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不知道开了多久,穿过了整个西城的主城区,来到了郊区的一片别墅区。
到了崔宇浦的别墅门前,打开了门,两个人走了进去。
第二天,闫柳依从崔宇浦那张加大的双人床上醒了过来,一旁崔宇浦已经不在床上了,被子掀开着,还有被他压过的痕迹。闫柳依伸了伸懒腰,随后从床上坐了起来,通体赤裸着走到了一头的衣柜里,拿出了一件白色的丝绸浴袍,穿在了自己身上。
这间卧室位于别墅的二楼,闫柳依洗了个澡,来到了走廊上。从这里看下去,可以看到一楼的客厅里,崔宇浦已经穿好了他平时最常穿的衣服,商务休闲裤,脚上穿着皮鞋,此时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同什么人说着话。
闫柳依朝楼下走去,看见崔宇浦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的毛衫,手里拿着电子烟。坐在他对面的是昨晚吃饭时,坐在闫柳依左边的那对男女。那个姓吴的男人,此时闫柳依听到崔宇浦叫他腾哥,女的身上那条碎花的连衣裙,此时换成了淡青色的上装,配上了米黄的长裙。
闫柳依来到了沙发前面,朝一男一女点了点头,在崔宇浦身旁坐下了。
正巧,保姆阿姨开门进来,手里提着一大袋青菜,在她带上门的同时,带起了一阵风,风撩起了女人米黄色长裙的一点边,正好让闫柳依看到了她脚踝上的一处文身。
再想看清文身是什么事时,裙子又轻轻落了下来。闫柳依和那女的相视一笑。
“大浦啊,这事就麻烦你了”
“放心吧,腾哥。”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闫柳依下来了,话题结束的很迅速。四个人同时站了起来,吴腾和那个女人走向门口,崔宇浦依然没有站起来相送,大姐听到声音从厨房里出来关上了门。
“这两个人是谁?”闫柳依问。
“吴腾,王泉介绍认识的一个朋友,那个女的……好像叫董琪。每次出来,吴腾都带着她。”
“他们已经跟你熟到可以到家里来找你了吗?”
“谁知道呢,可能是王泉告诉他们的我家在哪儿的吧。”
“来找你什么事?”
“昨晚不是和你说了?”
“说了?你和我说了个鬼!”闫柳依骂了一声。
窗外太阳很大了,低头看了看时间,8点钟。闫柳依要去上班,换好衣服,走出正门,进入到了昨天他们架势的那辆凯雷德里,启动了车子。
崔宇浦快步从后边跟了出来,朝着车子大声喊道:“喂!你开这车,我开什么啊?这儿就这一辆车啊!”
车窗落下来,闫柳依笑了一笑说:“你今天还要出门吗?”
“要啊!哪天我不出门?”
“让小冯来接你。”随着关上了车窗,车子一路狂奔,驶离了别墅区。
闫柳依工作的地方在西城市里的一栋老写字楼里——长城大厦。说他老,是因为这是西城建成最早的写字楼,没有之一。但是有33层,并不比随后几年中快速落成的任何新建成的写字楼逊色任何,反而有种高傲的感觉,只因为他矗立在市中心,这里既是经济中心也是政治中心,旁边就是层数不高,但是占地面积相当大的西城市政府。
西城市政府只有11层,本身楼体的占地面积就是长城大厦的四五倍左右,加上前面比大楼面积更加大的多的广场,仿佛在向每一个经过这里看到他的人宣示着自己的任性。政府大楼的最下面3层建成四四方方的底座样式,上面8层比下面略窄,被十六根柱子托举起来,建成了大鼎的样子。
每天从这里出入的人形形色色,如果仅仅看人的着装的话,甚至没有长城大厦的人着装更为严谨。长城大厦里出入的人基本是在里面工作的白领,平时都是身着正装,政府大楼里工作的人们,则运动风格,休闲风格的服装比比皆是,看起来相当随意且高级,一辆被喷涂成警车的大众来到了政府大楼门前,一个穿着不太干净的深蓝色警服,腋下夹着一个文件夹的中年警察和一个穿着同样衣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年轻警察走了下来——老王和李久澄。
李久澄走路时,皮鞋的声音非常清脆,他快步走在前面,老王却穿了一双黑色的有点像皮鞋的运动鞋,跟在后边。他们没有坐电梯,而是走到了一楼的最东头,走楼梯来到了2楼的一间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里有3张桌子,两张靠着窗子对放,一张桌子横放在两张桌子的侧边。桌子上很干净,除了电脑,就是花花绿绿的装饰和杂志。屋子里没有人,老王和李久澄进来直接坐在了进门左手边的长沙发上,老王把腋下夹着的文件夹随手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这屋人都干嘛去了?”李久澄问。
“有事都出去了呗!”老王说,“这还看不出来?门开了,地上打扫过了,看来是已经上班了。”老王又炫耀上了自己的侦探水平。
“这不招待处吗?这里的人能出去干嘛?”
“那咱就不能问了,你跟领导近,要不你问问领导们干嘛去了?”
“哈,王哥你也太贼了,这种事撺掇我去问领导?”
“不问领导,问这里的人?他们互相谁也不知道谁去干嘛了。”
“王哥你门清啊。那咱还跑这一趟干嘛,我直接跟你了解情况不就得了?”
“局长安排的,让你来这一趟调查情况的,你别捎上我啊。我现在又不负责这个案子里。”
“可之前罗玉琪失踪的时候,你跟这俩人都打过交道啊,你有经验嘛不是?”
“什么交道?”老王被夸的有点美,“我从他们那儿了解到的情况不都交接给你了吗?”
“嘿!真有意思了,罗玉琪失踪了,程瑶,他女朋友也失踪了,你说俩人私奔了不就完了吗?这回董璐又失踪了,你说他们仨能干嘛去呢?总不能是一块斗地主去了吧?”
“仨人又不是一块失踪的,董璐是昨天才失踪的。”
“就说是啊,这还没怎么着呢,怎么上头就这么确定了三个人是失踪了呢?就不能跑到外头玩一圈,三人行一下?过两天自己兴许就回来呢。”
“罗玉琪家里不是不一般吗?我跟你说……”老王刚想继续,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转变了方向,“我要是他啊,认识这么俩女的,我也像你说的,天天出门玩多好,还跟这儿累死累活的?”前后两句话衔接的很流畅,然而李久澄还是看出了老王的保留。
“王哥,没劲了啊,有话还瞒着我这当兄弟的。”李久澄跟着说道,“这个董璐的失踪,牵扯的了这么多事,就咱俩?能查出个子丑寅卯来吗?”
“那也得查啊,谁让咱披了这身皮呢!”
“哈哈……”俩人笑了起来,互相掩饰着尴尬,接着一起起身出了办公室,走下了楼。
走到大楼正门的时候,看到了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正好说笑着从外边买了早点回来。老王和李久澄对视了一眼,很有内容的笑了笑,没有做停留,就走了出去。
另一边的长城大厦里面,在茶水间里端着一杯冲好的燕麦的闫柳依,正望向政府大楼这里,两个穿着警服的人走出来进入一辆大众的警车,都被她看在眼里,实话实说警服的款式实在是很土,警车两边的车身上也挂满了干掉的泥,在从政府大楼走出来的人和行驶出来的车辆当中,他们实在是非常显眼,闫柳依一直盯着他们看,右手拿着汤匙不断搅拌着那杯燕麦,这是她日常的早饭。
转身要走时,一个小伙子来到了茶水间,是他们公司刚刚入职的一个年轻人。这个小伙子看起来有点虚胖,身上的衬衫和西裤看起来勒的有点紧,衬衫上的几颗扣子的地方都微微张着口,饮水机在茶水间的门口,身体把也门堵住了一半。此时他正进来倒水,走到饮水机旁边,往一个空的塑料瓶里灌水。灌到一半时,他拿起瓶子对着瓶子喝了起来,几口就喝光了,然后又继续往里灌水。
被他胖胖的身躯挡住去路的闫柳依笑了一声,说道:“你怎么没买个杯子啊?”
“哦,呵呵,忘记了。”小伙子傻笑了一下,嗓音听起来很是粗笨。
“你叫……”闫柳依问着,小伙子也望向了他,闫柳依一下子想了起来,“亓智韬是吧?”
“是。”
“我这脑子,昨天你还在我办公室填了入职的合同。”
“是。”小伙子继续灌水,闫柳依往前又走了一步,这个亓智韬才意识到自己挡住了对方的路,立刻转身往茶水间里面走了两步,把整个门都让给了闫柳依,闫柳依走了出去,转回头对着继续灌水的亓智韬说:
“买个保温的杯子,平时喝热水。”转身走开了。
回到办公室的闫柳依什么也没做,对着电脑发起了愣。
“罗玉琪,以及两个和罗玉琪有关的女人都失踪了。而且居然还是从警方那里得知的两个人的失踪。”闫柳依此时心里想着,“下一个失踪的总不会是我吧?”闫柳依想着想着,笑了一下。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泉爷,有事吗?”是王泉打来的电话,“昨天不是刚见过吗?”
“有事求我?这么客气?”
“什么?这也算是个问题啊?”
王泉的声音很低很小,闫柳依仿佛只能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
“那好吧?晚上我自己过去。”说完挂断了电话。
闫柳依想继续自己刚才的思路,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刚刚想到哪儿了。
“如果大浦真的没什么事的话,还会有谁想搞他们呢?”闫柳依差点说出了声。
屋里有很多人进进出出,但是他们进到屋内并不是找闫柳依,而是都很自然的拿起一个文件夹,在里面的出勤请假记录上填写内容,所以闫柳依每天的工作并不算多。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中午崔宇浦开了一辆红色的宝马Z4跑车来和闫柳依换了车。下午下班时,闫柳依就驾驶着这辆Z4去找王泉。
路上需要经过一片老旧棚户区拆迁现场,等红绿灯时,她看到了一旁刚走下公交车的亓智韬。
“她怎么会住在这里呢?”闫柳依心里有点疑问,毕竟在长城大厦上班的白领一般都是在附近租住单身公寓,怎么会跑到这么远来租房子呢。西城是近十几年快速成长起来的新贵城市,城市区域和原本的农村混合在了一起,乘公交车到这边需要四十分钟左右,周围已经完全是一片乡村小集市的场景,闫柳依从车里向外望去,竟然还能看到远处有四五个蔬菜大棚。
绿灯亮起,闫柳依踩下油门,快速加速,发出了很大的轰鸣声,周围很多人都望向了这辆跑车——跑车在这片区域,还是很招人眼球的,尤其在人们看到里面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在开车时,不自觉的都多看了两眼。
转过天来,闫柳依的办公室门前站了很多人,她的门锁着,闫柳依今天没有来上班。门口的人们聊着问着有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
但是没有人能说出确切的答案。
第三天,闫柳依还是没有来上班。门依然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