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冀自回到雁杨城,已经惶惶等了天行俩日。
曲骏一直昏迷不醒,曲冀便以此为借口留在半月山宗分部。
桂鑫有意向曲冀问过胡力他们的行踪,曲冀只是敷衍几句。
桂鑫见曲冀不愿说,也不再多问,提醒曲冀不管情况如何,也须向宗门一趟。
曲冀明白,此事拖不得。若明日内再见不到天行,也必须回半月山宗去复命。
曲冀这俩日想了很多计策,又被自己一一否定。
怎耐曲冀实力太弱,根本掀不起风浪。自己费尽心力培养多年的左膀右臂——胡力也失去了。
曲冀明白自己的未来已经失去希望。
想起李天行,曲冀竟没有恨意,反而好奇天行的过往。
‘难道只能靠李天行才能报仇吗?若你真能助我复仇,我的命愿随你处置!’
......
天行一夜未眠,穿好了衣服,躺在床上等待,等待着镜儿熟睡。
万物寂静,天行看着外面明月照射下的冷冷的光,感觉时机已到。
已经是第三天了,若再不去找曲冀,曲冀就该生疑心了。
天行轻声下床,看着依然趴在小床上酣睡的粉粉,摸了摸它的脑袋。
“对不起,以后你和镜儿就在这好好生活吧。”
天行蹑手蹑脚走出房门,走出小院。
最后深望了一眼镜湖的美景,说了一声再见。
天行转身往前一步,一头撞上了什么东西,天行只觉得脸上生疼。
“唔——”
天行吃痛地一手捂着脸,一手往前摸。
摸到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空气墙?”
“你想去哪啊?”
天行吃惊地看着粉粉,不可置信地指了指小院。
粉粉看到天行的模样,笑道:“里面那个是我的分身,是为了让你们放心。”
“我昨天凌晨就醒了,一直在镜湖下吸取灵力。”
“你还会分身?你空气墙也会,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粉粉明白天行话中的含义,愧疚道:“以后会告诉你的。”
“算了,我对你的身世没有兴趣了。以后你们走阳关道,我自己走独木桥,谁也不要再搭理谁了。”
“这就是你撇清关系的手段?你以为我会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反正你别在跟着我了。”
“你没我的帮助,你报不了仇的。”
“这是我的事。”
“你怎么了?天行,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粉粉,我不止要报我父母之仇,我还要踏遍虚无界,找寻法术回到天渊,完成与灭世之战。谁也帮不了我,你明白吗?”
“天行,我觉得你父亲说得没错,我们三个隐居在这,不是很好吗?”
“呵呵,你怎么也变了。你之前不是一直督促我修行的吗?”
“我,我不想你再死掉了。”
“哦,这样啊,死了就死了呗。反正像我这样的废物,在哪里都是一个祸害。”
天行淡淡地说,还笑了笑。
“天行,你?”粉粉不可置信地说。
“对,这就是现在的我!跟着我只会害了你们,所以,我们就在这里散开吧。”
粉粉随即带着天行飞进了镜湖水下的空间。
“粉粉,你要干嘛?你打算把我困在这水底一辈子吗?”
“你闭嘴!我现在告诉你一些秘密,你听好了。”
天行诧异地看着粉粉,疑惑它为何现在要说。
“天行,你看看这人是谁?”
粉粉指了指水壁,水面立刻化作一个人的模样。
天行仔细观看,这人模样清秀,一眼便认得,是天行最熟悉的人。
天行疑惑问道:“这是,这是我?”
“是你,也不是你。”
天行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
“你应该明白的,你不是说过自己是飞湛,也是李天行吗!”
“这个人也是你,他是虚无界第一位神,开辟者天赐。”
天行惊得说不出话。
“你来虚无界不是十五年,而是八千年了。”
“你,不,飞湛来到虚无界的时候,父神并没有封印飞湛的修为,飞湛仍然拥有神识和神力。”
“飞湛在虚无界修行了三千年,神力超越巅峰,但是怎么也无法打开虚无界的黑暗之门。”
“期间也不停地寻找离开虚无界的办法,依然一无所获。”
“你的意思是我永远也离不开虚无界,是吗?”
“不是的,天赐最后找到了办法。”
天行急问道:“那他不离开虚无界呢?”
“因为发生很多事情。”
“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我不能说。”
“你真是好笑,要给我说秘密的是你,又不告诉我的也是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只想你好好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你总是遮遮掩掩,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抱歉,有些事情,我真的不能说。”
“那你告诉我,飞湛为什么会变成天赐?”
“那时,虚无界只有庞大的灵力,其他什么都没有。没有花草树木,人虫鸟兽,环境也十分恶劣。”
“飞湛便创造了这个虚无界,你现在看到虚无界的一切都是飞湛的作品。”
“那他可真不是东西,创造的这个世界充满了悲哀。”
“你这是再骂自己吗?”
天行撇过头,不理会粉粉,似乎还在生气。
“飞湛被最初的虚无界人奉为神明,飞湛便改名天赐。”
“你的说法充满漏洞,飞湛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完成对虚无界的创造,肯定有其他主神来到虚无界了,对不对?”
“飞湛改名天赐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没有离开虚无界。是不是他把离开虚无界的机会给了来到这里的主神?”
“而且我最想知道的是,天赐是怎么被封印神识后轮回的?”
“你别问了,你说得都不对。你现在应该去寻找天赐留给你的遗物,找到后就知道全部答案了。”
“天赐的遗物到底在哪?”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怎么知道天赐留下了遗物呢?”
“天赐轮回的时候,他亲口告诉我的。”
“绕来绕去,我都糊涂了。你和飞湛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不是花铃创造的神兽吗?”
粉粉沉默良久。
“不想说就算了,我不会强迫你的。”
“天行,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承不承认你是飞湛?”
天行不解地说:“这有什么关系?”
“有!自天赐轮回之后,已经过了三千年了。三千年间,我总共找到了你四次,你这是第五次。”
“每次你知道所有的答案之后,你都是无所畏惧,很快就再次轮回了。”
“所以,你这次就不打算再告诉我全部了,是吗?”
“你还需要成长,飞湛吸取的力量太过强大,就存在你的身体。如果你对自己的身份依然心有疑惑,那么,这份力量会成为你的负担。”
“那你认为我是不是飞湛呢?”
“你要问自己的心,你承认自己是飞湛,或是不承认,这份强大的力量都是属于你,只是会产生不一样的结果罢了。”
粉粉按着天行的心,缓缓说着。
天行也按在粉粉的小爪上,突然噗嗤一笑。
“不论其他,你的秘密让我愧疚。你陪伴飞湛,或者说,陪伴我多少年了。”
粉粉没有迟疑地回答:“八千年!”
言语中似乎还带着一丝骄傲。
“对不起,为什么不选择离开我呢?”
“你最近为什么老是说对不起呢?而且我为什么要离开你?”
“你陪着我八千年,却没办法让你离开这里。”
“傻瓜,我从不后悔,就算让我再寻找你八千年,我也会继续寻找下去的。”
“这样啊,那你肯定也是一个傻瓜。”
“永远不要抛下我,好吗?我会帮你完成你的梦想。”
天行注视着粉粉,点了点头。
“那我们出发吧。”
“先等等。”
“你还要干嘛?”
“你转过头,别看。”
“你要干嘛?”
天行摸不着头脑,心想粉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别废话了,快转头。”
天行无奈转头,说道:“麻烦你快点,天快亮了。”
“啊呜——你可以回头了。”
天行回头一看,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硕大的灵脉只剩下了一小部分。
粉粉擦了擦嘴,呛声道:“看,好看吗?”
“你,你怎么吃下去的。”
天行难以想象粉粉是张了一个大嘴,一口吞下的。
“所以不让你看啊,女孩子有很多秘密的。”
“我明白,你全是秘密,你就是秘密做成的。”
“哼!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