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刚刚认识的时候真好。热情又虚伪,新鲜又浪漫。
顾一瑶回了北京的分公司。
严丽丽和彭子然也回了北京。
刘小小的死,对严丽丽的打击很大,她说,没想到,刘小小会做一个傻女人。
那时,她和彭子然的生意开始有了起色。
彭子然又开始做生意,从最小的生意做起,他很聪明,即使卖几套衣服,他都能赚钱。
严丽丽经常早出晚归。
有一段时间,严丽丽说她要出去一趟。
不是跟我和顾一瑶,也不是跟彭子然。
她跟着那个叫陈三浪的男人去了杭州西湖。当然,这也是我们事后才知道的事情。
陈三浪带她去了西湖。哪里的景色让她大吃一惊,很早以前,她已经去过了苏州。她说,果然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她觉得哪里是她的一个世外桃源。
严丽丽是一个特别适合旅游的人。她不适合独处。大城市的很多人喜欢亲近大自然,总是会去一些原生态的地方旅游,而有些人自幼就生活在乡野。好不容易才留在了大城市,自然对青山绿水没什么新鲜感,反而更迷恋城市的霓虹灯。
旅游其实是一份心境。
我原以为她早已和陈三浪断了联系。
严丽丽说,她爱的始终是钱。
她说,陈三浪不同,这个男人好像能看得懂她似的。
后来我才知道,不是有多能看懂她,只是因为他太有钱,可以给她一堆的钱。
陈三浪是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两个胳膊上纹满了纹身,白色皮肤配上大金项链显得生猛生猛的,像极了暴发户。但是人家就是有钱。好几套房子,女人也多。严丽丽只不过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但他待严丽丽极好。后来严丽丽说过,她只不过长的像一个人罢了。陈三浪说过,看到严丽丽的第一眼,他以为她又回来了呢。
十八岁那年,他还是个少年,在一个偏远的小镇,两个年轻人相爱了。他们的爱情小花悄悄的盛开着。
他们都是高二的学生,他不学无术,成天翘课打架,而她却是个好学生,去大城市一直是她的梦想。可惜,高中没毕业他就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了。
后来,她考上了大学,如愿去了北京,而他为了她也去了北京。
刚开始爱情在生根发芽,他为她努力打拼。可惜等了五年,却等来她结婚的消息。她认识了一个瑞士的男人,跟他去了瑞士。连一句道别都没有。
那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瑞士在哪儿?
他心灰意冷,便在北京漂流。做起来生意,直到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遇到严丽丽,她太像那个女孩了。
严丽丽说,陈三浪一定很爱那个女子。有无数次,他喝多了,唤的都是一个叫小雪的女子。那时候,严丽丽还不知道,那个女子是谁。
陈三浪喜欢她穿紧身短裙,他说,那样的严丽丽最性感,可是严丽丽不喜欢,虽然看起来曲线是完美的,可是太紧浑身都伸展不开。她不喜欢这样的美丽,因为要付出代价。
她喜欢穿宽松的长裙,可是陈三浪不让。陈三浪说,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卖给你,可是你必须穿紧身短裙,因为我喜欢你那样穿。
哼,严丽丽说,可我不喜欢啊!
我给你钱,陈三浪说。
严丽丽愣了一下。接过他手里的一沓钱,开心的笑着说,好,你喜欢看我就穿。我在想她是不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妓女了。只要有钱,做什么都行?
陈三浪总是拿钱讨好她,她也欢喜。因为她说过,她爱的就是他的钱,而他则是要她的身体。她有一堆的钞票,都是陈三浪给她的。
我在想,她是否都快忘了,她还有个等她的彭子然。
严丽丽说,彭子然在她面前太懦弱,有时她不回家,他都不会问她去哪了?做了什么?甚至她凌晨回家,他都会在客厅等严丽丽,严丽丽说,这让她想起来她父亲,那个她从小讨厌的懦弱无能的男人。她想彭子然亦就是这样的男人。
彭子然像是中了严丽丽的蛊惑,无力逃脱,也不想逃脱。
严丽丽还是照样和男人一起喝酒打牌,打情骂俏。
她总是眯着眼睛看着彭子然说,亲爱的,我就是个花痴,我就是喜欢男人怎么办?要不,我们离婚吧,可彭子然不同意。他爱严丽丽胜过自己。好不容易娶到了她,他又怎么会放弃?
彭子然感觉心一跳一跳的疼,他说,只要不离婚,严丽丽做什么都行。哪怕她和别的男人睡了,只要不告诉他,只要不去刺激他就行。
他以为能用红本本拴着一个人一辈子,可惜他错了。
她能在陈三浪身上找到不一样的快感,严丽丽说,陈三浪的身上有男人的野性。这恰巧是彭子然没有的。
陈三浪带着严丽丽出去游玩了半个月。
回来后,彭子然竟笑着说,你回来啦。
严丽丽说,听到这句话让她厌恶无比。她对这个男人已经彻底没有欲望。
她说,她们之间早就没了爱情,有的只是彭子然的一厢情愿。
她还是每天和陈三浪混在一起。
有一天,陈三浪在打牌,其中一个人手气很差,陈三浪叫严丽丽,宝贝,去,给王哥摸两下,涨涨手气。
讨厌,严丽丽嗲声嗲气的说,摸一下要给我一千块钱的啊,王哥......
好好,别说一千,给你一万也成啊。
严丽丽和他们打情骂俏着。
却不知,这一切都被站在门口的彭子然看的一清二楚。
这个爱她爱到尘埃里的男人,压着怒火走了进来,跟我回家,我来接你回家。彭子然说。
那天,严丽丽穿着一条黄色的漏肩短裙,那样性感那样风骚。可他心里却知道,严丽丽可能不再属于他了。
严丽丽抽着烟没有说话。
彭子然过来拉她。
旁边的男人调侃说,丽丽啊,什么时候包养了一个小白脸啊,话声未落众人都笑了起来……
滚,严丽丽甩开彭子然的手说,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别这么懦弱无能,要你有什用,你他妈不懂逢场作戏吗?好心情都让你搅没了。你以为你是怎么东山再起的?没我赚的那些钱,你现在还是个欠着钱到处躲债的穷鬼。
严丽丽说,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我是过不下去了,咱们把婚离了吧!
彭子然慌了,哭着求她,别离开行吗?他说以后严丽丽做什么他都不会再管她。
严丽丽抽着烟,坚定的摇着头说,不,这婚必须离。
彭子然哭着哀求着严丽丽,严丽丽却和别的男人嬉闹着。
众人在严丽丽的说话声中哈哈大笑着,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可惜这身皮囊,竟要靠女人养活......
彭子然呆呆的看了严丽丽好久,转身离开了......
丽丽啊,跟我走吧,这种男人要他干嘛,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当我老婆怎么样?陈三浪摸着严丽丽的屁股笑着说。
我才不要,三浪哥情人那么多,那天玩腻了我,还指不定把我丢到哪儿去呢?
话音刚落,又看到彭子然进来了,他过去拉着严丽丽的手说,跟我回家。
放手,你同意离婚我就回家。严丽丽挣扎着说。你弄疼我了。
疼?他早就开始疼了,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他的心就开始疼了。
严丽丽话音未落,就看见陈三浪拿着一个袋子丢了出来,这里有十万,拿着赶紧滚,以后别来烦我们了,丽丽以后是我老婆了。
三浪哥,你真讨厌,占人家便宜。严丽丽甩开彭子然的手说。
嗯?宝贝儿,你哪儿我没看过?怎么能说我占你便宜呢?
众人哈哈大笑.....
不知是不是这几句惹怒了彭子然。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刀,刺向了陈三浪。划伤了陈三浪的胳膊,在他们打斗时,刀掉落了,陈三浪捡起地上的刀,刺了过去,一刀,直至心脏。
严丽丽呆呆的看着慢慢倒下的彭子然。看着那个深爱她的男人倒在血泊中。
她就那样看着他。傻傻的看着他,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她发疯似得跑过去,抱起躺在血泊中他,为什么?为什么?她一遍遍问着他,为什么要这样?
彭子然抬起手触摸着她的脸,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着,丽丽,我爱你,永远爱你,永远!
她抱着彭子然,缓缓的吻了下去。
我也是,严丽丽说。
可惜,他没有听到。他已经去了。
不知她是从何时爱上彭子然的,也许是刚刚,也许是一直都爱着......
我记得《千与千寻》里面有这样一话:“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要学会挥手告别。”
我们都走在风中,你离一些人近了,就会离另一些人远去,既然留不住,那就好好告别。
“你看天上那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离合,亦复如斯。”
彭子然走了。陈三浪因防卫过失杀人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那年夏天,严丽丽来电,说她要一个人出去散散心。
我没有问她要去哪。
三个月后,她接到了我的电话,我说,丽丽,救救我吧,我快死了。
而我,却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