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暴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旗号,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淡泊惬意的笑容,无一不反衬出洛城大众对泱泱盛世的得意其乐。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旷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
街道向货色两边延伸,始终延长到城外较安静的郊区,可是街上仍是行人一直: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欣赏汴河风景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央,两边的屋宇星罗棋布,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哇,这里就是洛城吗,好繁荣啊!”阿瞒初到洛城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东西,挪不开眼。
自从和阿瞒确定朋友关系之后,才知道阿瞒原来是个足不出户的小和尚,他此次下山是要打听关于死神塔消息,而他来洛城则是为了考驱魔师资格证,毕竟这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只是这样一来,他就要和阿瞒分道扬镳。
看着阿瞒天真无邪的样子,浮生有些放心不下,毕竟江湖险恶,他真怕阿瞒被坏人利用。
“浮生怎么啦?”阿瞒本来一脸兴致的观看街道摆卖的小玩意,只是他发现在他身旁的浮生不见了,转过头,才发现浮生呆愣的站在他身后,见他愁容满面,阿瞒担心的叫唤道。
“嗯,没什么。”浮生收回神色,语气淡淡的说道,他想过了,还是先帮阿瞒打探消息再说,考驱魔师资格证不急于一时,错过了今年还可以等下一年。
“你是不是担心我?”阿瞒表面大大咧咧,其实他对很多事情都很敏感,只是他不愿意提罢了。
浮生眼里的诧异一闪而过,他没想到阿瞒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阿瞒快步走向浮生,一抬手揽住浮生的肩膀,眼里尽是笑意,“你呀,少为我担心了,我在道音寺可是出了名的小滑头。”
浮生笑了笑,不置可否。
“前面就是客栈了,我们今晚就住那好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分开了,现在我们得好好的放松一下。”阿瞒指这不远处的一间客朴素的客栈说道,说着就拉起浮生往前走去。
客栈里面热闹非凡,室内弥漫着诱人的香味;鲜美的牛肉、酒香、一盘盘特色菜,没见过的特色食物,真是应有尽有。友好的气氛中互相敬酒,谈笑风生。肩上搭着毛巾的小二,端着菜盘吆喝着,掌柜手里算盘打的琵琶作响,门口进进出出的客人络绎不绝!
客栈楼上的单间亦是客流满员,打尖儿的,洗碗的,后院劈柴的,都忙得满头大汗!掌柜算账之余,偶尔抬头看一眼,顿时乐的两眼发光!
客栈的二楼,靠近窗边的顾客正是阿瞒与浮生。此时桌上摆满了美味的食物,有豆豉鲮鱼,葱油鸡,焖卤鸭,清一色的荤类,阿瞒双手并用,大快朵颐。
浮生见了瞠目结舌,虽然知道他的食量,可每次见他吃饭都会让他感慨万千,这小子是食肉动物吗?而且他不是和尚吗?
浮生很是纳闷,不由的脱口而出,“你这小子,不是和尚吗,怎么都吃肉?”
听到浮生发问,阿瞒也没打算停下嘴上的美食,边吃边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心中有佛,何乎外物也。”
浮生见阿瞒满嘴油腻,却说着深奥的大道理,这模样就像小孩子学大人说话一样,没有半分说服力。浮生也不拆台,轻笑一声,埋头进食。
阿瞒吃完手中的一个鸭腿,添了一下嘴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他看着浮生说道:“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活的开心自在,不被外物所扰。”
“哦,想不到你懂的还很多。”浮生停下手中碗筷,看向阿瞒说道。
“嘻嘻,其实这些都是大脚师伯说的。”阿瞒一提到一脚大仙,眉眼间都不知觉的带上暖意。
看的出来阿瞒与他师伯感情甚好,浮生想来,阿瞒重视的人寥寥无几,他多次提到他师伯,想必此人不同凡响,倒是想看一下他的庐山真面目,不由的出声询问道:“你师伯是何许人也,有机会定当拜访。”
阿瞒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长长的睫毛轻轻的眨了眨,一股忧伤倾泻而出,他蠕动着嘴唇,艰难的开口说道:“大脚师伯他……死了。”
“抱歉。”浮生见阿瞒悲凉的氛围油然而生,不禁发觉自己说出话来。
“我一定会救出大脚师伯的!”阿瞒突然斗志昂扬的说道。
一旁的浮生魏实吓一跳,看着他刚刚如此消沉,转眼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不过他能走出了,做为朋友他打心里替他高兴。只是刚才若是他没听错,他不是说师伯已经去逝了么,怎么还救出来?要是他饱览众书,也没听过死而复生的事情。
阿瞒自是看出浮生疑惑,便开口解释道:“其实此次我之所以打听死神塔的消息就是为了救出大脚师伯。”
“这样说吧,这死神塔他是捆住被妖魔鬼怪害死的人类生魂,我师伯就是被妖鬼所杀,所以只要我找到死神塔就可以就出大脚师伯了。”阿瞒说到一脚大仙被妖怪所杀,表情不自然的沉默了一下,他还是无法接受自己是妖鬼的事实。
浮生听到死神塔的作用,不禁陷入沉思,自是没发现阿瞒的小心思。沉默的浮生突然开口:“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阿瞒看着浮生炙热的眼神,莫名不以,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他知道师傅从不骗他。
浮生得到阿瞒的肯定,他大笑起来,激动的说道:“看来我要和你一起寻找死神塔了。”
“你可知我为何叫浮生?”浮生转头看了一眼阿瞒,见他茫然,便自顾说道“其实我爹是个秀才,但他一直期望我成为一代斩妖除魔的出色驱魔师。我从小就没有娘,听人说我是妖怪从我娘肚子挖出来的,我娘因此丧命,而我却被一个叫跏趺的大师所救,得以幸存。”
“不过我娘的死对我爹造成致命打击,浮生若梦,他只愿永远的活在虚梦中。”浮生站在窗边,似乎透过遥远的山脉看着那执迷不悔的爹爹,语气饱含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