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时,秦府一家人在饭桌上吃饭,舅舅秦风从早朝上下来后给家里人说了个消息:“昨晚陛下夜梦入怀,梦一巨大火球挟着不知什么金光闪闪的东西从天而降,砸到京城西北一隅,其声巨大,其势骇然。今日早朝时陛下曾问梦与朝臣,朝臣中善有解梦与占卜之人言道,这是火德星君下凡,保佑大汉国泰民安,应建一台以谢上苍。陛下闻言大喜,传令在京城西北一隅建一高台。现已开工,工部招大量百姓建造,预计在新年之时建造完成。”
刘睿听闻此事不免想起曹孟德也做梦后建铜雀台之事,不过刘睿《三国演义》读的太多了,曹孟德是否是真的做梦然后建造铜雀台他就不知了。
吃完饭后秦风唤刘睿到书房,刘睿到了书房后,舅舅又说起了今日早朝的事。
秦风不无担忧的说道:“现在冀州青州一带蝗虫肆虐,百姓颗粒无收,地方也无力救民,现在已出现易子而食的事了,可陛下还是如此劳民伤财,动用大量人力财力,要是将这笔银子拨到两州之地,百姓的日子或许会好的多吧。”
“既然建台之事劳民伤财,为何舅舅不上奏陈毕利害呢?”“我何尝不想劝谏陛下呀,可是如今陛下听信宠妃,重用外戚,如果上言阻止此事的话,那些外戚一党的朝臣便以妨害大汉国运,惹怒上苍为名拿你问罪。我也是怕牵连家人而不愿开口。”
刘睿闻言怒道:“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喉以啖腹,腹饱而身弊。作为一国之君不能听信朝臣的忠言,昏君也”
秦风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放肆!陛下岂是你一个黄口小儿可以议论的,要是让校事府的人听见了还不把你抓进大理寺呀。”
刘睿不以为然道:“那校事府的吃饱了没事干,趴尚书家的书房偷听呀。”秦风悠然叹道:“校事府负责监察百官,平时还是慎言吧。”
刘睿轻声应了,又开口道:“这朝堂上外戚专权,朝臣们就熟视无睹吗?不会上奏疏弹劾吗?”秦风道:“若是如此反倒简单了,陛下也知外戚专权,只不过是宠爱后宫,对外戚所为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所幸的是那些外戚权职并不高,也不能左右的了朝中大事,最多也只能吹吹妖风罢了。”
刘睿喃喃道:“一颗老鼠屎也能坏了一锅粥呀!”
柳府,今日柳言难得在家闲坐,便叫二女儿去书房谈话,说是抽查诗文。柳慕清便跟着父亲进了书房。柳言拿着古贤经书向女儿抛出些问题,这些书柳慕清闲时常读的,所以对答如流。
柳言似是满意,唤女儿坐下来,又亲自给女儿倒了杯茶,柳慕清倒是受宠若惊,双手接过了父亲递过来的茶杯。
柳言端起茶杯小口的辍饮起来了,忽然放下茶杯像是漫不经心的挑开了话题:“你姐姐亦卿今年也有十九岁了吧。”柳慕清连忙答道:“嗯,姐姐是丙子年生的,今年已十九岁了。”柳言扶额道:“你姐姐也老大不小了,可现在也无一家人上门提亲,眼看着岁数渐大,为父也是焦急呀!”
柳慕清听父亲如此说道不禁莞尔笑道:“姐姐不是寻常女子,心气儿高,有男儿气魄。一般男儿姐姐也是看不上的。父亲,此事是不能急的。”
柳言悠然叹道:“不急?再不急就成老姑娘了。早知如此。你姐姐小时就算再哭闹也不让她习武,你看现在,把那些府门公子全吓跑了。”说着柳言还一摊手,一副女儿愁嫁的苦闷老父亲形象。
柳慕清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拿起茶杯低头喝了口茶,可这转念间柳慕清便觉着这事有问题,父亲发愁姐姐的婚事怎会找她这个小丫头倾诉呢?这婚事应与母亲商量,或找媒婆商议,再不济也可以找姐姐商量,找她这个小女儿干什么?
想明白了柳慕清便直接问道:“父亲今日找我不会只是说发愁姐姐的婚事吧,到底什么事还请父亲直接些。”
柳言呵呵一笑并没有否认,心里赞叹女儿果然是冰雪聪明一下子般看破了他的话。浸淫官场多年造就了柳言说话拐外抹角的毛病,有事情不明说,要不在外迂回三圈在迂回回来,要不就裹上几件外衣,里三层外三层,还得层层剥茧才能猜清楚对方到底说了什么。官场之上的人就喜欢如此说话,谁也不挑明,就这么耗着,和你玩心理战。
柳言轻声道:“这些日子我虽一直在丞相府里办公,但这京城之事还是略有耳闻的。”柳慕清有些不安道:“这京城有什么稀罕事值得父亲知道的。”柳言呵呵笑道:“不用谦虚,郡王之子与右丞相之子街头斗殴,还闹上了官府,你说这算不算件稀罕事。”
“高门大族子弟斗殴是常有的事,算不得稀罕。”“可这打架的人不一般,这刘睿现在在京城也算薄有才名,打架这事可有损风雅呀!”
听了“刘睿”这个名字柳慕清更是不安:“这有……这有什么的呀。”“那刘睿不是中意与你么。”柳言手指着柳慕清说道,他本不想挑明此事,可女儿一直装傻充愣他不得不把这层窗户纸挑明了。
“你以为这些事父亲丝毫不知吗?与秦家小姐和那小侯爷在街头闲逛,又去人家府上吃饭,你姐姐不是还去秦府找过那小侯爷了吗,前些日子你病了不是那小侯爷乔装打扮进府给你瞧得病吗。还想瞒你爹!”
柳慕清闻言大惊,这些事的始末父亲知道的一清二楚,可见是让人调查过的。她不知该如何开口,正当尴尬时分柳言开口道:“这刘睿也是才貌双全,家世也好,按说爹爹也不该阻拦此事,可是你是未出阁的姑娘,与那陌生男子见面,这本就是不合礼法的,这传出去让你还如何嫁人呀!”
柳慕清心里一惊,这父亲也是科考入的仕,自小读的便是古贤经书,也是受这古礼法的浸染,虽然宠爱这两个女儿,但对这件事看的还是很重的,柳慕清心里一凉,父亲恐怕会反对此事。
柳慕清也是个单纯姑娘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父亲守着礼法,一定觉得她的行为很是出格,是不合礼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