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月和莲一前一后,保持着一定距离,什么话都不说,两人在空旷的大地上这么走有一个早晨了,这份尴尬早已像水一样灌进莲的全身。
走在后面的莲偷偷看着开月的后背,相比四周地面的暗黄、灰黑与说不清的浑浊颜色,开月洁白的身影显得那么独特,她仿佛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从童话中走出的精灵一般,与四周的一切差异甚大。
“我已经多少年没看到这么漂亮的亚人了......”莲心里胡思乱想着。
“我说......”开月首先打碎了这一个早晨的沉默,她停下回过头看着莲。
“嗯?”莲也是在她回头的一瞬间站住,停止了胡思乱想,“怎么了,开月小姐?”
“我说,以后不必在后面加上‘小姐’两个字了,反正也是不短的路程,这段时间就像朋友一样称呼算了。”开月看着他说。
莲先稍稍一愣,然后镇定地点头:“哦...好...那以后你叫我莲就行了。”
“莲...这个花的名字也只有你们绘花师才会用呢,不过...”开月转过身去,“这个花名和你这个人还真是有几分般配。”
这话的语气很明显是带着愉悦,不过说起名字,莲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提起自己的全名了。
在龙潭认识的人也不多,“什雨莲”这个名字自然也不会多提,像红柏和弥华这一类熟悉的人就会亲切地叫“莲”这一个字。
看见开月又转过身去,莲立马挑起话题:“开月你背上的复合弓一定很贵吧。”
那弓呈黑底白纹,拥有一种不过分的科技感,显然不是一般都弓,也不是龙潭普通居民能买的起的。
“这弓啊...”开月稍稍扭头看向弓,“这弓说起来其实和你们还有点关系。”
“我们?”莲感觉又来了新的故事。
“对,这把弓是一个绘花师的。”开月取下弓,双手握着,任由阳光染色。
“方便说说吗。”莲听到“绘花师”这个词立马来了兴致。
“很早之前的事了。”开月的语气里含着一丝遗憾和伤感,“那时我挺小的,一个人在巷子里的时候突然被几个人贩子绑了起来,然后是一个绘花师救了我,打倒了他们。”
“所以这弓也是她送的?”
“不,那是段很残忍的回忆...那个姐姐背着我跑,然后把我放在了一个安全的位置就走了...可是......”开月顿了一下,然后深吸了口气:“可是当天晚上我却听说在城南有一个绘花师被绑起来活活烧死了,我连夜跑到城南,到达时就只剩下炭土了,这绝对是那群人贩干的...我翻动炭堆想看看是不是她,当时很害怕,连呼吸都感觉很累,最后我找了她的弓,也就是这把弓,完好无损,我相信那个绘花师的灵魂寄住在了里面,所以我一直带着它。”
“那开月你知道她是什么绘花师吗。”
开月摇摇头。
绘花师被残害的的事件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因为绘花师们都有常人所没有的力量,他们帮助别人更加有主动性,但也会涉及某些人的利益因此惹来杀生之祸。
在某些意义上莲会比开月更难过,但是他还是微笑脸,起来,掐断了失落的氛围:“没事了开月,也一定如你所说,那个绘花师小姐的灵活住进了弓,或许她也很感谢你没有让这漂亮的弓埋没掉。”
开月听后也松了松心,叹了口气说:“你还挺会说话的,继续走吧,车站在卡洛加尔城,照这么走那得慢死。”
“好好,走吧。”莲再次挪动脚,向前走去,不过他抬起头往天上望去,“不过这里的乌鸦有点多啊。”
开月也望向天空,乌鸦像雾一样从这一边飘向那一边,漫天的叫声似乎成了整个世界的聒噪。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乌鸦?”莲问。
“我哪知道。”开月回复,“既然如此,那来吃饭吧。”
能引起人无限想象的一句话却被开月用最自然的口吻说出。
“欸?”莲愣在原地,然后就看到开月朝天拉弓,肉眼可见的琉光呈白色丝带状向两端弓臂蔓伸然后像烟一样流散。
就从这之中一线白光从中心射出,仅仅一眨眼的白光贯穿了头上的鸦群。
接着从“嘎嘎嘎”的闹声中落下了数只乌鸦,开月跑过去把乌鸦们裹在了布里,然后回头说:“喂,莲,你也不要闲着,去把火生了。”
“哦,好。”莲没想到还真是吃乌鸦,惶惶的心甚至有了几分期待。
看着火架上的烤乌鸦,莲不敢去想象它的味道,乌鸦是吃腐肉和不详的象征,应该不会好吃。
“你确定能吃?”莲问坐在身边的开月。
“能吃啊,我们现在没有进城,有钱也花不了,只能吃这个。”开月回答。
“我还指望能抓住野兔之类的,想不到第一餐居然是这个,早知道那些面包在送弥华姐之前就先留一点了。”莲很失望。
“省省吧,乌鸦在比龙潭更穷的地方可是珍品,喏。”说着开月递给莲一串乌鸦肉。
莲缓缓接过肉,一想到这东西吃腐肉就会犹豫,但是有吃的总比没有好,说不定这玩意还挺美味的呢?
莲于是咬下了第一口,不出所料,乌鸦肉又苦又涩,怪不得曾经的人们不吃乌鸦。
但是再看一边的开月,一口接一口地吃着,两边小嘴鼓鼓的,没有任何不满。
莲感到诧异,于是问:“开月你难道不是第一次吃,不觉得得苦吗。”
“笨蛋,我经常吃这个,再说了,苦这些年也没少吃苦,这点苦算什么。”开月晃了晃手里的肉。
莲苦笑笑:“说的也是啊。”
突然开月的两只白耳朵跳动两下,然后立马起身握紧弓:“有人冲过来了!”
“欸?”莲也起了身,拿起长枪。
“就在前方,速度很快!”开月毫不犹豫地拉弓对准前方,警惕性极强,莲也向那边看去,气氛紧张起来。
几秒后一个身影从枯树林中窜出,很明显是冲着莲和开月这里来的。
“停下!”可是开月刚说完那人就已经跑到两人身前,掀起浪高的尘土。
“难道是那个猎魔人发现我们偷他ID卡追上来了?”莲想到这儿做好了向前刺击的姿势,开月的弓弦也准备放开。
“哈...哈...哈...吃的,吃的,麻烦给我一点吃的......”那人在地上撑着身子大口喘气。
“你是什么......”
“拜托,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莲还没说完就被那人打断。
“什么情况......”莲和开月冷汗都下来了。
这个金发男人很年轻,头上有一对鹿角,看来是一鹿族亚人。
男子看到烤架上的烤肉,喉结处“咕嘟”跳了一下,然后看着开月的眼睛。
开月先是犹豫,但是那双眼睛满是委屈,能把一个人深处的怜悯心都钩出来,开月一个眼神示意,那人马上抓起肉往自个嘴巴里塞。
莲走过去,看见他油光满面的,于是问:“好吃吗?”
“香!”
莲回过头跟开月说:“这先生怕不是饿傻了。”
开月无话可说。
完事后男子站起来,开始道谢:“咳咳,谢谢你们的款待,没想到这样的地方还能吃到烤鸡。”
“没事没事,你高兴就好。”莲尬笑着说。
开月则拿一根木枝在一旁的烤架上左右捣鼓,然后黑了脸,自言自语说:“这家伙吃的真干净,真是饿疯了吧......”
“请问......”莲说着然后停了下来。
“哦,不好意思,我叫伊付罗,如你所见...”伊付罗指着头上那一对傲挺的角,“我是鹿族亚人,更确切地说,我是一名守林人。”
“守林人!?”开月反应有点大,她站起来打量着这位年龄比莲大不了多少的男子。
“对,额...我也猜到会是这种反应......”伊付罗挠挠头脑笑着说。
莲看开月反应有些大,于是问:“怎么了吗,守林人怎么了吗?”
“傻瓜,守林人居然还不知道啊,那是世世代代守护神木林的一族,但自从天灾以后,神木林摧毁,守林一族也随之消失了,但......”说着,开月的眼神看向伊付罗。
“没错,我和我妹妹就是唯一还幸存的守林人。”伊付罗接过话。
“妹妹?”莲重复了这个词。
“唉,头疼,要不是因为她我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伊付罗十分无奈地靠坐在树干旁。
“怎么了吗,你之前好像饿坏了。”莲问道。
“妹妹跟我吵架啦,然后她气不过就自己走了,说要一个人去海世都过好日子,然后我就跟出来找她啊,一找就是几天,吃的也没有,总不能让我吃乌鸦对吧,哈哈哈哈哈哈......”伊付罗大笑起来。
莲和开月互相一个尴尬的眼神。
“那你妹妹这么跑真的没问题吗?”莲问。
“应该没问题,她还是有本事的,而且再走一段路就是卡洛加尔,那里资源还挺丰富的,她应该会多待一会儿所以我去那边找她。”
“嗯...”莲考虑了一下,然后问:“要和我们一起吗,我们也是去卡洛加尔。”
“欸,是吗,额...对了,还没请教两位的名字。”
“哦,我叫什雨莲,叫我莲就行,这位是北极狐亚人,开月。”
“嗯嗯,这段路不长,二位不嫌弃就一起吧。”伊付罗很潇洒地站起来。
开月一直不说话,因为她一直保持着戒备,一旦来到陌生的环境遇到陌生的人,防范之心不可无。
“不过......”伊付罗抬头望着那些聒噪不断的乌鸦,“这些玩意都是从那个村子来的?”
“那个村子?”莲听他了一句奇怪的话。
听莲的语气,伊付罗看出来莲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又看向开月,也是不解的样子,于是解释道:“离这里不远有个村子,那里特别阴森,乌鸦总从那边飞出来,听说在晚上常常能听到婴儿的叫声,反正邪门的很,没人愿意去那个村子。”
开月望望天空:“你是说乌鸦们就是来自那里?”
“应该是的,这漫天的乌鸦已经很奇怪了,肯定也来自于那奇怪的地方。”伊付罗很明确地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那个村子叫什么?”莲问。
“以前叫啥不知道,现在知道的人都叫天鸦村。”
“有没有最近的传闻事件?”莲开始细问起来,这引起了开月的注意,她看向莲。
“最近的啊......额,我想想...,好像有吧,听说...两个猎魔公会的女的去村子里歇歇脚,但是两人回来时就一病不起,没几天就死了,公会的人也没有多想,挖了坑埋了,反正就挺邪门的......”
开月听后浑身不舒服,女孩毕竟是女孩,还是接受不了这些诡异的传闻,但是她知道莲是想了解什么,所以刚刚才会细问。
开月默默看着莲,看着莲眼神变得锐利。
“我觉得...有必要去看看。”莲看向开月,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开月能看懂莲,所以并没有任何不满:“不急,那就先去看看吧,有个地方落脚也不错,前提是那里没有异生种。”
“嗯...是没有异生种,应该有邪灵。”莲表情自然地说。
可是这一回答让开月和伊付罗头皮一麻,他俩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重复:“邪灵?”
“对,就是大家常说的鬼。”莲解释道。
“开玩笑的吧,鬼这东西不是脱离现实了嘛。”看来伊付罗是不太相信。
“是不是邪灵我去看看就知道了。”莲对伊付罗说,“带路吧。”
“这.......”伊付罗看看莲,又看看开月,见开月脸上虽然有着矛盾,但是并没有反对的意思。
“那好吧。”伊付罗忐忑地答应了。
路途中伊付罗回过头问莲:“那个...莲,你说鬼是存在的,那猎鬼人也存在?”
“当然,只不过这些年猎鬼人少了很多。”
“那你就是猎鬼人啰?”
“不是啊。”莲回答,“我是绘花师,红莲绘师。”
“绘花师”这个词似乎有着某种魔力,伊付罗不自觉地停下来脚步,神情有些呆迷地看着莲,但是很快他就调整了过来:“哦,这样啊,绘花师,真是不得了啊。”
开月和莲都看出了伊付罗在那一瞬间是有什么心事直接涌了出来,但是他们也没有去问。
开月这时撇了撇莲:“喂,那绘花师应该管不了鬼魂吧,如果真有你能做什么?”
开月看似一语道破,伊付罗也认同这个看法:“对啊,莲你不是猎鬼人,绘花师和猎魔人一样只能驱除异生种吧?”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其实能察觉灵体的存在,并且能直接接触它们。”
“啊!”两人又是异口同声,他们冒着虚汗盯着莲。
莲脸拉的老长:“喂,我可不是鬼。”
“额...其实红莲在某些文化里有着‘地狱之花’的称呼...难道是因为这个?”伊付罗推测。
莲笑笑:“不知道,但是我的父亲也是红莲绘师,他却没有这技能。”
“这样啊...”伊付罗说着说着就停下了脚步,莲和开月相继停下。
他们此时在一处坡顶,在隔了一道峡谷的对面,是一个坐落于山崖附近的村庄。
村子很大,房屋从靠莲等人这边一直向后延伸覆盖了整个山脉,在村子上方乌鸦像雨点向下飞落,数量远超乎想象,声音十分嘈杂且凄凉,回荡在峡谷之间。
不知何时,四周起了雾,笼罩着整个山谷,于是村子散发着神秘和可怖的气息。
“那边就是天鸦村,阴森吧。”伊付罗眼珠不断移动观察四周,深怕从那深雾中窜出什么东西。
开月是不怕冷,可诡异的氛围却让她不寒而栗,两人把目光投向一旁的莲。
莲走上前,闭上眼,然后一睁,宝石蓝的瞳孔燃烧出琉光成为红色,那一刻,一切都从莲的脚下幻化成碧蓝水潭,天空的雾变成丝丝细雨落下。
邪灵在花眼中的颜色可不同于异生种,那种是说不清的浑浊色,与它相比,异生种的黑色算是好看的了。
但是...看!整个天鸦村都缠绕着这种浑浊的颜色,这让莲也感到匪夷所思,他以前在龙潭解决过不少邪灵的事件,但是一个村子为何都弥漫着邪气。
莲还想多观察,可是他的眼睛突然剧烈疼痛,花眼在疼痛中失了效,莲眼中的世界变回了原来。
“莲,你的眼睛......”开月从包里把镜子拿给他。
“怎么回事啊,你眼睛......”伊付罗皱着眉凑过来看,莲接过镜子,看到自己眼眶四周出现了红色的花纹。
“这是什么啊......”莲用手去摸,可还没碰上,那发着淡光的纹路就消失了。
“消失了?”开月感到不可思议。
“哇,哥们,你这个有点神奇,绘花师都这样吗,隐形纹身?”伊付罗左看右看。
“不不,当然不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莲把镜子还给了开月。
开月接过镜子问:“你刚刚在使用某种力量吧,发觉什么了吗。”
“嗯,刚刚我用花眼看到,这个村子......”莲向上抬头突然看到什么东西,瞳孔缩小,冷汗直流,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那是个女人。
脸色苍白的黑衣女人。
她在天空中,从黑压压的乌鸦群里显现,凝视着莲,灰黑的嘴唇微微一扬,那是有着连同把空气都凝固的邪魅,诡异至极!
但随之更恐怖的是,莲一个眨眼的功夫,四周变得一片漆黑,像在深渊之中,而那女人竟出现在眼前,她捏住了莲的脖子,莲立马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在扩张,吸收这寒冷的空气。
女人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靠近。
莲能感觉到她的手上的冰冷,这么近简直能闻到她身上腐烂的气味,令人作呕,而且那张脸......
近看是多可悲的脸,那是块没有一处平滑的枯地,脸部是白色的泡沫一般的溃烂,恶心至极。
莲握着她这只手的手腕,想要发动“红莲焕”,可又是一个眨眼,四周回到了现实,那个邪灵也消失不见。
莲大口喘气,汗珠从额头不断冒下,他视线模糊,只能先听到开月和伊付罗在叫自己,但是很快他看清了四周,有些恍惚,问:“我刚刚是晕倒了?”
“好像是,但是很奇怪,你倒在地上眼睛瞪得超级大,一动不动,叫你也没反应,中邪了吧。”伊付罗那出自己的水壶给他喝了一口。
“刚刚怎么了?”开月蹲在莲身旁递给他手帕。
莲接过手帕,擦去汗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说:“被威胁了。”
“威胁?”开月吓了一跳,“刚刚是攻击你了吗?”
“攻击?”想到了什么,他说:“对啊,为什么她不攻击我?”
莲有强烈的感觉,之前不管是异生种还是邪灵,都没有这一次的厉害,所以莲对两人说:“邪灵不会随便出现的东西,这个村子一定有什么事,我要去看看,抱歉伊付罗,暂时不能同行了,你快去找你妹妹吧,开月如果也不愿意就先和伊付往前走...额,算了,开月你在这儿等我?”
“我才不等呢,笨蛋,这里空荡荡的,还不如和你一起。”开月外表看起来很随和,可是她摇来摇去的尾巴暴露了她内心的挣扎。
莲看了出来,只不过他疑惑的是看起来十分坚强的开月居然特别怕幽灵一类的。
“额...真的没问题吗?”莲又问道。
“当然啦,虽然没你厉害,但是我不会拖后腿的。”开月语气更加坚定了。
“好吧......”
“咳咳”伊付罗清了清嗓子,然后也做出决定:“那我也去看看吧,就当张张见识。”
“欸,可是会耽误你行程的。”
“没关系,我不是说了吗,前面是克洛加尔,佟肯定会在那里玩,她不弱,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不嫌弃把我带上呗,嘿嘿。”
既然伊付罗这么说了,莲也不拒绝了,开玩笑说:“伊付罗,你一定不是妹控,哈哈哈哈哈。”
“我是哦。”
“欸!”莲和开月身体一震。
“虽然没有妹妹感觉要死了,但是可以忍,啊哈哈哈哈......”
两人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可靠的金发少年居然是一个妹控,还直言不讳。
“那...就好,那就好。”莲笑笑说。
然后他走到两人前面看向另一边的天鸦村,说:“之前说了,邪灵不可能会无故出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村子里的人也一定身处危险,能解决最好,但是这个邪灵很强大,如果超过我们的能力范围那我们就先离开,等到了克洛加尔就去找猎鬼师过来。”
“可以,就这样办。”开月同意莲的观点。
“好,那么就去看看吧,所谓的邪灵......”伊付罗理了理斗篷,然后和两人一起,走向山谷之中。
上空的乌鸦依然盘旋着,惊悚的叫声穿插在云雾中,回荡在山谷,天鸦村从朦胧的雾霭中析出,似乎在等待三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