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钟,早高峰已过,马路上的车辆算不上多了,但是依旧匆匆忙忙。
崔宇浦驾驶着他的凯雷德,在车流中显得格外迅速,不断的在车与车之间穿梭,变道,,超车,遇到红灯时必是来一个急刹车。他没什么着急的事,只是习惯于这样开车了。
他将车开进了一条小路,小路两侧的树木很高,遮挡住小路几乎见不到什么阳光,小路两侧也没有几处商店,最显眼的一处大门,就是“同信里”小区的大门,这就是今天崔宇浦开车要到的地方。
进门停车,他走进了一栋单元楼内,一口气爬上了最顶楼,5楼。迎面而来的就是两扇门,左手边的一扇门明显要比右手边的一扇门大了不少。崔宇浦径直走向了这扇门,输入数字密码和指纹才得以进入。
进门后,崔宇浦先是走向了房子最里面的主卧,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床单也平整的一丝不苟。他冷笑了一下,随着发出了一声咳嗽,转身来到了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这时,从一旁简易的楼梯上下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穿着一件宽松肥大的T恤作为睡衣,脚上的拖鞋懒惰的拍打着楼梯,崔宇浦首先看到的就是她脚踝上的文身,是一个变形的大象头。两条光腿什么也没穿,向上只看到T恤上的心形图案上画的眼睛,仿佛在眨呀眨的。
此时的她,没有化妆,脸色苍白,睡眼惺忪,头发蓬乱。
“哟?这时哪位啊?”崔宇浦开了个玩笑。
“啊?我……”这个女人有点一脸懵,仿佛对于对方认不出自己来,很是纳闷。
“哟呵,这时董璐同学啊,不化妆我还真是认不出来了。”
在意识到对方和自己开玩笑后,董璐快走了几步,走下了楼梯,来到了崔宇浦面前,赖赖唧唧的爬上了沙发,和崔宇浦的大腿,并且骑在了他的大腿上。崔宇浦和董璐有着巨萌的身高差,崔宇浦被她按在了沙发背上,董璐坐直了身子才只是和他平视。
“哥……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啊,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啊!”董璐这才说话,是对刚刚崔宇浦玩笑的报复。
“啊哟!啊哟!你真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我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妹妹啊!”崔宇浦秒入戏了,“那时候你还那么小,光着屁股满地爬的呢,就被人拐跑了,现在你回来了,穿着衣服我都认不出你来了啊!妹妹!”
“哥哥,我现在穿了衣服了,你认不出我了啊,那我再让你认一认吧!”说着她掀起了自己肥大无比的T恤,直接把崔宇浦的大头罩在了衣服里。
董璐开始大声的笑了起来,中间夹杂着一两声因为疼痛对崔宇浦的嗔怪。崔宇浦毫不客气的用他和董璐的大腿差不多粗细的胳膊托起了董璐,董璐也乖巧的用两条光腿环住了崔宇浦的腰,崔宇浦轻松站了起来,虽然看不到路,小腿也几次撞到了茶几和数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物品上,崔宇浦还是凭借自己对这个房间的熟悉,找到了主卧的门。
随着哐当一声,主卧的门被关上,便再也没有声音传出来了。
一直到太阳爬的很高了,午间的燥热开始袭击整个城市的时候,崔宇浦衣着整齐的从主卧里走了来,坐到沙发上摸出来自己外套里的烟,很舒服的半仰卧在沙发上恣意的抽起了事后烟,一支烟罢,他又来到主卧室。
在关门的时候,他加重了力量,弄出来了一点声音,睡着了的董璐也就被吵醒了。她马上坐了起来,边用被子裹了裹自己,边对崔宇浦说道:
“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我看你睡的挺香,昨晚是不是又没怎么睡?”
“你说呢,我敢睡吗?”
“哦,那接着再睡一会儿吧。”崔宇浦说着,转身要离开,却被董璐叫住了。
“你等我一下~”董璐娇怨怨地说道,接着掀开被子走下了床。此时的她,通体一丝不挂,锁骨、小腹的几处文身更加醒目地衬托出了她吹弹可破的雪白肌体,雪白的肌肤似乎进一步加强了午间的阳光在这间屋子里反射,让整间屋子仿佛更加明亮了。
崔宇浦看到了有些不自在,又作势要走,董璐紧走了几步到他身边,拉住了他的一只胳膊:“等我一下!”她再次说道。随后,去到衣柜里,拿出来一件红色睡袍胡乱套上,后又拽着崔宇浦走到了客厅。
“你别走行不行,有你在我才能有安全感……”董璐说。
“除了我还谁知道你现在这情况。”崔宇浦打断了她。
“没有谁了啊!我姐我都没告诉她。”
“真的没告诉董琪?”
“真的啊,我谁都不敢说……”董璐欲言又止了一下,“我可全都交到你手里了。”
“那好吧,把你手机给我吧。”崔宇浦伸出了手。
“为什么啊?”
“这里有的是你玩的,留着手机除了帮着别人找到你,什么用都没有。”
“那我……”董璐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低下了头,一只手拉过崔宇浦的手,一只手拨开了自己的睡袍,把崔宇浦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面摩挲着,“你摸摸这里面,除了一肚子泡面,什么都没有了。我晚上用手机叫个外卖好不好嘛~?”
崔宇浦没有急着抽回自己手,而是顺着董璐的小腹顺势向上摸去,接着绕到了董璐的后背上,一用力把董璐揽到了自己面前:
“你可以选择不继续在这里躲下去。”
他严肃的说。
董璐听到后沮丧的“啊”了一声,扑到了崔宇浦的大腿上……
过了一会儿,她又猛地一下坐直了身子,委屈的看了看崔宇浦,转身走出沙发,去到了主卧室里。
崔宇浦拿起桌上董璐的手机,放进自己了口袋里,也跟了过去。
董璐正跪爬在床上整理着刚才大战弄得一团糟的被子,丝绸睡袍散落开垂了下来,阳光从窗子里强烈地照射进来,董璐曼妙的身影映在了薄薄的丝绸睡袍上,纤细的腰身,以及顺着腰身向两头看去,如成熟的果实一样饱满得令人垂涎。
董璐故意没有去理站在门口看向他的崔宇浦,崔宇浦也看出了对方摆给自己的一副生气的架势,诡笑了几声,走向前去。他强壮且有力的臂弯从董璐的腹部环了过来,一下就把董璐向后拖到了床边。
“啊!不要!”董璐明显被吓了一跳,向后方伸出手去用力拍打崔宇浦的胳膊,但是对于崔宇浦来说,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他一样。
“不要!你不能!”董璐从害怕转向了生气,“要干嘛啊你!”
任由董璐再怎么挣扎,始终无法逃离崔宇浦锁链一样的臂弯。
“啊!!!”只听见董璐大声地嚎叫了一声,差点就哭了出来。
主卧室的门敞开着,强烈的撞击声和尖锐的喊叫声响便了整个房子。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直到目送着董璐从简易楼梯爬上了阁楼,简易楼梯缓缓收缩了上去,直到关上了天花板,周围很难看出有一点痕迹。崔宇浦环视了一遍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整个房间,又摸摸了自己的口袋,确认了下董璐的手机硬硬的还在,随之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下楼来到车上,崔宇浦拨通了一个电话,通话人的姓名那里只显示了一个数字“1”,电话接通后,他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崔宇浦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位于巨大车间内的隔断房间中的一间,里面的装修考究且奢华。崔宇浦刚刚来到办公桌后坐定,小冯推门就推门进来了。
“浦哥,昨天的球赛打的很顺利。”
“嗯。”
“下午甲方就把尾款结清了,裁判和技术台的劳务是不是今天就结清了?”
“先把钱划到我的账上吧,劳务方面,下个月等这一系列的比赛结束了再结。”
“好的,浦哥。”
小冯转身出去了。
崔宇浦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联系人显示他打给了王泉。
“泉儿,怎么样了?能定准日期了吗?”电话一接通,崔宇浦就直奔了主题。
“哦,大浦啊!”王泉说。
“是啊,和你们领导谈得怎么样了?”
“谈好了已经,这两天这边出了点事,可能得等一等再办了。”
“哦,那就行。”
“地方还是定在你的场地里吧?”
“肯定是啊,这里背静嘛不是。”
“好,我跟这边领导汇报了。”
“好啊,泉儿,全看你了啊。”
“企业联系到了吗?”
“打过招呼了,定准日子提前两天告诉我,他们那边马上就能赶过来。”
“好,我知道了。”
“好的,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啊,泉儿。”
“好的,挂了吧。”
在两个人好生嗯嗯客气了一顿后,大浦才挂断了电话。坐在办公桌后边的他,算是放松了下来,点起了一支烟,又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了一部小一点的手机,打给了“1”。
电话嘟嘟的响了很久,都没有接通,崔宇浦的眼睛微微瞪了一下,皱起了眉头,随即按下了挂断键。
等手里的烟熄灭,崔宇浦的眉头也没放松开,他又拿起了那部手机,再次拨给了“1”。
崔宇浦耐心的听完了电话的嘟嘟声,电话里传来了“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的机械女声。崔宇浦站了起来,把手机放回到上衣内侧的口袋里,又从桌上拿起一只鳄鱼皮的男士的手包,把大一点的手机也装进了手包。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崔宇浦回到了自己的家,快步走进了卧室,从家里床头的保险箱里拿出了什么,快速放入自己上衣内侧口袋里,转身又离开了。
西城市城边的一个小村庄里,一辆陆巡快速的行驶了进来。这里是一个小山村,村里的公路很窄,只有一辆车的宽度,而且都是上坡或者下坡。陆巡以三四十迈的速度在村里穿梭,速度显得异常的迅速。
陆巡在山村的小路上七拐八拐之后来到了,来到了一个窄小的胡同口前,车不能再往里继续开了,车熄了火,陆巡的轮胎上挂满的泥土才显现出来,看样子崔宇浦经常用这辆车去应对比较差的路况。崔宇浦车了车,望了望四周,迈步进入到了这个小胡同里。
小胡同很窄,两边的房子也相应的建的很矮,崔宇浦有种走到了小人国的感觉。在胡同中间的一户人家门前——和周围的所有人家一样,大门没有关——崔宇浦挺住了脚步。转身,弯腰低头,推开大门钻了进去。
小院里,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对着一台老式双筒洗衣机洗着衣服,看到崔宇浦走了进来,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热情的笑容,对崔宇浦说了声“来了”,便再没有了话。
崔宇浦对她微微点头,笑了一笑,径直走过她身旁,再次弯腰,钻进了正房屋内。屋里的摆设很老旧,一面巨大的镜子占据的正对着屋门的整面墙,木头沙发,上头铺着三个用几种不同的布料缝制的坐垫,一个扎着马尾的女人正拿起着茶几上的杯子和烟灰缸,擦拭着这张老旧的茶几,茶几上贴的格子玻璃纸卷起了边。
崔宇浦一走进这间屋子,就堵住了从门里照射进屋子来的大部分的光线,这个女人从镜子里也发现了崔宇浦走了进来,轻轻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崔宇浦也走向了木质沙发,坐了下来,他一个人几乎要占满了三个人的位置。
坐定后,他拿起了茶几上的一包劣质烟卷,掏出口袋里的Zippo,点燃了一只烟卷,朝着桌上的烟灰缸弹了几下烟灰。烟灰缸对于他来说有点小了,有几星烟灰散落在了烟灰缸的周围,那个女人依然没有说话,转过头来,一手拿起了烟灰缸,用另一只手里的抹布擦掉了这几星烟灰。抹布不知道原本是废旧衣服的布头,崔宇浦看着女人手时,甚至看到了抹布的边上有一个扣眼。
擦完了桌子,她到旁边的一张同样款式,单人的木质沙发上坐了下来,望向了崔宇浦,有一缕碎头发落了下来,崔宇浦又向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女人又拿起了抹布,要去擦桌子上散落的烟灰时,崔宇浦拦住了她:
“行了,学姐!”声音里带着一点不耐烦了。
“没事,闲着也是闲着。”说着,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拿起烟灰缸,把桌上的烟灰擦干净。
崔宇浦又仔细的端详了一下眼前这个女人,再次确认她就是闫柳依之后,说:
“你再这样,我可有点不认识你了。”
闫柳依没说话,把抹布展开重新叠了叠,这回崔宇浦看清了这抹布的样子,确实是一件衣服的半边,上面还带着一排扣眼。
“住的还习惯吗?”
“啊!挺好的。”闫柳依说这话时,笑了一下。
“哦。习惯就行。”
说完,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