穿制服还各个气质不凡的样子,着实被吓了一跳。
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医生说到,“病人已经醒了,他说想见见盛夏,哪位是盛夏啊?”
“我……”
被几个大老爷们这么盯着,盛夏实在有些尴尬。
不过此刻她也顾不上那许多,矜持什么的,都去见鬼吧。
她现在只想看看傅景琛,只想知道他平安。
“我,我是。”
医生看了她一眼,对旁边的护士吩咐,“你跟护士过去换衣服消毒,记住,病人手术刚刚结束,需要好好休息,不能耽搁太久,更不能做什么剧烈运动!”
明明是很正常的交代,盛夏脚步却不着急顿了一下,险些原地摔倒。
盛夏一脸僵硬,很想问一句,剧烈运动什么的,医生你是认真的么?
余光瞥到旁边大兵几人的那掩饰不住的揶揄,还有傅云山和傅毅南脸上微微闪过的尴尬,盛夏肠子都要毁青了。
难道说,是她刚刚表现的太急促,以至于他们误会了什么?
来不及思考太多,盛夏低着头快速跟随护士离开。
傅毅南看着自家三叔,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三叔,既然小琛已经没什么事情,我们回去?”
傅云山微微点头,“小琛既然已经脱离危险,这件事,就不要告诉你伯母了,她正在巴黎参加时装周,怕影响她心情。”
傅毅南了然点头,“侄儿明白的。”
“既然那臭小子眼里没有我这个爹,那走吧!”
临走前,傅云山看着眼前的几个糙汉子,“你们很优秀,好好努力,前途不可限量。”
几人惶恐,大脑还没完全从傅景琛居然是他儿子的这个事实中回过神来。
傅云山微微蹙眉,又说,“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你们既然已经进入特种大队,这种最基本的常识,应该不必我提醒对吗?”
几人点头,也顾不上惊讶了,大兵直接开口问道,“所以说,我们这次的比试是算数的,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大队中的一员了?”
傅云山冷峻的脸上,这才出现一丝松动。
一侧的傅毅南忍不住开口。
“当然,小琛是在任务结束后才晕倒的,这并不影响你们的成绩。”
几人对视,眼中全是惊喜。
要不是牢记这里是医院,几人一定会大声欢呼。
傅毅南和傅云山好似也被他们感染,嘴角的笑越发柔和。
傅云山忍不住感慨,“年轻真好。”
傅毅南微微一笑,“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给你们每人十天假期,都回家看看,十天之后,正式去特种大队报道。”
几人立即站好:“是!”
盛夏被全身包裹,密不透风。
进入重症监护室时。看着那不断跳动着的字,还有床上那个虚弱的男子时,心还是漏了一拍。
她的傅景琛啊。
不管任何时候都是意气风发的。
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这么了无生气,虚弱的像个小孩子。
因为伤口在后背上,他只能趴着。
怕感染,衣服也不能穿。
那原本白皙的脊背,此刻伤痕累累,恐怖至极。
盛夏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
察觉有人靠近,傅景琛睁开眼睛。
盛夏已经蹲在他面前,伸手轻轻摸着他的下巴。
“景琛!”
只一叫出这个名字,盛夏眼中的泪水就不受控制的落下。
傅景琛瞬间就慌了。
他的宝贝儿,他的媳妇,啥时候这么脆弱过啊。
她自己受伤,生命垂危的时候,他也没见过这么脆弱的她。
“别哭,宝贝儿,我没事。”
盛夏不说话,满脸心疼。
心中的隐忍,在这一刻尽数爆发,她忍不住。
真的忍不住。
理智告诉她不能哭。
但看到傅景琛这个样子,看着他如此虚弱还时时顾忌着她情绪的男人,她心里就难受得不能自己。
也是在这一刻,她才明白傅景琛上一次受伤为什么不告诉她了。
定是因为当时傅景琛看到她躺在床上的时候,也跟她现在是一样的心情。
傅景琛这个大傻瓜,定是不想她也这么难过。
“傻瓜!”
片刻之后,盛夏才吐出这么两个人,随即抱着傅景琛的脑袋,破涕而笑,“你知不知道,当时看到大军手上的血时,我被吓成什么样子?我还以为,还以为你……”
傅景琛伸手,摸着盛夏脆弱的小脸,“我知道你在等我,怎么可能让自己出事?你放心,不管任何时候,只要有你在,我就一定会回来。”
“哼!”病房外,是去而复返的傅云山。
终究是担心傅景琛的,没有亲眼看到自己儿子没事,他怎么可能放放心心离开,万一以后他老婆大人知道这事儿,又发现他在儿子出事的时候没在身边,那他完蛋了。
只是没想到,刚一回来就看到那小子这么深情的一幕。
“从小到大,他就没对我这么温柔的说过话,臭小子!”
身边的警卫员笑得一脸灿烂,“可是我看您也没有真的很生气,反而透着一股开心。”
傅云山微微一愣,随即便是再也忍不住笑了。
“这臭小子是在一群大男人中长大的,长大后又骄纵蛮狠,被他妈宠得无法无天,目中无人,我一度怀疑他这种人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如今居然对个小姑娘这么听话,还别说,我还真有点开心。”
“需要我去查一下这个小姑娘的身世背景吗?”
“简单查一下就好……算了,还是不要查了,这姑娘在小琛身边,时间久了,是什么人都能看出来,虽然我没什么恶意,但是那小子性格倔,怕多想。”
警卫员点头,觉得也是。
现在的感情啊,就是因为许多家长的干涉,加之身份限制什么的,弄得人家小两口吵吵闹闹的,一家子鸡飞狗跳,没办法过好日子。
恋爱是人这一生最美好的东西,就应该不掺杂任何目的任何其他缘由。
诚如那位所说,如果这小姑娘对小公子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他们总会知道。
傅云山盯着里边看了一阵,觉得心里又酸又涩又欣慰,复杂极了。
却也暗自得意。
这个臭小子,总算遇到自己喜欢的姑娘了。
然后,警卫员就看到这位不苟言笑,哦,不对,是只会在夫人面前笑得像个二愣子的大人,摸着光滑的下巴笑成个傻子离开了。
盛夏和傅景琛嘀咕了一阵,确定傅景琛还能说话之后,盛夏这才跟傅景琛说了一下外边的情况。
因傅景琛知道盛夏是死过一次的人。
也从盛夏口中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两个人曾经的过往以及盛夏对他家人的看法,所以听到盛夏居然在这种情况就跟家人正面碰上,还是止不住担心起来。
“我爸那人,特严肃,见到谁都板着个脸,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你不看他脸的话,其实也没那么可怕。至于我哥,那更是个温和的人,私下里特别好相处,对我很好。”
盛夏忍不住笑了出来,“曾经觉得他们可怕,是因为我自己实在太不堪了,别说长辈,就是我自己,也没有办法喜欢曾经的那个我,他们不喜欢也是正常。”
傅景琛冷哼一声,不满反驳,“胡说,我不就很喜欢你的么?”然后,他强忍着疼痛反手握住盛夏,“宝贝儿啊,我算是发现了,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只要是你这个人,我傅景琛只要遇到你,都会爱上你,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我们其实早就定下了三生三世的情缘,所以这是宿命,不管我怎么挣扎,都离不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