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檀思考状，不过明显不是真的在思考，而更像是想着法让某人生气:“介于你平日交的作业都会理得很齐，证明你做事很细致，但是你性格大方，不拘小节，所以，猜测你是不是有尖端恐惧症？”
古夜曦白眼:“没有。”
季雨檀微笑:“那就是怕打针？”
古夜曦语气微怒:“没有！”
季雨檀把杯子放到桌子上，一脸端详的样子，仿佛在看一个精雕细琢的工艺品，说:“语气明显生气了，说明我说中了，而你因为要面子，不愿承认。”
古夜曦觉得多说无益，起身:“我要走了。”但还没起来，腿一软又跌了回去。
季雨檀适时扶住，并且又把被子压了回去:“你就是这样和老师说话的么？”
古夜曦被金盏花味道弄的晕晕乎乎的，白色松鼠推着杯子在桌子上晃晃悠悠。本来一切那么美好，但是莫名不知道那句话触到了引线，古夜曦突然炸毛了。
事后回想，季雨檀觉得，古夜曦这样子跟自己不小心踩了啾咪的尾巴时，啾咪的反应一样样的。想起手掌大小的啾咪抱着尾巴在自己面前跳脚的样子，憋笑……
“对，我就是这样，有本事让我挂科！大不了我重修，重修十年，二十年，我烦死你。布偶猫！”古夜曦头好晕，本来不想这么刺的，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呢，不过说完后内心却舒服好多，滞留的郁闷渐渐消退中。仿佛一个火爆的自己渐渐平静下来。
季雨檀倒是不生气，椅子上翘个二郎腿，看上去优雅又高贵:“人在生气的情况下会说与事实相反的话，综上所言，你可能对我给你判了低分而生气，担心考试不及格会挂科，而且，不想重修。还有，从哪里觉得我像布偶猫的？信不信我叫你小松鼠？”
古夜曦无语，一般自己肯定会沉默，但是却听自己说:“你有病吧，我的事不用你管。”自动忽略松鼠和猫什么的说法。
季雨檀一贯好脾气，这样也不生气，反而有种计划通的微笑，只是微皱着眉:“我的课代表考倒数，夜曦，作为一个老师，真的很头疼啊。还有，你从来没叫过我老师吧。为什么？”
古夜曦像个仙人掌一样，谁碰扎谁:“只比我大两岁而已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还有，既然我不配，那我不当了。而且，我绝对不会叫你老师的。”绝对不会的。也绝对不会认你是老师的。
因为太奇怪了。才大两岁，老师？
季雨檀无语:“和你成绩差不多的是在卷子上写满了情书。”说到这顿了一下，“所以你为什么不写背面？”
古夜曦不语，半天磨蹭一句话:“笔没水了。”不过很奇怪，到现在莫名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不高兴。
季雨檀疑惑，想起了正面那一塌糊涂的成绩:“我讲的课很难么？”季雨檀自问已经努力把知识平常化了。当然，完全忽视了古夜曦写卷子的时候心思根本不在卷子上。而是满脑子的被恐怖卧底无间道盯上怎么办。
古夜曦接话:“我讨厌心理，也讨厌你这个老师。”
季雨檀恍然大悟似:“哦，原来青春期还没过啊。”
古夜曦愤怒，但因为逐渐衰退的高热还是怎么的浑身无力，空有气势的软绵绵语气:“我20了。”过了青春期了。
季雨檀点头:“心理年龄学龄前。”说完坐到古夜曦床沿，靠近古夜曦微笑:“青春期呢，会有些叛逆，我觉得，有可能是你家长在你不之情或者无法反驳的情况下让你报了心理专业，而没有和你讨论过，只觉得这个专业前途光明，不考虑学它的难度，也明知道你学不会还逼着你学。所以，现在很累。”
其实这个不算推理，只不过把事实说出来而已。可无奈现在如果让古夜曦恢复正常，吵一架是很好的方法。
“你的舍友成绩都很好，而自己怎么都学不会，且老师还特别不讨喜。”季雨檀能感觉到身边人温热的呼吸，再加一把火:“我挺好奇的，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因为那杯咖啡么？”
古夜曦想了半天，想到了咖啡厅初见时，不知道被谁泼了一身的咖啡。不过原因自然不是这个，谁在乎毁掉小粉的是水还是茶。不过，这个距离太近了吧。
古夜曦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知何时已经退了的高烧，还是什么原因。
季雨檀突然想起什么，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很漂亮的夏装。女款。
“一直想找时间给你，算是赔礼吧，抱歉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季雨檀把衣服装进袋子，放到古夜曦边上。
古夜曦觉得愤怒的自己已经被磨平了气焰，消失掉了，但是不知为什么，现在莫名又有点委屈。自己今天怎么了，没来由一阵酸酸的感觉。突然眼圈又红了。
季雨檀扶额，完了，刚才白吵了，情绪又回去了，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看到的古夜曦与犯人对质的那一幕……本来落于下风，遇到危险后就算激发潜力也不会突然变得像是个武打高手吧。
突然想到了在金玉满堂时古夜曦也是在危险的时候突然变得换了个人一样。难不成……
季雨檀皱眉:“你，要不要出去转转？”
外面阳光很好，十月的风已经渐渐反凉，行道树的阴凉下，古夜曦吃着季雨檀给买的冰淇淋发呆，满脸写着心情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季雨檀给的药管用还是体质关系即使高烧也不会烧太久，现在身体倒是恢复了。只是心情又差了。
季雨檀则是有点别扭，女孩子要怎么哄？看她下一秒就要哭了。而且都不和自己拌嘴了。
“谢谢你。”古夜曦难得把情绪平静下来了，只是声音哽着。
季雨檀耸肩:“怎么，偷跑出来玩被老师抓包心情如何。说说真情实感，我要写到小说里。”
古夜曦无语:“你能在这里说明你也没上课吧，没资格说我。”
季雨檀微笑，如果换个人在这里肯定要激动的扭来扭去了。不过古夜曦不吃这一套。
“既然都出来了，就算是出来学术研究了。走吧，带你去个地方。解压。”古夜曦手里的冰淇淋化掉了一点，左手被人牵起，溜溜达达在路上前行。
身边人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活力满满，只是，为什么季雨檀会出现在那里呢。古夜曦也没忘记，自己最近的罪过的，有能力反跟踪自己的名单里，也有季雨檀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