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丽请假在家休息,苏小军一个人去的学校,身上带着5元重任。
第一次给小伙伴送钱,苏小军总觉得怪怪的。
其实自从楚然搬家后,他们就很少放学一起玩了,平时在学校里,他又有自己的玩伴,就这样,两人不知不觉就疏远了。
如果不是听到楚然爸爸的事情,他都不会意识到两人已经许久没一起玩了。
以至于那天,他看到楚然在公园里捡钱时,心里愧疚不已。
他曾经对楚然说,哥以后罩你,可是他并没有做到。
楚然同他一样失落过,只是现在,他并不在意所谓的朋友了,他更在意的是,怎么生存下去,尽管他非常聪明,但是他的年龄限制了他的发挥。
楚然一点也不想去学校,他背着书包走出家门后,在街上晃悠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该去哪,只好找范泽一起去学校。
一到班里,班主任就把他叫到了教室外面,问昨天抢棒棒糖的事情。
出于班主任意料的是,楚然立马就道歉,态度特别端正,“老师,对不起,我昨天做错了。”
一点也不像是同学口中那个蛮不讲理的人,不过想到他父亲做的事,班主任就觉得恶心,也不想和他多说,“知道错了,那就去给何娜娜道歉。”
楚然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表情有些困惑,“为什么是我道歉,明明是她先骂我是变态的。”
班主任眼里的厌恶更明显了,“你要是没做错,她为什么要骂你。”
楚然沉默半响,他倒是没想到,这个总是满口说的爱的老师居然这么蠢,“老师,是不是我爸爸做错了事,你们就可以这样随便骂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先来骂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老师。”
班主任听得满腔怒火,不由得冷哼一声,不大的眼睛也露出凶态来,“我能不能当老师,不是你说了算,现在你做错了事,还不尊重老师,像你这样的学生,父母不管,我要是再不管,只怕社会就会多一个毒瘤!”
一番话脱口而出后,班主任就后悔了,她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男孩,这才意识他今年才10岁,个头很矮,但是长得极好,五官精致,洗过脸加上换了衣服的他看起来十分可爱,而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却里面写满了惊讶和仇恨。
自责的情绪扑面而来,作为一个成年人,她明白自己的行为是在伤害一个孩子,一个只有10岁的孩子,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言行有些刻薄。
“算了,你先进教室,以后不要再欺负同学了。”
楚然沉默地转身,他的背影像是在做无声的抵抗,那双微颤的手泄露了他心底的情绪。
范泽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他虽然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能感受到楚然有些不一样,他不争不吵地坐在位置上,却比打架还可怕。
“楚然,刚才班主任好凶哦,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楚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抬头,也没有要回答范泽的问题的意思。
范泽困扰地抓了一下头发,又问,“你中午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吃饭?我妈妈今天中午不回来,不过家里有吃的。”
楚然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不去,我回家吃饭。”
“你家里有吃的吗?!”
楚然终于转过头来看范泽,对方惊讶的样子让他很不舒服,让他想揍他一顿。
可是他是个多么聪明的人,范泽不过是个傻子罢了,他笑了笑,又转过头去。
范泽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只好沮丧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而远在一中的朱烁,又是另一番情况。
因为打定好主意要好好照顾弟弟,所以朱烁并没有犹豫太久,他打算退学。
该学的知识,该尝试的工作,他在上辈子都经历过了,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学校里,他昨晚想了一晚上,都没想明白,明明自己已经死的了,怎么就那么幸运能够重来一次,他能想到的唯一的理由就是楚然。
他这一生,是用来赎罪的。
他要让楚然过上正常的生活,不求大富大贵,但好歹要有过正常的人生经历。
所以当务之急,是他得赚钱。
退学手续比他想象中还要简单。
他的成绩不算好,加上他继父的丑闻,离校手续办得异常顺利。
当然少不了别人异样的眼光和窃窃私语的打量,尤其是办公楼里的行政老师,工作枯燥之余,最喜欢八卦一下这种新闻。
等去班级收拾东西时,异样的目光更多了,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有嘲讽的,有看戏的,还有茫然的。他身上发生的事情,他做的这个决定,对于这个县城的中学来说,都堪称一记炸弹,把平静的生活给揉碎了。每天都是周而复始的学习,每天都是上学放学的循环,就连回家都失去了等待的意义,回家又能怎样?还不是照样学习。
在这样压抑又缺乏乐子的环境里,他的故事拉开了一个新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