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他被人杀了?”
“嗯。”
“你杀的?”
“我杀的。”
“我们跑吧,今晚就走,警察迟早会找到我们的。”
“我们为什么要跑,那是他活该!”
“可是……”
“别怕,这跟你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
(白天)
陈纯子来到新日报社已经是下午,警察却还没有散去。这里的社长昨晚惨遭杀害,身中数刀,面部朝下,前扑死在办公桌上,死者眼球被挖出,就丢在办公桌旁的垃圾桶里。报社的摄像头已经被弄坏。
“抱歉,陈小姐,这么血腥的场面还要叫您来一趟。”注意到纯子的到来,负责调查此次案件的警官辰琛挤出笑脸迎上来。
“啊……我倒是没什么,只是社长他……真的……”不知是因社长的死而感到意外还是第一次被警察问话,纯子言语显得有些不自然。
“是的,是今天来得最早的杨青青小姐报的案。”还没等纯子说完,辰琛便抢先做出了回答。“青青她应该吓坏了吧。”
“杨小姐确实受惊不小,不过陈小姐看起来倒是挺镇定?”
“哪里的话,因为已经听说了社长出事,来的路上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纯子表情一僵,随即恢复了平静。
“今天叫陈小姐来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您”,辰琛带纯子走出案发现场,在报社里找了一个较小的密闭隔间,“根据员工的口供,昨晚应该是陈小姐与社长留到最晚吧?”
“是的,但昨晚我并不应该是我值班,是青青临时有事,才跟我换了班,因为手头上正好有些任务没有做完,我就答应了她。现在想想,若是没换班,今天早上发现尸体的应该就是我了吧。”
“的确是这样,但前提是陈小姐你不是凶手。”
纯子先是一惊,随后竟露出微笑:“这么说辰警官是在怀疑我?”
“不是怀疑,只是凶手没有抓到之前每个人都有嫌疑,包括你,包括杨小姐,当然也包括社长自己。”
“警官你可真会说笑,哪有自杀还挖自己眼睛的?”
气氛尴尬起来,辰琛没有多问,只是在笔记本上刷刷的记录着什么。纯子也没有说话,左手一直摆弄着头发。
“警官,请问您有什么想问的吗?”纯子摆弄头发的左手停了下来,满脸单纯的看着辰琛。
“昨晚你是几点离开的?”
“晚上十点,因为我要坐十点十分的124路末班车,只是不知道那车上有没有装监控。”
“乘车的事情我们会去核实,昨晚你走的时候,社长还在工作吗?”
虽然社长有自己的办公室,但与员工们工作的地方也只隔着一层玻璃门,是单独辟出的小房间,因此社长的一举一动员工完全注意得到,这也是社长以身作则的一种方式。
“是的,社长还没有走,不过他似乎有重要的事情在忙,眼睛紧盯着电脑屏幕,我要走的时候,他也只是轻轻点头示意。”
“这样啊,那据陈小姐所知,社长他经常加班吗?”
“唔……不是的,说实话,社长是一个很会偷懒的人,经常不在办公室,而且他也特地找了门帘把办公室的玻璃挡了起来,平时我们也不知道社长在干什么,只是不知道昨晚门帘为什么又被取了下来。”
偏偏是昨晚,这仿佛是故意让纯子看到什么。
辰琛心中反复思索纯子的话,纯子也注意到了警官疑惑的神情。
“怎么了吗,辰警官?”
“啊,没什么,感谢陈小姐的配合,以后有问题还是需要打扰您。”
“我的荣幸。”可能是因为采访习惯了,纯子几乎脱口而出,但又因察觉回答的不当而羞得低下了头。
纯子走后,辰琛又叫来了第一发现人杨青青。杨青青似乎仍然没有从惊吓中走出来,她与纯子虽然是最好的朋友,对待大事的态度竟如此不同。
“杨小姐不必紧张,有些事情还需要向您了解一下。”辰琛尝试着宽慰她,“听说昨天值夜班的应该是您?”
“我昨天是临时有事,才和纯子换班的,但这件事和社长的死绝对没有关系!没有……”
“您别紧张,我只是例行调查。究竟是什么事,可以告诉我们吗,说不定您认为无关的小事,会成为我们解开谜底的关键。”这样的女人似乎比纯子还要难应对,照顾到青青的心情,辰琛也断然不敢说出“每个人都有嫌疑”这种话。
“不,没什么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的事…”杨青青已经语无伦次,但向来敏感的辰琛依然从她的言语中察觉到了什么。
“杨小姐我们今天的问话就先到这里,如果您想到了什么,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送走了杨青青,辰琛望着窗外叹了一口气。
“辰哥,刚刚杨青青的话似乎与案件有关,为什么要让她回去休息?”在一旁做记录的小警员急忙问到。
“小李,你觉得杨青青是装疯还是真疯?”辰琛喝了一口咖啡,扭头问。
“我觉得她不像是装的。”
“小李啊,一个案件里最关键也最可怕的一是凶手,二是女人。当然更可怕的是凶手就是女人。”
“辰哥,你的意思是……”
“我还是那句话,凶手没有被抓到前,任何人都是可疑的。如果杨青青是真疯,那我们自然不能把一个疯子的话当作证据;如果她是在装疯,那说得再多也只是在混淆视听。我们需要让凶手哑口无言的决定性证据。我们一定漏掉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