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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风后患病

轩辕婚后,原打算返鄈邑,但是在太岁涒滩发下宏愿,要收复穷桑后,改变主意,先取穷桑,后归鄈邑。

本来风后就思归心切,这下更急不可耐了,整天面对着带在身的一捧穷桑土发愣。风后似乎有预感,穷桑指日可下,一方面着唏祖速往鄈丘,召来封胡、风伯,一方面令太山稽速建师旅。

风后所以有这样的预感不是没有理由的,自蚩尤维谷兵败后,打破了蚩尤不可战胜的神话,特别是力牧的神威,遏制了蚩尤的野心。人就是这样,当看到希望的时候,更加期待。

一个月后的一天,风后与女宓酌酒对饮,女宓仿少典服饰为风后制做了一件黑色袍衣,让风后穿上,风后一头乌发,黑髯垂胸,双目炯炯,更显得神采奕奕。

风后喜孜孜地说:“万事齐备,就等着封胡、风伯到来,收复穷桑了。”

说罢,凝视着前方,神情完全沉浸在穷桑中了,他自言自语地说:“穷桑,遍地桑林,泗水回流,日照五色,瑰丽无比。”

女宓起跪为他斟酒“难道比昆仑、瑶池还美吗?”

“穷桑是我心中的昆仑。”风后痴情地说。

这时,封胡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好啊,自斟自饮,忘了我们了吧?”身后跟着风伯,佝偻着背影,瘦得和干羊头差不多了。

风后一见是二位,欣喜若狂:“可把你们盼来了。”转身对女宓说:“快!请太山稽来。”

封胡不用让,伸手抓过风后的陶爵,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随手又端起女宓的角杯,送到嘴边说:“不客气了。”两樽入肚才问起,“元后身子可好?”

风后伸双臂:“看,还可以吧,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申神涒滩即太岁位时,发下宏愿要收复穷桑。”封胡笑着说:“涒滩是出名的怪人太岁,常常正话反说,这次……”

风后满怀喜悦地说:“不会的,兵祀大事,岂能玩笑。”

封胡这才放心,放声大笑:我做梦也想着这一天。”

风伯听后,也不言语,从蓍草袋里抽出两根著草,一看是??卦,正巧太山稽、女宓进来。

太山稽惊讶地说:“哟!风伯送卦来了,什么卦呀?”

风伯:“好卦,??卦,同人于野,大吉之卦。”

女宓不解:“两根蓍草就能预见未来吗?”

风伯虔诚地说:“卦者,上天之意,怎么能不准?”

女宓说着又拿出三只蛋壳黑陶爵,为各位君后斟酒,风后向封胡介绍:“此乃西陵氏女宓君后,现为我爱妃。”

女宓深深一拜,莞尔一笑,显出一对笑靥分外娇艳。

封胡抱拳致意:“兄弟粗鲁,嫂子还要多加包涵。”说罢,做了个鬼脸。

女宓抿嘴一笑,举爵敬酒:“请!为二位洗尘。”

风伯饮毕,擦了擦胡须说:“九黎还是过去的九黎,少昊还是过去的少昊,午岁被逐,申岁焉何能胜?”

风后信心十足,断言:“不!不只是岁月变换,关键是形势发生了变化,维谷之战后,蚩尤暴露出很大弱点,这就是人力不足。特别是力牧的出现,是九黎的克星。炎、黄于邙山结盟后,炎、黄、夷三族共战九黎,焉有不胜之理。三方协力,胜券在握。”

风伯还不放心:“炎帝肯相助吗?”

风后笑着点头:“没有问题。”

风伯小心翼翼地说:“我还是有些担心,怕没有把握。”

封胡呛了他一句:“担心不怕,就怕没有主见。”

风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谁没有主见?”

太山稽压下去:“别争,别争,风伯兄心地太善良,容易上当受骗。

风伯一扭脖子:“以后不会了,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太山稽捋着山羊胡子说:“那就好。眼下至关重要的是组建师旅,备器械,演习战法,方能取胜。”

风后听得有些眉目,鼓励他:“说下去。”

太山稽:“效法少典氏,我们四人按雕、鹯、鹰、鹖建四旅,每旅招三百人,加强训练,力争成为劲旅。”

风后伸出双手连声说:“好!好!事不宜迟,封胡兄弟也来了,立即着手,越快越好!”

圃田泽边,太山稽等日夜训练。

初春天气,乍暖乍寒。风后因操劳过度,突然病倒了。昏迷不醒,沉沉入睡,十分怕人。女宓摸了摸额头,烧得烫手,忙请太山稽风伯、封胡来。

风伯手握卦袋,独坐一隅,口中祈祷着,手里摸着,好一阵摸出一卦。这是??卦,风伯说:“啊!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无咎,不妨事。”

女宓带着哭腔说:“可眼下昏迷不醒,让人着急啊。”

突然门外有人说:“医师到。”

随着话音,轩辕带着岐伯迈步进来。岐伯身背一黄色包裹,笑容可掬,坐到风后身边,拉出风后左手,摸着脉胝,闭目静坐。

女宓惊奇地注视着想:怎么,摸就能诊出病来吗?十分好奇,百思不解。可她曾亲眼看到岐伯用这种办法为轩辕治好过病。女宓因此似信非信。

不一会,岐伯放下风后手臂说:“不要紧,心焦受寒,伤风所致。”打开包裹,从各色小包里抓出儿味草药说:“这是银花、连翘、荆芥穗、桔梗、牛蒡子、甘草、豆豉。是炎帝尝百草时品出来的,专治伤风、着凉,发冷、发烧、头疼和浑身酸懒。”

岐伯交给女宓说:“陶釜熬煎,饮汤即可。”

轩辕说:“炎帝尝药,岐伯用药,风后服药,一人辛苦,利泽天下。”

封胡类比说:“蚩尤也是一人作乱,祸在天下。”

“说得好。战胜蚩尤天下就会安宁。不过眼下准备得怎么样?”轩辕问。

太山稽说:“组建起四支师旅连日操练,约有千余人。”

“除了练攻杀技巧外,还应练气力,九黎就是以气力而横行天下的。”轩辕指点着。

太山稽点着头说:“对,这一点很重要。

轩辕起身告辞:“岐伯先生乃一代名医,药到病除,风后很快会好的。”

岐伯不好意思地说:“过奖了,我只不过是拯人于灾病之中。好了,明天我再来。”

岐伯长条脸,剑眉如峰,鼻子下长着浓密的胡髯,身着短袍,给人以飘逸潇酒的感觉。女宓对着岐伯深深一揖,表示感谢。将轩辕、岐伯送出门外。

女宓亲手为风后煎药、喂药,摸摸额头,还是发烫。女宓心里着急,想:那儿把野草能项用吗?还是用巫治吧。遂头载鹿角,身披青麻,双手各执一把长长的石刀,赤脚绘面。在风后身边点起一圈烛火。女宓又跳又唱:“山神水神,木神火神,日神月神,雷神雨神,天地百神,统统听令:现有妖疠,噬我风后,尔等众神,一齐出动,鞭笞驱逐,山压水冲,水打火烧,日阳月阴,雷击雨淋,驱之苍穹,驱之阴冥。切切速速,切切速速。”

女宓跳得大汗淋漓,室内乌烟瘴气。

这时太岁涒滩和封钜来看望风后,进门吓了一跳,涒滩很快明白了这是西戎氏巫法治病。涒滩说:“医治、巫治,哪个也治不好。”

涒滩自有一套理论:“该病的时候必须病,该好的时候自然就好。

风后仍昏昏沉沉,也不知是医治起了作用,还是巫治起了作用,风后有了些知觉,不断喊叫:“收复,收复!”

涒滩十分激动,眼含热泪,上前说:“元后放心,涒滩一定全力以赴。”

封钜膝行至风后身边说:“快快康复,才能收复。”清秀的面孔上,露出焦急的神情。

这时风后渐渐醒过来,点了点头说:“谢谢二位。”额上冒出许多汗珠。

封钜俯身,亲自为风后拭汗,然后又掏出一个小包,交于女宓:“炎帝得知风后染病,令我和太岁前来探望,并赐武夷山茶包,此茶香气馥郁,甘醇爽口,能润燥解热,提神健身,可以帮助元后尽快恢复健康。”

风后示意女宓接下后说:“谢谢炎帝。”猛然看见女宓装束,皱起眉头:“你这是——”

女宓这才意识到该换装了,不好意思的一笑,跑了。

涒滩悄悄地说:“方才我们进来,她正为你用巫法治病呢。”

风后感到身上轻松多了,坐了起来问:“哪天誓师东征?”

涒滩为人怪诞,但意志坚定:“先将身子养好要紧,要做好充分准备,不干是不干,要干就要争取必胜。”

女宓换好装束进来,玄色小衣,筒裙,黑发如瀑,裸露着白白的臂、胸、腿、脚,轻轻地走来,手里端着一具木盘,上面放着三只陶杯,里面盛着刚刚沏好的茶水,这时的女宓,体态娇美,举止轻盈,鹅蛋似的脸上似笑似羞,细细的眉下闪动着双含情的眼,小嘴,尖下巴。近前,双膝跪地轻轻地说:“请用茶。”

风后等每人端起一杯。风后问:“方才那种巫治法顶用吗?“

“顶用,在我们西戎,有了病,都是这种方法。大部分能医好,少有不见效时。”女宓说。

“两种可能,一种医好,一种医不好,各占一半。”风后分析说。

女宓说:“方才风伯卜了一卦,说无咎,大概没什么问题。轩辕

和岐伯来过,岐伯摸了摸你的左手腕,然后留下一些杂草,煎汤后已经喂你喝了。”

风后明白了:“哦,怪不得好了些,起关键性作用的是岐伯之药,药到病除。”

女宓扭身:“不!我的巫治起的作用。”

风伯正好又进来说:“不对,还有我的卜卦呢。”

涒滩好奇地四下张望说:“嗬!都要争功。”端起茶,催风后喝了一口。涒滩说:“还有我们的茶。”众人都笑了。

风伯从席上捡起卦袋:“我是忘了我的卦袋了。”

涒滩说:“别走,请为收复穷桑卜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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