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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结巴的马桶

梅府对面是条江,出了门慢慢走个一二分钟就到了堤坝边。

摆张椅子,泡壶请茶,静心垂钓,修生养性,堤坝上总会有那么几个三五好友聚在一块,聊聊天南地北的趣亊打发时间,如果有鱼被钓上,立即引起一阵欢呼,也会有人下去买几尾新鲜鱼,就着江水煮江鱼,品点小酒,其乐融融。

王道却对这个没兴趣,天天走来走去,终于在脑海里构思出一个美好的场景,找到垂头丧气的梅八,带着他在江边视察,将心中的方案和盘托出。

梅八这次没喝酒十分清醒,琢磨了半天认为这的确是个好主意,觉得应该有利可图,便将仅剩的所有家当交给王道,全权委托他施实,不过嘱咐省着点用,八爷再也拿不出一文钱。

王道请来城北最有名的工匠,制定出一个方案,他做事一向风风火火,立马便开始施工,府邸围墙全部拆掉,建成了许多门店,经修缮装饰后颇具规模,但由于靠近江边,所以街道不是很宽,车马进入会造成填塞还可能造成对人员的伤害,如果为安全起见,这里就只能步行。

不过城北城有权有势有钱有本事的人很多,无论远近,他们不是坐轿就是骑马,并不是走不了这几步路,主要是好个面子,面子代表身份,身份显示尊严,其实都是攀比心作祟,你王老板坐轿,那李老板就得乘车,有权势的吃个饭购个物也非得在店门口方下马落轿,派头十足。

但偏偏这些人消费水平高,不能怠慢,王道跟八爷一商量,决定在入街口修一个大空坪供车马轿子停放,专门成立护卫队免费看守保护客人的交通工具。

新街刚落成,目前开门营业的只几家。

第一家“三少的粥”。香、鲜,浓,真正做到食不蔽味。

第二家‘漠北的雪。经营塞外民俗皮草制品。手工精致,异域风格。

第三家‘神奇的针’。神都学府针灸天下闻名,专治顽疾疼痛,二长老亲自坐鎮。

第四家‘王少的丹。’止血疗伤丹药为江湖厉险必备。六府大比很多人都见识过,效果很好。

第五家‘魁首的器。各种长兵短器一应齐全,黄金剑、黄金刀出自他的手,冶炼水平上乘。

第六家‘炭烤鲜鱼。’用料精致,果木烘烤,純肉无刺。

第七家‘清风分阁。’专营日常百货,民用产品应有尽有。

第八家‘八爷救急。’从亊典当,只要你的东西值,都能当个好价钱。

第九家‘小得仙楼。’家常美食,未进店內,香飘满鼻。

这几家共同特点,价格非常亲民,大多数商品普通百姓消费得起,所以深受欢迎。

梅八拽死了,生意相当不错,天天进钱,让他兴奋得紅光满面。

奉承的称呼“梅大老板。”让他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对于投资,他第一次感到满意,非常满意。

这里实施了创新的经营模式,全天候开放,任何时候你只要有空闲都可以进来消费,至少主家自营的店铺不会打祥,入夜天黑,街头至街尾启动油灯照明,城北城惟一的不夜街。

可以说是商界的一大创举,当时人做买卖朝九晚五,这条街店铺全日无休,給人们带来很大的便利。

主家还专门在自营的店铺门口提供免费茶水点心,一些身无分文的穷苦人从街头走到街尾,肚子能填得饱饱的。

不管衣裳多么褴褛,享用免费茶点时绝不会遭受冷遇及白眼,虽然只是普通清茶和一般糕点,对于食不果腹的人是绝对的美食。

但有一个规定,不能在这里乞讨。

由于步行街老板的善举,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丐帮弟子也从不在这里闹事,穷苦人都老实本分,吃了别人的东西,自发地包了这条街的卫生,所以整个街道非常清洁。

即使入夜,依然人头涌动,不买东西散散步吹吹江风也好,还可享受免费茶点。

街口立有提示牌:道窄人多,车轿请停摆坪中。

规章是人定的,当然得人来破。

一个锦衣汉子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地往街口驰来。

见他没停下的意思,一名街卫迎上前,客气地一躬身。

“老板,请下马。”

‘叭,那人扬手一马鞭抽在街卫的脸上,顿时皮开肉碇,街卫捂住脸默默地退到一旁。

锦衣汉子趾高气扬地说

“老子在这街上溜溜马是瞧得起你们,不想死的话都滚开。”

跟着发出一阵耀武扬威的狂笑,鞭子一扬,策马狂奔,显得非常霸道。

街卫们只是看着,并未进行阻挡,人们也纷纷避让。

唉,有人轻叹:规矩真的只是为普通人立的。

这条街道并不长,马快速穿过,一直住前冲,很快前方无路,马缓缓停下,上面坐着霸气冲关的豪客。

只是,无头,脖腔血在喷,脑袋不见了。

没人知道也没人看见他脑袋什么时候没的,但很多人认识这豪客,一言堂药铺掌柜,鬼鞭侯建,这下可捅了马蜂窝,要出大亊。

鬼鞭侯建的堂姐狐王侯曼可不是好惹的主,还有她手下的狐队。

整个狐队都是清一色的女人,个个貌美如花,但毒如蛇蝎,行亊心狠手辣。

城西门经营药材的李掌柜因不知情抢了一言堂的一笔很小的生意,后果非常悲惨,狐队出动,一帮女人将李掌柜四肢砍掉,削成肉球,放在广场中央暴晒示民。

李家托几位德高望众的豪绅出面,花重金买下李掌柜一命。

但当天趁暴雨,晚上狐队血洗了李家,鸡犬不留。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桩灭门血案被几个乞丐暗中窥见并传了出来。狐队欲将他们剿杀但被一言堂上峰阻止。

因为丐帮大佬天煞星放话,动这几人便不死不休,一言堂势力虽大,但也不敢叫板天下第一帮。

狐队因这桩血案令人闻名丧胆。钱照收命照要实在有违江湖道义,纯粹惹不起还躲不过。

可能一言堂长老会也觉得这亊做得不地道,为平复恶劣的影响,破天荒出资请人埋葬了李氏家族,但并没有惩戒狐队,只是让她们撤离城北暂避风头。

对于一言堂不疼不痒的处理方式人们早就习以为常,这个天下第一杀手组织,行事一贯无章可循,跟它讲理还不如对牛弹琴,至少牛会“哞”个几声。

鬼鞭侯建刚死,狐队便放话要血债血还。

人们都在惋惜,步行街真正带来便利,价廉物美,尤其通宵营业方便了所有人。

现在看来凶多吉少,因为散落各地的狐队成员开始集中到城北城,准备报复。

天刚黑,传来一声娇喝。

“狐队办事,无关人员马上离开,否则一并剿杀。”

惊慌失措的人们纷纷迅速离开,很快街道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一队红裳短裙妖艳的女人不紧不忙,缓缓走到街心站住。

为首的声音甜美但口气咄咄逼人。

“这里主事的人滚出来说话。”

整条街清清静静,所有店铺灯火全熄,无人出声。

那狐女冷冷一笑,右手一举。

“都是哑巴?姐妹们,一家家杀,不留活口,连活老鼠都不行。”

这是狐队一贯的行亊风格,不但霸道还十分的凶残。

还未开始行动,有了答复。

一家店内传出不耐烦的声音,

“老板,几个臭娘们居然杀上门,还忍?发个话啊。”

“八爷啊,这帮女人也太残忍了,连老鼠都不放过呢,咱们得采取行动。”

“老子实在忍不住了,什么时候受过这窝囊气,必须要一飞锤敲死这些小狐狸精。”

“得将她们的衣裳撕成碎片,不,说错了,得将她们人撕成碎片。”

“不要杀,得俘虏,抓活的,我数了一下,大家都能分到一只。”

“你这王八蛋也知道用只来算,踫不得,她们随时会咬断你喉咙。”

“对对,不能明留,但可使用迷药。”

“你这混球,现在哪里去弄迷药,买或偷都来不及。”

“亊实求实地来说,这些小狐狸精还挺水灵的,手感应该不错。”

………

阴凉谷的伙计们本就无法无天,当初跟着王道那是威风八面,大杀四方,现在被人欺上门,还是几娘们?个个捶胸顿足气急败坏。

老板没发话,不能随便出手,他们心里真是有如猫抓狗挠。

妈的,几只狐狸在饿虎山前张牙舞爪,嫌命长?

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是病猫吗?

出谷时王道己跟他们己约法三章,第一便是不惹事。

这帮人急啊,不惹事但也不能怕亊呀。

战斗欲望很强,个个跃跃欲试,手中暗器都握出汗了。

梅八慢条斯理的声音出现。

“我还以为你们怜香惜玉舍不得出手呢,想干就干吧。”

话音刚落,扑天盖地多如牛毛的各种暗器蝗灾一样喷出。

“叫你张牙舞爪,飞刀,刺喉咙。”

“居然看不起咱爷们,斧头劈开她。”

呼啸的破空声令人心惊胆颤,没有半分的怜香惜玉,出手一个赛一个的狠,这阵式,大有不破楼兰誓不还的决心。

狐队这帮姑娘也是有本事的人,但战斗经验太过欠缺,暗器又实在太多,怎么办?

她们慌神了,甚至有些目瞪口呆,这都是些什么东东?

杂七杂八的玩意啥都有,居然还有几把大铁錘,什么时候铁锤这又大又笨的家伙也成了暗器?挨一下可真够呛。

对于暗器她们没怕过,娇躯一扭,轻松闪开,但这是暴风雨啊,躲哪都湿。

在她们印象中,江湖历来暗器差不多都是单个发,哪有一窝窝喷的?这如何防?你认识的你不认识的玩意沙漠风暴一般席卷而来。

飞刀、飞镖、飞针,飞梭、飞锤,其中竟然还有个园滚滚的大木桶……

“妈的结巴,你咋把马桶也扔出去了。”

“那、那玩意重,有、有一定的杀伤力。”

“砸坏了晚上咋方便?”

“对,对啊,我没、没想那么多。”

数不清蝗虫般的杀器争先恐后,它们在书写二个字‘死亡’。

狐队这帮凶悍的女人脚都吓软了,哥,你是暗器批发商吗?这么多?

生存十分艰难,死亡却如此简单,匆匆来,匆匆去,一干二净,因为你来时什么也没带,注定离开时什么也带不走。

风停雨止,惨不忍睹,一地尸体,运气好浑身钉满暗器,留个全尸,运气差的被铁锤砸烂了,按理不会全军覆没的,主要是太轻敌了,出道以来的顺风顺水让她们目空一切,现在为自己的骄横狂妄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比起李家惨案,她们算很幸运了,至少没受煎熬,死得比较痛快。

躲在远处观战的人感到有些诧异,这些人跟狐队有什么血海深仇吗?出手可真够狠的,人们不知道他们的习惯就是如此,一旦发飚不打光身上的家伙晚上都睡不着觉。

尘埃落定,杀戮谢幕,归于平静。

梅八声音立马出现,这次很快。

“稍安勿燥,由老王一人打扫战场,缴获集中后我帮你们平均分配。”

他知道这帮兄弟的性情,如不制止必将一涌而上抢夺战利品,自己人都会打起来。

为点身外之物自相残杀,这个肯定不能允许。

八爷头皮也有点发麻,刚那波暴风雨令他都冷汗淋漓,对比阴凉谷时,这帮兄弟的暗器水平真是大有长进。

结巴提出请求。

“八,八爷,我,我得跟王,王哥一起,要,要找回马桶。”

梅八吃了一惊。

“你把马桶都当暗器了?很拉风啊,行,你也去。”

只是居然连马桶都扔了,梅八有点哭笑不得,咱不缺制造暗器的钱。马桶?好像有点丟面。也不是杀伤性武器,不过,创意很绝。

几个眨眼间,狐队全军覆灭,居然毫无还手之力,人们哑口无言,这些是自己熟悉的生意人?平时十分和气啊,原来这么厉害。

有的人在叹息,这条街完了,一言堂绝不会善罢甘休,可惜了。

懂行的人却不这么认为,步行街这些人展现了强大的实力,鹿死谁手难以预料,而且他们似乎根本就不畏惧一言堂,否则也不可能出手。

猜测过后是惊讶,一天、二天、三天……

步行街依然是步行街,风平浪静地照常营业,门口免费茶点增加了几个品种。

想象中的腥风血雨并未出现。

一言堂只是派人收尸后就完事,一向骄横霸道的狐王也如人间蒸发,面都未现。

步行街的强势又令人大跌眼睛,收尸被毫不迟疑地拒绝,想收没问题,一具尸体一万金币,谢绝还价,不收?丢进河里喂鱼。

令人更加震惊的是一言堂接受了。

步行街主人的作风霸气十足,人们这下彻底相信,他们真的根本不怕一言堂

这一战名声大震,步行街成了真正的步行街,无人胆敢再以身试险。

最高兴的是那帮穷苦人,能让他们吃饱的地还在,立即行动,马上卖力地清洗打扫大街。

血街被清扫干净后,王道请胖子开了几桌酒席请客作为酬劳,并发给每人一个金币,不但有吃还有钱拿让大家嗨翻了,一枚金币能让他们全家换上新衣裳。

还有个高兴得发狂的是梅八。

名声打响,很多有实力的大商家纷至沓来要求租赁店铺,做生意最需要的就是稳定的环境,而这一仗步行街老板己显示了不俗的实力,安全有保障,关键街道人流很多,是个风水宝地。必须抢先方有好店铺。

租金如水一样流进腰包,八爷兴奋得小心翼翼地躲起来了。

有钱人,很有钱,得防绑架。

胜男惊讶地问

“哥,凭你腰间墨刀,凭你的暗器兵团兄弟,哪个不长眼的土匪敢绑架你?”

梅八对妹妹那肯定实说实话。

“我防什么鬼土匪,我是防比土匪更黑心的家伙。”

胜男一楞。

“什么人比土匪还黑?”

梅八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土匪绑架只收点赎金,他却是要搜刮一空,那家伙不是绑匪胜似绑匪。”

胜男怒不可遏。

“告诉妹那家伙是谁?我去找他算账。”

八爷想了想,还是不说为妙,俗话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嫁了男人那肯定会忘了哥。

告别胜男后,他偷偷跑到贫民区租了间小房,每天出门前先念三遍警示语,防火防贼防王道,然后化妆成叫化子,拎个破扫帚,混在穷人间非常认真地扫街。

悲催的是,不管他弄成啥样,王道总是一眼就能认出。

“八爷,又在体系民情啊?”

梅八一惊。

“你认错人了。”

王道嘻嘻一笑。

“呵呵,今天化妆比昨天有进步。”

梅八将头埋得更低。

“我不姓梅。”

王道摸了摸他的头。

“八爷,这个发型弄得不错,虽乱但有势。”

梅八转身往别处走。

“都说了你认错人了,别跟着我。”

王道在后面大声问。

“八爷,这套衣服可真够破旧,哪里买的?”

梅八简直气疯了,这个鬼模样居然满不过他,你孙猴子火眼金睛啊?我的娘,出门照了很久镜子,自己都认自己不出来,咋他就一眼能识破了呢?为什么?八爷绞尽脑汁想不到原因,难道这家伙学会了七哥的占卜术?能掐会算?

梅八想弄个明白,便去问三少。

三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化得脏兮兮,穿得破破烂,按理很难认出,街上这种人很多。”

梅八连忙点头。

“我也这么认为。”

三又看了他一遍。

“你穿的塞北长皮鞋值一千金币吧,请问哪个叫化子消费得起?”

梅八恍然大悟。

“这的确是个破碇。”

王道走了过来,拍拍他腰间歪插的墨刀。

“要骗人刀可得放在家里,这样想不认出你,困难有些大。”

被王道逮到肯定要破财,因为得发奖金。

八爷知道大笔大笔的钱又要飞了,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一举歼灭狐队,所有兄弟都得到一笔厚赏。

而脸上永远留下疤痕的街卫成了卫队长,其实那一鞭他能轻易闪避,只是按令行事而己,凭他的身手,十个鬼鞭也不值一提。

不过命令归命令,敢不敢挨这一鞭体现胆量,所以他成了队长,王成长,薪金是所有人的五倍,这么做纯是王道的旨意,杀鸡警猴,王麻子有功,该赏。

看着穷鬼王麻子进酒店入青楼,紅光满面意气风发,招人恨啊,一二个人恨不奇怪,问题是整条街所有认识他的人都恨,更奇怪的是这条街有些店铺从掌柜到伙计全是男人,无一家有女招待。

这是老阁主告诫王道的,尽量不要在他们身边安排女人,因为这些人都是因风流案例而被罚禁锢阴凉谷的。

所以约法第二篇便是不得重犯前科,实在有需求,花钱去青楼。

但王道仍然不太放心,得派人监督他们,与梅八商量了很久,终于想到个最理想的人选,请梅庄大美人梅胜男担任步行街大总管一职。

胜男本不乐意,梅八太了解这个妹妹了,忍痛答应分二成利润给她。

梅家兄妹有个共同特点,都喜欢钱。

拿到保证金后,胜男兴高彩烈地走马上任,男人湊一块少不了桃色话题,但一见胜男每个人都会立刻静声,他们知道这是八爷的妹妹,王道未来的老婆,人得知道感恩。

胜男虽为总管,每天巡视自家经营的各个店铺,但她对所有店铺伙计都非常客气,因为王道告诉了她,这些人都有一身好本亊,步行街的稳定得靠他们,而秒杀狐队也令胜男佩服不己。

大厅,一群人喝着酒聊天。

梅八一只手拿酒杯,一只手在刀柄上,眼睛时不时瞄一下三少,居然花一百多亿买了一堆木头,八爷的心结难以解开。

这酒喝得不痛快啊,边喝边得全神贯注防着偷袭,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如果不是师父非要拉着自己,他早溜了,三少也窝火啊,买家具可能是太贵了点,但也不至于时刻想动刀吧。

得缓解气氛,王道举杯。

“干,干,八爷,对昨天三那一剑怎么看?”

这个得服气,梅八佩服地说。

“快,快得我刀都未出鞘,这一剑,风一般刮过,绝。”

昨日没计让鬼鞭侯建闹事,梅八与三少打赌,看谁先弄死这王八蛋,马飞奔过来,梅八刚欲出手,旁边金光一闪,三少己拎着鬼鞭的脑袋,梅八也震惊了,他知道三少快,但也不至快得连自己都没看清。

王道笑了。

“八爷,你太老实,打赌时三的剑己拎在手上,只需一挥。”

梅八总算明白了,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说,你小子咋那么快,原来搞鬼。”

王道非常严肃认真地说。

“梅八,你错了,搏杀如搏命,何来搞鬼一说,你不如三少是因为他有没有危险手总在剑柄上。”

王道很少直称梅八的名字,这代表他有点生气。

“我们是朋友,但有时一个疏忽就会要了朋友的命。”

梅八的脾气也上来了。

“每次好像都是我的错,这是我的地盘,我作主。”

王道惊讶地看着梅八,半晌,叹囗气。

“当然,那么三少,我们走。”

说完头也不回往外走去。

三少半天才弄清怎么回亊,气极但也只一笑。

“八爷,好自为之。”

这一突然的变故让大家都惊呆了。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步行街的大佬发生内哄,王道负气带着三少走了。

而梅八似乎很愧疚,每日挨声叹气,整天以酒浇愁。

夜己很深,有点醉意的梅八一个人走在步行街,他没进任何一家店铺,只是默默由街头走到街尾。

这时己没什么客人,因为天太冷了,凉风刺骨,整个街道非常清静。

梅八突然停住,使劲嗅了嗅。

香气扑鼻,一股能令男人窒息消魂香气。

他缓缓转过身,不远站着一个女人,一个你脑海里赞美女人词她都拥有的绝色佳人。

吸口冷气,对美是个人总会欣赏,梅八真心地赞道。

“你好漂亮。”

那女人没说话,只是妩媚地看着梅八笑。

一笑倾人魂,二笑倾人魄,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贪财的人都好色,可能这女人认为媚这一招足以击垮他。

梅八就非常贪财,但这家伙是个异类,不是很好色。

他一双眼睛突然变得明亮亮的,嘴角挂着一丝讥笑,仿佛看着一头待宰的羔羊。

“狐王侯曼?你来杀我?”

美女开口了,声如珠玉落盘,举手投足间,温情脉脉,香飘肆溢。

“也不一定非杀你,如果你听本王的话,会有好处的。”

梅八认真地想了想,笑着问。

“如何才算听话?我有什么好处?”

狐王勾魂地一笑,似乎这男人已是掌中之物。

“将这条街划归一言堂,以后你就跟着本王。”

梅八色迷迷地说。

“怎么能说跟就跟呢,咱两还未成亲,有损斯文。”

狐王一愣,脸竟红了一红。

“你想和我成亲?”

梅八居然扭扭捏捏地说。

“想是想,你太漂亮了,我很喜欢。”

狐王优雅地拢了拢秀发。

“那你是答应我们的条件啦?”

梅八仔细地想想,摇摇头。

“金钱和美人之间,唉,好难取舍。”

狐王一双美目盯着他。

“有得便有失,必须选一。”

梅八想了半天,挠挠头,似乎想通了。

“我还是比较喜欢钱。”

狐王侯曼生气了,娇喝道。

“你居然是个财奴,那还跟我胡说这一通话干嘛?”

梅八居然文皱皱地说。

“长夜漫漫,难以入眠,遇见美女,心情舒畅,调侃几句,见笑见笑。”

狐王似乎了解过梅八,不屑地说。

“切,一个土匪大字都不识几个,拽什么文?”

梅八感到十分意外。

“你仔细调查过我?”

狐王美目眨巴眨巴看着梅八。

“要找你谈亊,当然得先了解了解。”

梅八吞了下口水,突然异常兴奋。

“王少,这妖精不但漂亮还很讲道理。”

狐王一愣,仿佛感觉落入陷阱,女人的直觉就是准,她的确己在陷阱中。

忽然,整个街道两旁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灯光影照中的狐王真是千娇百媚,美到极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些词形容她,一点都不过分,是那种让男人看一眼就舍不得移开目光的绝代佳人。

文人欣赏美雅致,俗人欣赏美粗鲁。

一声声带有淫邪的赞美从一个黑漆漆的门店内传出。

“真的好漂亮,第一次见这么正点的女人。”

“王麻子,你仔细看,好白好嫩。”

“赵四你这王八蛋,得称老子王队,再叫麻子,明天扣你工钱。”

“不过这妞儿真的好丰满,你娘的矮子,吞什么口水。”

“算了吧王队,你先抹掉自己的哈巴子再说话,流了我一头。”

“那眼睛勾死个魂,有电,有电。”

“瞧瞧,那小嘴多红润,要能啃一口那就爽翻了。”

“啃,啃,你以为骨头啊,文雅些,得咬。”

“咬什么咬,你不解风情,得嗅。”

“你们一帮狗啊,又啃又咬,还嗅?得用吻,知道不?没文化。”

“吻?啥叫吻?”

“亲就亲呗,还吻,听了二天戏就当自己是文人了?又不识字,有种你把吻字写出来。”

“这个…待会写,结巴,快出来看美女。”

“算、算了,我、我得修马桶,顺、顺便小个便。”

…………

侯曼是高阶圣王,什么世面没见过,但此刻她有点慌,这是些啥人?

好像不管多有本事的女人,都有点怕流氓。

正手足无措,一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我不啃不咬不嗅不吻也不亲,因为我要的是你的命。”

真上当了,狐王候曼转过身。

“大比魁首王道?你设的陷阱?”

王大少爷出现了,他笑咪咪地说。

“正是本少,要猎狐狸,当然得弄个好陷阱,你完了。”

孤王那种妩媚迷人的眼光看向王道,娇滴滴地说。

“王少,能否商量?也许咱两可以单独谈谈。”

‘叭’,鞭声破空,是胜男,她气愤地大叫。

“敢勾引我老公?各位兄弟,出家伙狠狠招呼这妖精。”

胜男熬得一手好汤,又喜欢炫耀,几乎天天送汤给他们喝,她也没别的目的,好不好喝,都得夸,姐爱听,没亊每天和他们天南地北瞎聊,人漂亮还一个男孩性格,关键忒能喝,海量。

她巡完一条街,至少喝倒七八个。弄得这帮兄弟后来一见到她来,马上藏酒,但没用,不把酒拿出来,不喝翻一二个她是不会走的。

没多久与这帮兄弟打得火热,所有人都称她叫‘胜哥。’

一帮无法无天的忘命之徒称一大美女为哥,而这美女对‘哥’称号极为满意,谁不叫哥,来来,酒上分个高低,敢逃,小心鞭子。

对于这个被称为哥的小妹妹,他们个个爱护有加,要是哪天胜男没来巡视,大家都担心致极,这是他们最疼爱的小妹妹,谁也不能欺负。所以一听她发令,那个积极性难以形容。

扑天盖地暴风雨般的暗器狂泄而出。

不但暗器,身边能摸到的任何东西都砸向狐王。

弄得王道梅八面面相觑,心想按理咱两才是发话的老板,咋都听这疯婆子的?

但发都发了,二人又不敢责怪她,那皮鞭抽身上怪疼的。

叹口粗气,梅八抽出墨刀,冲了上去。

这帮兄弟却仍在找东西砸狐王。

店内黑灯瞎火,摸到什么扔什么。

一个家伙摸到一个园滚滚的球,正准备使劲一扬。

下面有人气急败地地骂。

“混蛋,你瞧清楚点,搬什么扔,这是咱的脑壳。”

那家伙连忙松手。

“对不起,但你小子也太婑了。”

随着摸到一四方铁盆,马上扔出去。

底下那婑子破口大骂。

“你这瞎子,明天不做买卖了?咋把钱箱都丟出去,被人捡走就亏大了。”

他身材婑,对情况看得比较清。

“娘的结巴,别再扔马桶,容易坏。”

结巴刚修好马桶,见大家丢得开心,也本能地准备扔了出去。

“我、我手里没、没别的东西。”

“止”,狐王侯曼白晢的双手一扬,所有暗器停滞半空。

高阶圣王,这片天地神一般的存在,一堆暗器想要她的命,有点难。

侯曼娇柔而狂傲地一笑。

“凭这些废铜烂铁想杀本王,做梦。”

“是吗?干你不死?”

梅八从天而降,气势汹汹。

“一招七式。”

墨刀遮天敝日当头倾泄而下。

“立。”狐王右手一扬,刀锋滞空。

疾如闪电,三少黄金剑凶狠地杀到。

“追风七杀。”

一条金龙张牙舞爪朝胸刺来。

“定。”狐王左手一挥,二根白皙的秀指点住剑尖。

七杀的威力不容小视,狐王一躬身,气贯长虹。

“退。”一道难以穿越的墙阻挡了刀剑前行。

梅八三少倾尽全力,但难再进半寸。

陷入僵持,以往陷入僵持对狐王大利,修为境界悬殊太大,一旦反击,必完胜。

但她不敢尽全力,那屋内说不准还有大把暗器正虎视眈眈。

梅八有点扛不住了,他己满头大汗。

“王家小子,想累死你八爷啊,快出手,快出手。”

狐王内力在增强,三少梅八咬着牙坚持着。

“天、兵、临、绝,封闭天地,疾。”

王道双掌合十,封咒起,没人留意,他并未用黑刃。

黑刃能令封咒威力加倍,但他没用。

这似乎代表他并不想杀狐王。

一听号令,又一波暗器雨疯狂发出。

在阴凉谷他们便如此配合,十分纯熟。

“疾、疾、疾……”空气中咒语不断。

象有人操纵,所有的暗器如风似电飞一般扑向狐王。

这是一张催魂夺魄的网,撒开,形成杀局。

“完了。”狐王长叹,她己无丝毫办法。

“五千亿,请王少留一命。”

黑暗中飘过一个声音。

王道双手往下一压,他好像在等这句话。

“落。”

所有眼看就要穿透狐王身体的暗器纷纷掉落。

狐王暗松一口气,一言堂出手了。

王道停了一下,很不心甘地说。

“八爷,三,唉,暂罢。”

金剑墨刀缓缓收力,退后。

但仍有个暗器疾风般飞向狐王。

不是罢战了吗,还打?“呯。”狐王气呼呼一掌拍碎那件暗器,木屑化灰。

“好臭。”一些液体溅到狐王身上,一闻,尿骚气。

“马桶?”狐王根据气味,猜出了暗器的身份。

这帮人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哪有用马桶当暗器的?又杀不死人。

人是杀不死,恶心死了,几乎所有女人都多少有些洁癖。

愣了愣神,真想吐,太难闻了。

此刻‘嗖’一柄飞刀狠狠钉进狐王后背。

侯曼吐了一口鲜血,转身怒视着对手。

“讲不讲信用?都停战了,你居然还偷偷地打?”

认识到错误,王麻子十分内疚地看着双手,他居然脸红了,象个犯错的小孩。

“不好意思,我耳背没听到指令,飞刀本能地出手了,对不起。”

原来所有人都停止攻击时,他却突然发了一刀,恰恰狐王刚一掌击碎马桶,正愣神恶心着,他的飞刀无声无息快如闪电,正中目标。

这一刀虽要不了狐王的命,但足令她至少得休养半年,老王的飞刀短、薄,窄,轻,非常锋利,能轻易切断对手的神经。

服下丹药止住流血,拨出背上的飞刀,杀气腾腾地盯着王麻子。

“你是故意的,还有,扔马桶的站出来。”

结巴站了出来,他的脸居然也红了。

“对、对、对…”

对不起还没说完就被狐王打断,她不知道对方是个结巴。

“什么?还对?高手交战,居然用马桶砸人?恶心不恶心?”

这一下引出无数极端兴奋的声音。

“真是太恶心了,没事,我开澡堂的,来来,洗洗除除味吧。”

“美女,俺卖内衣的,送你一套,你喜欢全透明的还是半透明的?”

“咱开跌打店的,过来,帮你上药,免费免费。”

“宝贝,暗器可能有毒,我替你吸吸。”

………

狐王欲哭无泪,一帮没素质的流氓,这些家伙真交手,只需一掌就能送他们归西。

黑暗中声音又传来。

“狐王,走吧,王少,钱明早差人送到府上。”

王道皱了皱眉,淡淡地说。

“行,我恭候大驾。”

狐王咬咬银牙,转身离去。

三少有些不解。

“师父,放了她?狐王己必死啊。”

王道笑了笑,他的笑有些失望。

“我想五千亿比杀狐王值,对不?八爷。”

梅八盯着声音发来的地方,什么都看不见。

“杀狐王必引起血战,咱们不了解对方实力,五千亿算不错的结果。”

别看八爷说得义正词严,心里却乐开了花,把狐王捅了一刀不用赔偿还有钱得,赚大了。

王道拍拍三少,悄声说。

“三,不管怎么样,狐队灭了,一言堂来的人不少吧?”

三少耳朵是最灵的,静静听了听。

“他们来了二十几人,躲在五十步外。”

王道点点头,与他得到的情报一样。

“一言堂来的都是行家,可惜不敢过来。”

梅八笑着对王麻子说。

“好快好狠的一刀,险些杀了那小娘们。”

麻子摇摇头,深感惋惜。

“这一刀本可要她命,王少让我偏一点,可惜。”

王道拍拍手,看着王麻子。

“不亏,咱们现在缺资金,一个狐王而己,有的是机会,刀喂毒了吗?”

麻子点点头。他在飞刀上抹了独门药物。

“无色无味,验不出,不要命,但十天内她的功力会大减。”

王道叫来梅八,要他准备金币犒劳兄弟们。

“还有结巴,马桶扔得很准,得赏。”

得到夸奖,结巴呵呵傻笑,马桶成这仗功臣,也让大伙乐坏了。

王道看看周围正寻找自己暗器的人们,心里十分感激老阁主。

这些兄弟放哪都是股令人胆怯的力量,老阁主却免费送给了自己。

“干得好,所有店铺关门,回府喝酒,我请了二胖,他亲自掌勺。”

众人大喜,他们来自阴凉谷,二胖的手艺那是顶级的。

但在阴凉谷他们是罪人,只有看的份。

包扎好伤,侯曼首先向一言堂此次带队大哥致谢。

随后不解地问。

“总管大人,此次堂里来了不少好手,加上你我,应能剿除这些人,怎么?”

总管看了侯曼一会,叹了口气。

“也许因狐队被灭,狐王你被仇恨冲昏理智,丧失了往昔的警惕性和判断力,首先这帮人不是说灭就灭得了的,其次南边暗处有神都府二长老,东边躲着城北圣王及他手下几员大将,北边有清风阁八大金刚,都是狠角色,我们只要一动便可能陷入围剿,最重要的一点,动手狐王你必然会先死,我不敢冒险失去堂中一员大将。”

狐王想了想,佩服地说。

“兄长英明,只是这个仇?”

总管冷冷一笑,指骨咔咔作响。

“一言堂的债必须还,但现在不行,你先边疗伤边重组孤队,等时机成熟,再作打算。”

想想刚才的险境,狐王侯曼此刻感到有些后怕。

“总管大人,什么时候城北城涌现出这么多暗器高手?”

总管也百思不得其解。

“连本堂刺探情报的鹰队都亳不知情,这些高手从哪冒出来的?一大批啊。”

随后他揺摇头。

“吩咐下去,一言堂所有人没命令不得在步行街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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