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家这个远在河中的家族对于乐令仪这些从行云城来的贵族实在是有些陌生,在郑南茵详细的介绍之下才对房家有些了解。
房家是做茶叶生意发家的,到如今历史也不过只有几十年,传承也只有三代。房家唯一一个在朝中当值的是房家二房,官列兵部侍郎,当今的房家家主是房家的大房。而房家的三房和四房因为是庶出,分房的时候老家主只让他们得了很少的一些,加上这两房没有又没有什么太大的出息,如今也只能在房家大房身边帮助家主料理庶务。
房家这一代年轻一辈的子嗣不多,就连家主膝下也只有一子一女。房家家主和二房的同胞妹妹现在是朝廷礼部尚书的填房,说来乐令仪在宫中宴会的时候还时常能够见到她,当时只觉得这位夫人年轻貌美,举止进退有度,到没有太大的关注。
郑南茵和房止忧在房家后院中散步的时候也刻意留意了房家守卫最为森严的地方,房家为了掩人耳目,除了一处外,其余地方都与往常一样。
“民女在房家的时候,有留意的房价重兵把守的唯有一个地方,那就是房家三房的院子。民女有一个大胆的猜想,房家家主刚正不阿,民女也是常有耳闻,在房家偶尔与房家家主交谈,民女觉得那位房家家主的确是个有风骨的人物,但不会和这种人同流合污。民女怀疑,从家家主现在已经身遭不策,或者被乐明琅囚禁在无人之境,房家现在当家的可能已经成了房家的三房。”
说起房家家主,郑清理也称赞不已,众所周知,河中的知府大人是个铁面无私的,连郑清理都赞不绝口的人大概人品差不到哪去。
蓝小公爷也附和道:
“房家与我家先父很深的交情,先父在世时还常常对房家家主十分敬佩,听闻在河中饥荒的时候,房家常常斥巨资开粥布施,广结善缘。乐明琅说房家家主的把柄在他的手上,我倒是认为此人不会为这些庶务牵袢,我听说房家家主对从前那位养在外室的女子情根深种,对他的正头夫人倒是没什么感情,对他的嫡出的一对子女也是如此。房家家主每每来我家拜访的时候,也常常是独身前来。”
对于房家究竟是哪一房当家乐令仪倒是不怎么在意,不过如果房家只有三房重兵把守,那倒是的确值得深究。
“南茵姐姐,房家三房大概有多少人看守,可曾留着得到?”
郑南茵摇了摇头,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她并没有上前仔细观察,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
“这民女倒是没有,每每民女想走近的时候,房止忧总是百般阻拦,民女不敢有所暴露,只得作罢。”
陪郑南茵一同前往的云霄倒是避着守卫进了房家三房的院子,他在乐令仪耳边低声说到:
“殿下,房家三房虽说重兵把守,但属下看那些守卫并没有什么功夫在身上,不过是花架子罢了。房家三房的院子中有一间库房,里面有数十个箱子,的确是我们被调换的那些,属下进去打开了七八个箱子,里面是我们的官银。但是却没有粮草,但是我们的人在河中城里探查时在房家名下的一处米铺里见到了不少的粮草,自从河中发生饥荒之后,房家的米铺入不敷出,仓库里面根本没有什么余粮。但是我们的人却在那儿见到了堆积如山的粮草,比咱们原先带来的还要多。”
云霄并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所有坐在一边的蓝小公爷自然也听见了,他皱眉思索了一二。
“粮草和银两都不是小物件,若是贸然夜里突袭,恐怕也不能全部带走。若是房家家族当真身遭不测,那咱们不如帮他一把,先在房家制造一些骚乱,把大部分的兵力吸引过去,再运走我们的银两。至于米铺里面的粮草,公主是当今嫡长公主,尊贵非常,民间传闻端云大长公主阴晴不定,杀伐果决,若是房家有人冲撞了当今嫡长公主,被罚几个铺子又有何妨?”
听旁人在自己的面前明目张胆的说自己的性情阴晴不定,乐令仪的眼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两下,就连沈初元都一副见鬼的神情看着蓝书白,蓝书白讪讪地朝着乐令仪笑了笑。
“当然,旁人不知道,公主的性情是最和善不过的,都是外面传的谣言罢了,咱们这不也是权宜之计嘛,公主可千万不要和臣一般见识。”
乐令仪懒得搭理蓝书白,不过他说的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法子,虽说有些损了些,但是能达到目的就好。
“就你长嘴了会说话,这也不是不行,但是房家的人肯定都是战战兢兢,不敢放肆,就怕他们不敢招惹本宫。若是连面都见不到,又怎么让他们惹怒本宫呢?”
云峥这些日子在河中,基本上把河中的情形摸了个遍,对房家的这个米铺更是十分关注。
“殿下,属下留意过了,乐明琅虽对房家长房和三房颇为约束,但是对朝中有官职的房家二房的子女都是不怎么看管。房家二老爷不在河中,房家二房的几个小姐公子没人约束,一个个的性子都不怎么太好,尤其是长子,在河中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二房的嫡次女和庶出的六小姐颇为得宠,每过几日都会出门采买脂粉头面,去河中的酒楼喝茶,我们或许可以从他们的身上入手。”
郑南茵点了点头,果然,端云大长公主不愧是高祖皇帝最宠爱的女儿,给她留下的天罡地煞个个都是高手,不到两日,竟然对河中的情况掌握的如此清楚。
“今日民女去了一趟房家,房家定然会提高警惕,这几日咱们先不要下手,让他们放松警惕。过几日等房家二小姐和六小姐出门之时,咱们再出手。”
乐令仪也是如此想的,若是他们的动作太过于频繁,乐明琅这般狡诈的人定然会有所察觉,正好他们这些人劳累了多日,不如先休养生息,过几日再做打算。
这几日没什么安排,郑南茵到是放飞了自我,天天带着乐令仪到处疯玩,就连从小习武的蓝小公爷和身强体壮的沈初元跟在她们身后都有些承受不住。
陪郑南茵放了半天的风筝又骑了一会马,乐令仪累的不行,回了自己的院子就毫无规矩地躺在躺椅上,让红袖给她捶着腿。
听到窗户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乐令仪抬眼,并没有怎么太关注。自从她上次突然被掳走以后,天罡地煞的人每日都和他形影不离,恨不得每时每刻都盯着她看才好,天罡地煞的武功她再清楚不过,自然是不会让她收到威胁。
不一会儿,处安就捧着一只信鸽走了进来,把信鸽递给了乐令仪。
“殿下,这是咱们得信鸽,是殿下送给萧将军的那只,大概是萧将军写给殿下的。”
乐令仪把信鸽脚环上的纸条取下来,把桌子上的板栗糕掰碎放在了信鸽的面前。
纸条上只写了一句话: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乐令仪看完随手放在了一边,萧亦安离开了大约有一个月的时间,她倒是对他没什么思念之情,对于萧亦安,她到底是感激大于喜爱的。看着纸上快化成实意的爱意,她摁了摁额头,有些头疼。
此时此刻,萧亦安正坐在营帐里看着远方,手上摩擦把玩着那颗温润的平安扣,嘴角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