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谁都知道,母亲有多喜欢父亲。
她比谁都清楚,母亲因为年少时与何慧闹翻之后,她有多后悔。
众人皆说她和何慧在一起是贪恋何慧手中的权势,却只有她知道,母亲是真的把何慧当成好姐妹,也一直努力,想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想让自己将来有一天站在何慧面前时,不会再被人说成居心不良、
母亲很忙,对她的爱是真的。
她一直都知道。
如今,为了她的一己私欲,母亲要被连累到这种地步。
可……
就此认命吗?
她不甘心。
她死死咬牙,看着盛夏,“盛夏,要是没有遇到你,我的人生,不会这样。”
盛夏微微点头,“这一点我不否认。”
似是没想到盛夏居然会承认,朱翠微的脸色又变了几变、
盛夏说,“你原本是朱家的小公主,长得好看,出生好,成绩好,上天原本给了你最好的一切,可惜,一手好牌,硬是被你打的稀巴烂。”
朱翠微神色一僵,话已出口,盛夏不介意多说两句,“你原本可以好好深造,好好工作,最后闯出一片只属于自己的天空,你原本可以一辈子做你高高在上的朱家大小姐,只可惜,你心性不定,只因为一个傅景琛,就把自己毁的如此彻底。”这话说完。
盛夏和傅景琛是真的打算走了。
傅景琛说,“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好好考虑。要是你想清楚了,就让人联系我,只要你说出幕后主使,不止是你,还是你妈,我都会想办法,帮你们渡过这个难关,把危害减少到最小。”
朱翠微紧紧抿唇不肯开口,面色一片死寂。
傅景琛说,“你好好想想吧,想想到底是那个把你利用完又毫不犹豫丢掉的人重要,还是你妈和你自己的小命以及后半生更加重要。”
朱翠微瘫坐在地,不再说话。
盛夏和傅景琛并没有说谎,秦清那天离开病房之后,就直接来了保安局,把一切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当然,为把戏份做足,傅景琛让人把秦清暂且关押,并且做出一副已经信了的姿态。
这次来见朱翠微,两人也是乔装过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幕后之人。
“景琛,你是不是……知道是谁?”
傅景琛静静握着盛夏的手,面对盛夏,他从不隐瞒,“有猜测,不过还不确定。”
“什么时候发现的?”
“上次出事之后,我就一直暗中调查,也想了很多。”这么说着,傅景琛的思绪突然就飘回几年前、
“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我们在酒店遇到,我装作不认识你的那一回?”
盛夏点头,那件事情算是她重生后遇到的第一件危及生命的事儿,又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次的事情本就十分诡异,当时,我们对外发出的消息是,所有不法分子皆被捉拿归案。”
盛夏蹙眉,“难道不是。”
“一开始确实是都抓到了,但是……在押解过程中,有人逃了。”
“逃了!”
盛夏不可置信,就算傅景琛不说她也能猜到,当时为了押解那些人,他们出动了多少人力物力,在那样的情况下来有人出逃,实在是……
“没错,逃走的人叫夏冰,也就是两个团伙的牵线人,据我所知,夏冰虽然有点小聪明,处事圆滑,也有些身手,但想从押解过程中逃走,说没有内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听他这么一说,盛夏的大脑也在快速运转,“所以你的意思是,当时夏冰不但逃走了,且……后续的事情也被处理干净,没有人能查到其中关键?”
“恩,所以当时我就留了心眼,那人既然能把屁股擦的那么干净,足以见得,他的身份不一般。”
盛夏突然就想到前世的重重。
傅景琛受到最大的重创,除了她和陈梓逸的那次设计之外,便是他的家人了。
再看傅景琛的神色,很显然,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或者说,他其实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
难怪,难怪这次回来,傅景琛一直有些怪怪的。
表面上看上去什么事情也没有,对盛夏的事情也事无巨细。
实则,他一直在隐忍。
盛夏心里微疼,反手握住傅景琛的手,“不管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傅景琛突然就笑了。
“当然。”
他看着盛夏一瘸一拐走路,微微蹙眉,“宝宝,你真的不让我抱你。”
盛夏脑袋摇成拨浪鼓,“医生让我多活动活动,对身体有好处。”
“到底是医生的交代,还是因为害羞?”
被傅景琛戳穿心思,盛夏小脸一红。
她受的都是皮外伤,五天过去,虽然可以下地走路,只要扯到伤口的时候还是会疼的皱眉。
本身这种时候,最好乖乖躺着。
且,医生的说的简单活动,也仅限于病房。
然,这些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告诉傅景琛的。
殊不知,傅小爷一早就知道。
他好歹也在那里待了这么多年。
大大小小的伤更是受过无数。
什么程度的伤应该如何,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如今不拆穿,也只是因为心里有分寸,他在旁边看着,也不会让盛夏真的劳累过度。
这么想来,他还是对盛夏太纵容了些。
她想来,他就让了。
傅景琛弯腰,一把抱起盛夏。
男人俊朗帅气,女人娇俏可人。
只是走在一起,便是一道难以忽视的风景线。
此刻,见少女被男人一个公主抱,来往于医院的人便忍不住发出一道道惊呼声。
有羡慕,有嫉妒。
盛夏小拳头垂在傅景琛的胸口上,力道不大,挠得人心痒痒。
傅景琛脚下一软,险些摔出去。
周围的人见状,又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
众人不明所以,只当傅小爷故意耍帅但是耍帅失败了。
便又胆子大的人打趣,“少年,身体不好就多练练,秀恩爱也要尽力而为啊。”
傅景琛听见了也不生气,“大兄弟说的对,我这就回去好好练练。”
于是,盛夏的小脸更红了几分。
妈耶……
傅景琛这体力,要是再练练,她的腰大概会断掉的。
盛夏索性把脑袋埋在傅景琛怀中,不肯再冒出脑袋,嗔怪道,“都怪你。”
傅景琛那颗荡漾的心,瞬间更加荡漾了。
只恨不得三两步就冲回家,把怀里的小女人拆吃入腹。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
如今,不说盛夏身上还有伤他不舍得伤害,就说盛安达和季慧茹,加上何慧,都暂时住在两人的房子里,实在不是方便做坏事的好时机。
傅景琛抱着盛夏,大步朝车内走去。
这些事情,不碰触的时候,他淡漠的像个禁欲系。
一旦碰触,便是连稍微靠近盛夏,就觉得身体难受的厉害。
恩,一定是前面那二十几年干涸的太厉害,以至于他现在三天两头脑子里边就会蹦出这些事儿来。
突然,胸口多了一双小手。
傅景琛垂眸望去,盛夏眨巴着眼睛问道,“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这话,宛如一盆冷水,直接把傅景琛心中的那点热情浇灭。
他看着盛夏,抿唇不语。
自然是有的。
不过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景琛……其实我刚刚说谎了。”
傅景琛看着盛夏,不解。
盛夏深呼吸,好似有些闷闷不乐,她说,“刚才那些话,我也只是说给朱翠微听听而已,作为旁观者,我可以毫不留情的批判朱翠微的行为有多不对,可如果我跟她对换,我的行为,只怕比她还要阴险千倍百倍。”
傅景琛神情微动,呢喃出声,“宝宝……”
盛夏轻笑,眼中划过一抹狠厉,“我总说朱翠微因爱冲昏头脑,试图毁了别人的人生,也毁了她自己的人生,可如果……你对我始乱终弃,或者爱上别人,我的行为,只会比她更加疯狂。”
傅景琛觉得热血沸腾,很感动。
也很……憋屈,他捉住盛夏的小手,“宝宝,虽然我很喜欢你对我霸道和蛮不讲理,有一点你不可以胡乱加在我身上,我对你,从来都只有一见钟情,对朱翠微,半点感情都没有,又哪来的始乱终弃?”
盛夏笑了一下。
傅景琛啄了一下她的小嘴,不依不饶,“以后绝对不能随便说这种话了,我没有对任何人始乱终弃过,至于你,是我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注定要爱一辈子的人。”
“你忘了那天秦阿姨说的话了?”
“秦清?什么话?”
傅景琛玩着她的手指,好似对她口中秦清的话并不是很感兴趣。
“她说,人这一辈子这么长,谁知道将来会怎样?景琛,我一直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你看,我们现在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二十几岁的爱情,总是轰轰烈烈的,可谁的感情会一辈子都是轰轰烈烈的?等这份热情消退之后,迎接我们的,便是细水长流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平淡,而且无味,到时候,你还能保证自己一点不变,始终爱我如一?”
“宝宝,你只记得秦清那个外人说的话,倒是忘了我们自己长辈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