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开锁的会给咱开锁吗?”柳悦一脸好奇,俩人这算擅闯民宅吧。
“为啥非要找开锁的,踹开不就得了。”司马眨眨眼。
柳悦无语,难怪说你只知道蛮力。
蒋国忠家在八楼,还是没有电梯的那种老楼区,司马当然不觉得有什么,却苦了柳悦,越到后面越抬不起腿,过了六楼,干脆放起赖。
扯住司马的袖子,撅起嘴,“抱(づ′▽`)づ!”
???
司马184,柳悦165,将近20cm的身高差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抱是不可能抱的,所以司马一只手将柳悦拎了起来。
“司马大傻ヽ(#`Д′)?┌┛!”柳悦忽然自己不累了,同时也在感慨,这种人那个王月到底是看上他哪了,就不知道对女孩子温柔一点吗?
最后,司马并没有踹门,而是用一根铁丝灵巧的把门打开,他技能树点的多,什么都会一点。
一进门,便闻到一股腐臭,可屋子干干净净,正常人家的模样,什么古怪都没有,只有一个小男孩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的写着什么。
“咱俩是不是摸错地方了?”这和柳悦想象的完全不同,她还以为会像电影里有一堆装鬼魂的坛子。
司马摇摇头,抓过柳悦的手,用指甲在她掌心写了两个字-非人。
柳悦一惊,歪着小脑瓜打量着眼前这个小男孩,是鬼?咋看出来的?
男孩察觉到有人,回过头,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哥哥姐姐,你们是来陪我玩的吗?”
以司马的脾气,管他三七二十一,干掉就完了,省的麻烦,但已经搞了次乌龙,他就有点怂。
“娴婵。”
“嘤~ヾ(≧?≦*)ヾ,睡的真香啊。”
红裙,猫尾,少女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音色带着几分撩人的甜腻。
“哇,漂亮姐姐!你也是来陪我玩的吗?”男孩脸上涌起抹兴奋的潮红。
“这是什么东西?”司马压低声音,他看得出来不是人,却也不是鬼。
柳悦斜了他一眼,感情你也不知道啊,然后调皮的挠了几下司马的手心。
司马老脸一红,忙把柳悦的手撒开。
娴婵假装没看到两人的小动作,“就是一缕儿童的执念,没什么大不了的。”
“蒋国忠?”司马试探着问,果然,男孩眼睛一亮。
“哥哥,你认识我吗?”
“我能直接把这东西干掉吗?”司马看向娴婵。
“可以啊,不过他死了之后,被储存起的那些灵魂也都跟着一起灰飞烟灭喵。”娴婵舔了舔自己的手,“没什么大用的防护手段,大概也就对你们这些人比较好使。”
柳悦瞪了司马一眼,蹲在男孩身前,“小朋友,你怎么自己在家呀,爸爸妈妈呢?”
“所以怎么解决?”司马和娴婵开启私聊模式。
“不知道呢喵。”娴婵继续愉快的舔爪子,“除非这孩子告诉你,不然你是找不到的喵,或者直接暴力搞得一切呢喵。”
司马吁了口气,他如果能暴力破局早就动手了,看来把柳悦带上真是无比正确的选择,他哪会哄孩子啊。
“妈妈睡着了,爸爸说只要我乖乖听话妈妈就会醒,可是我明明很乖啊。”少年蒋国忠扁扁嘴。
“那爸爸呢?”睡着个蛋啊,你妈妈明明是死了好不好,柳悦礼貌性假笑,也只有小朋友才会相信这种蹩脚的谎话好不好。
“爸爸和妈妈吵完架,妈妈睡着了,爸爸和几个叔叔出门说要很久才回来,让我乖乖在家等他。”
柳悦无力吐槽,这孩子童年到底是有多悲惨,爹妈吵架,老爸失手打死了老妈,能长这么大也够不容易,怪不得长歪了。
“所以精神分裂了对吗?”司马走到柳悦旁边,低头看着幼年版的蒋国忠。
柳悦给司马使了个眼色。示意后者别刺激这个孩子。
司马回递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男孩低下头,眼底掠过一丝悲色,随机抬起头,又恢复了一脸天真无邪,“哥哥你在说什么呀?”
“我说,一个小男孩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杀掉了母亲,却要用谎话来欺骗自己,可一旦闭上眼就会浮现那一幕,于是就诞生了另一个极端的人格也就是现在的蒋国忠对吗?”
“我懒得配合你演戏,发生的所有你应该都清楚,把女孩的灵魂给我,然后我们回去,你继续玩你过家家的游戏。”
“妈妈睡着之后,爸爸也不见了,他们拿走了爸爸的钱,把我留下这里,我很怕,我好想让妈妈醒过来,可是我知道,是爸爸让妈妈睡着的。”
“没有人要我,没有人和我玩,慢慢的,他就出来了。”
“我害怕死,害怕死后的世界,可他不一样,他享受且迷恋着死亡。”
柳悦懒得吐槽了,所以这就从哄孩子变成讲故事了对吗?
“那是妈妈睡着后的第七天,也是我遇见他的第一天,他吃了睡着的妈妈,觉得那样,妈妈就能永远陪在我们身边,永不分开。”
男孩面无表情的讲述这一切,却听的两人毛骨悚然,吃了自己的妈妈?
“然后便由他主导身体,后来我们去了学校,因为家里的事总被孤立,就让他更觉得活人都是丑恶的。”
“他的成绩很好,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有女孩子喜欢他,他也觉得不错,但他还是固执的认为只有死掉的人才不会背叛,才会一直陪着他。”
“所以他把那个女孩杀了?”柳悦一阵恶寒。
幼年蒋国忠的脸上浮起抹伤感,“死亡是多么可怕的事啊,我不想有人死掉,所以我阻止了他,他也差点暴露了自己的意图,这让他恨上我,本来他就厌恶我的存在。”
“他和那女生分了手,开始寻找杀了我的方法,终于被他找到了半卷《易经》,还真学出了点门道,成功把我剥离了出去。”
“然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当着我的面杀了那个女孩,并吃了他,我再也阻止不了他。”
“在那之后,他变本加厉起来,在网上哄骗女孩和他见面,然后杀了吃掉,这样几次之后,他觉得太危险了,容易暴露自己,就在聊天的过程中哄骗来女生的生辰八字,修改两个人的姻缘线,作法招魂,再把灵魂拘禁在法器中,他觉得这样等他死后,便能和那些女生一起长生不老,永远的在一起。”
“所以那些女孩的魂魄在哪?”
“那边的花盆就是。”男孩伸手一指,窗台摆着的几盆花顿时变了模样,变成一个个玻璃瓶。
司马点了点头,递给娴婵一个眼神。
本来悠哉舔着爪子的猫女身形一动,将那男孩撕碎成光影,飘散的光影中,模糊可见一抹怔然,似乎无法理解自己的结局。
“你做什么?!”柳悦柳眉竖起,瞪大眼睛,用力推了司马一把。
“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配合吗?”司马面不改色,一脸淡然,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这和你把他杀掉有什么关联吗?他还不够可怜吗?再说事情又不是他做的。”
“他这么配合当然是为了借助咱们的力量把身体夺回来,毕竟那本就是他的身体,没有人想一辈子缩在这间屋子写写画画。”
“很难理解吗?这就是你这样做的理由?”柳悦怒气值飙升。
“很可怕吧,知道了生辰,只是拨动了你所看不见的线,一条人命就没了,甚至连灵魂都不得解脱。”司马深吸口气,将一个玻璃瓶拿在手中,“那女孩是叫张红吧,你别忘了咱们是为何而来,如果她连生日都用了你的,现在缩在罐子里的人就是你。”
“力量本身是没有对错的,但是如果落在这种人手里,便是灾难,你能保证这个灵魂对那些东西一无所知?不会仗着自己的能力为非作歹?他们本就是一体。”司马顿了顿,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所以不允许任何掌握这种东西的人存在,无论他是否犯错,其存在便是罪。”
“如果可以的话,忘了这些事,最好也把我抛在脑后,这不是属于你的世界。”
娴婵又伸了个懒腰,钻回司马怀里的书页中,人类真是复杂的动物喵。
司马没有理会柳悦复杂的表情,将一个个玻璃瓶摆好,也不知道陈庭看到这些会不会哭出来。
其实一开始他也是无法理解的,只是在付出惨重代价后才终于明白其背后的深意,也终于成了麻木的刽子手。
这世界有光就有暗,为了让更多的人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就势必有人惩罚承担更多的责任,就势必有人背负这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