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为生活卑躬屈膝的赵虤，路柒柒心中突然生出几丝不忍来。
“小姑娘，怎么样？我唱的还不错吧？要不再点几出？”赵虤笑道，腰弯着。
路柒柒听见自己说：“好。”
赵虤笑得更欢了，又急忙去后台，上了不同的妆容，穿了不同的衣服，飞也似的跑到了戏台上。
因为这诺大的茶馆里只有赵虤一人，很多戏都唱不了，没有办法，赵虤只能自己创作。
赵虤也是有才华的，平时只要一闲下来，便钻入戏曲内，排曲子，编句子。
听完了赵虤唱的前一出好似在唱自己生平的戏，路柒柒的心还没有彻底静下来，此时赵虤唱的，她根本耐不下心来去听。
路柒柒不禁低了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木制的茶盏。
这茶馆里面最值钱的，一是那戏服，二是那用来上妆的粉，第三怕就是这只木茶盏了。
木茶盏里面装的是清水，路柒柒可以从这里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影子。
【七号宿主，你怎么了？】
路柒柒咂巴几下嘴。
【啧啧啧，好一个为了追求梦想，而不顾一切的人，看他这么落魄，有点想帮。】
系统君看路柒柒一脸的纠结，十分的不解。
【额……那你就帮呗，何必这么纠结？】
【统，你叫我什么时候主动揽过麻烦？】
【……】也是。
后，一人一系统，陷入了很长时间的寂静。
窗外的雨停了，只有屋檐仍在滴滴答答淌着雨滴。
破败的小茶馆内，赵虤正兴致勃勃的唱着戏，可台下唯一的听客，心思却早已不在这上面。
路柒柒低着头，垂着眸子，纤长的五指虚拢着茶盏，漫不经心的感受着热气扑在自己的掌心上。
赵虤许很久没有这样开过嗓子了，唱的十分开心，但他一个不小心，高音破了。
路柒柒虽然一直听得不仔细，但音破的那一瞬，还是感觉到了。
她抬起头，看向了赵虤。
赵虤停了下来，觉得尴尬和羞愧。
蓦地，他弯下了腰，向路柒柒鞠了一躬，愧疚难耐，久久不起。
赵虤的师傅王班主，在生前时，他曾立过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如果有一天，他在戏台上把音唱破了，那这场戏是不会钱的。
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也是对自己高要求的体现。
赵虤向来以王班主为榜样，为了激励自己，他也立下了这样的规矩。
但他向来把音调把握的准准的，从来没有出现过破音的情况。
可这万不该出现的纰漏，却出现在了今天。
此时，赵虤尴尬的站在戏台上，见路柒柒久久没有声音，便直起了身子，神情皆是落寞。
赵虤一步一步走下了戏台，离路柒柒远了些，扯出一个笑容，道：“小姑娘，现在雨也停了，你就先回去吧！我唱的不好，这钱……也就不收了。”
赵虤慢慢走进了后台，一步比一步沉重。
路柒柒动了动身子，想要起来，可最终还是没有动。
待手中的茶盏最终凉了后，路柒柒起了身子，走向后台。
她，终究还是舍不得看到逐梦的人在路上迷失。
或许，有一个双赢的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