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抬头,看着这张无比熟悉的脸。
陈梓逸也正在看着她。
原本熟悉的脸庞上,好似随时都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这个笑,不及眼底,还很残忍。
被他看一眼,就好似入了冰窖,隐隐发凉。
盛夏突然明白,此陈梓逸,非彼陈梓逸。
他不止黑化了,段位也高了。
他……不会冲动鲁莽,不会意气用事。
他做一切事情,都会……按照他的心意,一点一点来。
盛夏突然就有点担心。
傅景琛那个正直得过了头的人啊,会不会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这人要是来阴的,傅景琛是不是也能招架得住?
原本信誓旦旦,现在却不免有些担忧。
盛夏转移视线,不再看他,声音淡淡,“我的心意,我自己很清楚,陈梓逸,你现在做这些有什么意思呢?难道你以为,就你把我抓过来我就会爱上你,然后跟你如同花孔雀一样跑到傅景琛面前炫耀?”
陈梓逸手一顿。
冷冷的瞥了盛夏一眼。
见到盛夏微微颤抖的睫毛,突然就笑了,“未来怎么样谁知道,来日方长不是么,宝宝!”
盛夏突然就打了个寒颤。
之前傅景琛这么叫她,她只觉得温柔旖旎。
现在被陈梓逸这么一叫,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盛夏面色突变,一把推开故意靠近的陈梓逸,趴在床前剧烈呕吐起来。
陈梓逸面色一寒,周身好似突然被裹上一层冰块,面如寒霜。
他看着面前吐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盛夏,垂在双侧的手死死捏成拳。
好,很好。
长这么大,盛夏还是第一个这么明晃晃的对他表达出恨意的人。
当真是……很有本事的呢。
盛夏知道这样一定会惹怒现在的陈梓逸,毕竟他早已不是他熟悉的模样。
现在的他,阴沉不定,也让人摸不透他心中所想,可……她真的是控制不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其实胃里也没什么,就是偏偏很难受,吐得她心肝脾胃肾都疼了。
等直起身子的时候,果然看到陈梓逸正死死盯着她。
一脸寒光。
盛夏索性闭了眼,反正想让他对这个人解释一句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就算短时间内不可能从这里出去,也注定得不到陈梓逸好好对待。
那不如……
以此为突破口,撕破脸皮吧。
看着盛夏居然嫌恶的闭上双眼,陈梓逸眼中的火山终于爆发。
盛夏只感觉衣领被人一把揪住,一股陌生的气息朝她靠近,她一惊,瞬间睁开双眼。
陈梓逸已经欺身上前,整个人直接跨坐在盛夏身上。
一只手扯掉盛夏胸口处的衣领,另外一只手,已经脱掉自己的上衣。
盛夏觉得大脑有片刻死机。
随即,恼羞成怒,用力推开陈梓逸,“你,你干什么?”
陈梓逸咬牙切齿,“我想干什么,你几年前不是就很清楚!”
盛夏瞳孔猛地一缩,外衣已经被陈梓逸扯掉,露出里边的白色T恤。
“陈梓逸,你下去。”
陈梓逸充耳不闻,用非常快的速度捏住盛夏的两只手腕,之后用一只手死死捏住。
另外一只手,已经朝盛夏的衣领处伸去。
也不打算脱了,直接撕掉就行。
盛夏突然就红了眼,看着陈梓逸突然垂下来的头,眼眶通红。
用自己全身的力气避开脸蛋,薄凉的唇瓣,落在盛夏的侧脸。
陈梓逸眼中的阴狠又多了一重、
“我还不知道,原来你这么讨厌我,看到我就想吐,那么,等我上了你之后,你会怎样,自杀吗?盛夏,之前我还打算留你一命呢,现在……我不想了,就算你今天死在这床上,我也要得到你。”
“陈梓逸,你还是不是人,我肚子里还有孩子。”
“反正我看那个孩子比看你更不顺眼,要是他因此死了,也省得我亲自动手。”
盛夏全身一僵。
她觉得这一次,她是真的要死了。
她突然就不再反抗,眼眶突然就红了,一大滴眼泪顺着脸庞落下,落到陈梓逸口中。
又咸又涩。
陈梓逸动作一顿,并未停下。
许是怀孕的缘故,盛夏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让他极为迷恋。
他不想就这么放过盛夏。
为了惩罚她刚才的行为也好。
为了惩罚她当年的抛弃也好。
又或者,是为了满足自己心里那点好胜心。
总之,不管怎样,今天,盛夏必须成为他的女人。
盛夏突然就闭上了眼睛。
她是个爱惜生命的人。
曾经还因为一则新闻和温菀讨论过类似的问题。
说的是,要是有一天身处险境,对方要强==了她,他们会如何?
当时盛夏说了一句,“杀了他,然后自杀。”
温菀却不是这样的回答,她说,“那东西再珍贵也就是一层膜而已,没有就没有了,保命要紧。”
盛夏对此不以为然。
后来结了婚,她也偶尔会想起那天的谈话,当时觉得自杀不切实际,也觉得她和傅景琛那么相爱,就算遇到这种事情,应该也不至于过不下去,傅景琛大抵希望她活着。
可是现在……
当这种事情真实的发生在她眼前,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她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要是用一副残破的身子去面对傅景琛,那还不如死了。
而且……她的孩子!
想到孩子,盛夏迷茫的眼中突然出现一丝光泽。
是了……
他们还有孩子,要是不努力就此放弃,她不配成为一个孩子的妈。
盛夏扫了一眼身前的陈梓逸,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
此刻,正亲吻着她的脖子。
盛夏强忍着心中的恶心,一把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对着陈梓逸后脑勺砸了过去。
陈梓逸并未完全沉浸其中。
感觉到盛夏的动静之后,他猛地睁开双眼。
在花瓶落下的刹那,身子极快的朝一侧滚去。
花瓶砸在他的脊背上,顿时一阵疼痛。
花瓶也脱离盛夏的手,直接滚下床,摔成碎片。
陈梓逸眼中带着凶狠的光芒,也不去处理自己脊背上的伤,一个翻身,就要席卷重来。
就在这时,盛夏眉心一拧,只觉得肚子一阵疼痛。
陈梓逸也发现了她的异常。
顺着她的目光朝盛夏的肚子看去。
不知何时,床单已经被鲜血染红。
刺痛了盛夏的双眼。
肚子里的孩子似是察觉到了不安,艰难的在盛夏肚子里动着。
盛夏眼睛一变,一个翻身跳下床。
奈何肚子实在太疼,刚刚接触到地面,整个人就朝前面砸去。
慌忙之中,盛夏只能调转了方向,猛地朝后倒去,这才堪堪护住了肚子。
疼痛,越来越明显。
盛夏甚至能感觉到孩子正在她肚子里一点点流逝。
她脸色惨白,顾不上身体的疼痛,重新起身,艰难的朝门外走去。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去找医生,去找医生,她要保住这个孩子,她不能让孩子出事。
陈梓逸一愣,从满床的血液中惊醒,疾步上前。
就在盛夏刚刚打开房门的瞬间,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盛夏想挣扎,奈何整个人已经没了力气,疼痛险些把她的大脑淹没。
心里也仅存一丝理智,不能在乱来了,不能胡乱动了,不能任性了,否则,宝宝真的要出事了。
被人阻拦去找医生的路,盛夏双眼猩红,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陈梓逸,你放开我,我求求你,不要拦着我、”
陈梓逸的新娘,突然就被撞了一下。
他眯眼,目光落在盛夏满脸泪水的脸上,不吭声。
屋外守着的众人只在盛夏拉开门的瞬间惊了一下,如今已经恢复正常。
只有两个人的神色依旧错愕。
她们,是很久不见的李倩,还有刚刚出狱的盛以沫。
陈梓逸抱着盛夏片刻,目光凉凉的扫了一眼屋外的几人,淡漠的对着一个脸上带着疤痕的男子说道,“迅速把医生带来。”
那人离开之后,又吩咐另外一人去准备几套干净的孕妇装。
盛夏虽然着急,也在听到他说医生那一瞬安静下来。
多少年了。
已经多少年了,她从来没有在谁面前这么失态过。
从来没有任何事情,让她这么心慌紧张害怕过。
被人绑架没有,被人陷害没有。
之前那许多次遇到危险,她尚且都保存了一丝理智。
这还是第一次慌张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梓逸哥哥,你……要给这个女人找医生?”
说话的是盛以沫,她似乎很怕陈梓逸,正在斟词酌句。
一旁的李倩坐在沙发上,什么都没说。
不过那张紧紧抿着的唇也露出不少情绪。
听到盛以沫的话,李倩的目光也落在陈梓逸身上,像是在听他会怎么说。
陈梓梓只扫了她们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抱着盛夏直接进了房间。
屋外,还能听到盛以沫不可置信的声音,“李倩姐姐,你听到没,梓逸哥哥说要给她找医生。”
李倩收回目光,眉宇间的错愕已经隐去。
听到盛以沫的话,淡淡的回了句,“听见了。”
盛以沫不可置信,“既然听到了,你怎么不劝劝梓逸哥哥?你可是他未婚妻,他这么抱着别的女人,你不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