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疯狂的想法忽然冲出林云的脑海。他想:
“天啊,我是不是疯了……”
就在他出现这个想法的时候,他的脑子忽然回应道:
“是的,你是疯了,竟然敢把我和老头的梦壶给埋了。知道你为什么做噩梦吗?那是老头在惩罚你,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个声音就像挥不去的影子一般,在李云的脑海里游来荡去。林云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做完梦之后带出来的疼痛,都是那老头闹的。林云深吸了一口气,尝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是不是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可以帮你啊……”
挥之不去的声音。林云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太阳穴,用力压着,以为如此便可以把脑海里的声音消掉。没想到此举却引来了嘲笑。
“别压了,会爆掉的哦。你是没有办法让我消失的,你要明白一个事实,我已经在你的脑海里了……”
“什么?”
林云整张脸都皱起来了,他觉得如此还不能表达他的疑问和震惊。又想到:
“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没等他嘀咕完呢,只觉得脑仁一阵疼,那声音道:
“你可不要骂我哦,你骂我的话,我会生气的哦,我生气的话,你的脑仁就会痛的哦……”
那声音感觉自己在说相声一般,滔滔不绝了起来。林云赶紧打住,道:
“好好好,大爷,我怕了你了,莫非你是唐僧转世吗?叽叽喳喳的,满嘴哦哦的港台腔……紧箍咒念完了没有……你到底是谁……”
他话刚说完,脑仁不痛了。那声音这才道:
“你难道忘了,刚才可是你把我吃进去的……哎……也难怪你不记得,我全看出来了,你比较蠢,你的脑仁只有瓜子那么大……”
那声音这么一说,林云这才想起了刚才自己把虫儿吃了进去的事。刚才醒来之后,自己浑身的疼痛早就已经消散掉了,所以他一时竟然以为一切不过都是错觉。或者,那只自己吃进去的虫儿已经死掉了。
可谁想,它在自己的脑海里活了下来。
“不,一切都是幻觉,怎么可能……”
林云极力地说服自己不去相信。他想,自己要真的相信这些鬼话,那才是见了鬼了呢。
然而,这个念头刚一出来,脑海里的声音便说道:
“你别不信哦,我一直都在的哦,你的想法,我都听得到的哦……”
林云彻底要崩溃了,恨不得自己的脑袋朝地上的瓜砸起。可想了一下,他还是作罢了,犯不着这么轻易地把自己的小名丢掉。沉默了一会之后,便问道:
“那么,你到底是什么……”
那声音道:
“哦,竟然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呢,叫梦宠……”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林云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统统瞬间被改变了。这种只有在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情节,竟然发生在了他身上。
“天啊,我上辈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
那声音嘿嘿一笑,道:
“错了,恰恰相反,你上辈子拯救了整个银河系,所以你才交到了这样的好运。你赶紧给老头烧高香去吧……”
林云双手一伸,无奈的道:
“行,你赢了,行了吗?”
说着,迈开了步子,走出了西瓜地。他半夜来这里,为的是揭开关于罐子的种种谜题,可谁知谜题还没揭开,紧接着又引出了这么多正常人类的三观无法接受的迷。
一想到那个罐子,他便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破罐子,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宝贝,应该叫周公梦壶吧。”
梦宠赶紧回答道:
“哎呀,没想到你瓜子仁大的脑子,竟然也注意到了。”
林云没好气地道:
“废话,你们说来说去说了多少次了,猪都知道了。”
梦宠一本正经地道:
“你不能侮辱猪,猪比你聪明多了……”
一语呛得林云恨不得把自己撞死。但一想,如果自己真的撞死的话,那只能证明了那个自称是梦宠的东西说的是对的。
他才这么一想呢,梦宠便道:
“我本来就是对的……”
林云甚是无语。忽然间,一个念头冲上了他的心头,他想,这到底是他妈的什么事儿,自己无论想什么,脑海里的这个东西都一清二楚,万一哪天他不高兴了,非得跟我对着干呢,我还能活吗?这么想着,便想着要和梦宠约法三章。
还没等他提出意见呢,那梦宠便道:
“你放心吧,不劳您费心。我现在只是刚和你结合,所以话比较多点罢了。等你接受了我之后,我自然就会消失,不是必要的时刻,或者你想让我出现的时候,我是绝不会跑出来干扰你的想法的。”
林云半信半疑,问:
“真的?”
梦宠道:
“骗你做什么。我们两个是独立的个体,我不会无故干预你的生活的,你放心。不过,你可别想骂我,你敢试试,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这么说着,林云终于放下了心。不过也由不得他不放下心来,毕竟梦宠的存在已经是个不可否定的事实。看样子,这辈子也休想把他给甩掉了。
“是的,除非你连瓜子仁大的脑子也不要了……”
梦宠又说道。林云急了,道:
“哎,你刚刚说的不打扰我,现在怎么又出来了?”
梦宠发出了不好意思的语气,道:
“哦哦哦,我知道了,对不起,我太兴奋了……”
这么说着,果然就再也不出声了。林云试着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终于再也没有听到梦宠的声音。
良久之后,他试着用脑子想着对梦宠的话:
“喂,喂,你出来,我问你个事!”
梦宠这才说道:
“你直接说就行,不需要喊我,我自己能甄别……”
林云呆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这么无敌的吗?超级计算机吗?不过这些问题都没有得到梦宠的回答。
他又在脑海里问道:
“你们所说的周公梦壶,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云刚说完,梦宠便哈哈大笑了起来,道:
“难道你还猜不出什么吗?哈哈哈……”
林云被梦宠的反问问得有些茫然。这神神鬼鬼的东西莫名其妙地便出现了,又莫名其妙地带出来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他能猜到什么呢?
这时候梦宠才道:
“哈哈哈,那不过是个尿壶……”
梦宠才说完,李云不禁干呕了起来。他想,我的天,尿壶,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怪不得自己闻味道的时候,一股骚气呢……
他正要开口骂,紧接着梦宠又说道:
“不过你也别嫌恶心,那不是人用的尿壶。相传那是神农氏尝百草的时候,哦,对了,神农氏是谁,你知道吧……”
林云赶紧道:
“神农氏是你爹……赶紧说……”
梦宠道:
“呃……话说回来,你们光知道神农氏尝百草,却不知道,神农氏为了发展农业,做了多少事呢。这个壶,就是他收集了百畜的排泄物,尝试为驯服的农作物施肥的时候,用的器物……”
他这么一说,林云总算明白了点皮毛。怪道从它里面流出来的东西,能让枯木复生,让活物一夜之间增产呢。不过,另一个疑问又冲出了他的脑海。
“难道,那个老头,是神农氏?”
梦宠回答道:
“说你蠢,你还不承认。那老头是周公,周公解梦的周公,你不会不知道吧。真是的,刚刚我们明明叫这壶叫周公梦壶,周公梦壶,懂吗,意思是它的主人,是周公。”
林云彻底懵了。
梦宠赶紧解释道:
“哎呀,我已经忘记你的智商有问题这码事了。我再说详细点吧,这壶,原本是神农氏的,后来传到了周公的手中。这是个神物,知道吗?传到周公手上之后,就不再用它来做尿壶了,改用它来装梦,所以叫它周公梦壶……只不过,因为它常年被神农氏带在身边,所以就算它的作用改变了,它本身依旧能分泌出利于万物生产的液体……我这么说,你懂吗?”
林云这时候有点相信自己的脑仁只有瓜子那么点大这种说法了。因为梦宠绕来绕去的,差点没把他绕晕了。
消化了一会之后,他问道:
“这么说,这是个神壶咯?”
梦宠没有回答他,只是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有种对待扶不上墙的烂泥的感觉。林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没有地缝可钻,他只好不再问了,以免显得自己太蠢。
疑问多少揭开了一些,林云的心里多少也舒坦了许多。
昏暗的月亮早就慢慢地沉下去了。于此同时,东边开始泛出了一丝丝红色来。虽然太阳还没上来,但天色已经一点点亮开了。
林云从地上捡起了刚才扔在地上的手电筒,把他插进了口袋里。
正要走,忽然发现自己把梦壶给忘了,于是赶紧又转过身去,把梦壶给捡了起来。看着梦壶,想着刚才梦宠所说的话,他喜不自胜,发出声音道:
“苍天啊,大地啊,这下老子要发财了呀……”
话才说完呢,梦宠幽幽地,甚是鄙视地叹气道:
“唉……你也就这么点出息了……”
林云赶紧闭嘴。他真的是不想再被梦宠鄙视了。被人鄙视的感觉,就够酸爽了,被一个长在脑仁里的东西鄙视,更算酸爽了。
他一路沉默,往家了走去。
此时,天已经差不多亮了。他刚来到家门前,便看到了隐隐约约有人在院子里撩水洗脸。借着微弱的天光,他发现那人就是客人小姐姐,西瓜皇后马玉玲。
他不敢抬头看,但还是没忍住,偷偷地抬头看了一眼。
猛然间发现,马玉玲坦然自若的撩起盆子里的水洗脸,但身上,一丝不挂……
出于本能的反应,他闭上了眼。可最终还是控制不住,又把眼睁开了。白皙的曲线在早晨柔软的光的映照下,显得如此的晶莹,如此的细腻。锋起谷低,明明暗暗,如花般迷人,如蜜般香甜…
这回看了个真实,猛然间直觉得鼻子底下一热。伸手一摸,原来是鼻血奔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