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左右为难之际,方小娘站起身子,屈膝行了礼后,柔声说:“谢大夫人关心,那妾就不打扰大夫人了,妾先告辞了。”
谈玉松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白玉杯子,点了点头说:“下去吧,珍珠去库房取些碧螺春送与方小娘,珊瑚送方小娘出去吧。”
“是。”
“妾告退。”
珊瑚和珍珠各自领了命,都下去了,方小娘也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丹栖院。谈玉打发了身边的小丫鬟,见四下无人,瘫软在椅子上,她抬手扶了扶额上的冷汗,她好怕,好怕被人发现,被人当做妖怪杀死,这得来不易的再次重生的机会,是上天赐给自己的,自己一定要好好抓住,这是自己唯一的复仇的机会了。
方小娘走出丹栖院,见日光正好,临时起意决定去花园走一走。方小娘身边的闻春犹豫再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方小娘低头嗅了嗅手中的梅花,瞥了她一眼后说:“有话便说,这么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闻春蹙眉,开口道:“小娘,之前咱们打听到大夫人善妒,可今日看到的却与传闻大相径庭,这是怎么回事?”
方小娘接过丫鬟手中的银剪,剪下一枝含苞待放的梅花,抱在怀中细细的抚摸几下,笑着说:“主母好相处,难道不是好事吗,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闻春咬了咬唇:“小娘不觉得蹊跷吗?”
方小娘只盯着怀中的梅花,并不看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想多了,主母可是咱们能随便议论的,小心隔墙有耳,不想被罚你还是快来同我赏梅吧。”
闻春听此,连忙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方才松了口气,凑上前去替方小娘抱着梅花。
入夜,丹栖院。
谈玉坐在案前翻阅着厚重的账本,许久才抬起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屋中已经点了烛火,透过雕花木窗见外面早已日落。
“琥珀。”谈玉为了安静看账本,挥退了屋中的一种婢女,如今屋中只剩下她一人。
“大夫人,可是要传膳?”琥珀转到屏风后,问道。
“传罢。”谈玉看了一下午的账本,早已是腹中饥饿。
“等等。”琥珀刚转身,谈玉想到什么又开口叫住她,咬了咬唇说:“今晚,今晚大爷去了谁的院子?”
琥珀想了想,有些惶恐的开口说:“回大夫人的话,大爷去了方小娘的院子。”
谈玉早已猜到,如今听琥珀说出也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刚刚入府,又是一等一的佳人,换做她是男人,自然也是夜夜相伴在侧,红袖添香夜读书。谈玉挥了挥手:“去传膳吧。”
谈玉走到木窗前,见外面夜色融融。微风习习,带来梅花的香气。谈玉转了转酸痛的脖颈,心中一片乱麻,如今虽然得了重生的机会,但倘若真的要报仇的话,却是难上加难,就看如今,连真正在府中立足她都做不到,一个女人得不到丈夫的宠爱怜惜,只空有个大夫人的名号又算得上什么,就如同站在悬崖边,随时都有跌下去的可能。她握了握拳,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看来要想要报仇,还是先要从凤家大爷凤之善身上下手。
“小娘,你可要保佑女儿。”
谈玉望着天边闪烁的星星,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