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下了朝,如常来见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对文帝道:“德儿品行不端,国家社稷交与他手,你我恐都不放心。勇儿谦虚节俭,用情专一,朝堂之上大臣多夸赞他。不若改立勇儿为太子,如何?”
文帝道:“我亦有此意,只是很多大臣反对,特别是原来的澳国大臣们反对的格外激烈,不然我便立勇儿为太子了。”
“一位明君该听臣子的建议,但若认为自己是对的就应当力排众议。德儿的行为已经大大伤害了东域与闽国的关系,再者德儿的性格也不适合当一位明君,反而当一位自由的王子比较合适,这样也可保他一生无忧无虑,岂不更好。”独孤伽罗提议道。
“虽然南域天夜人在朝廷中占据重要官位,但原澳国大臣的数量和地位依旧不容忽视。我若一意孤行,免不了使得众臣不满。”
换太子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文帝小心谨慎道。
“今日你不是已知哪些大臣站在太子那边了吗,既然废太子的恶人总要有人来当的,就让我来当吧。”独孤伽罗道。
“后宫干政,这在大臣眼里是大忌,不管对与错,后世基本都要背上骂名的,这等死后还要受人唾骂的事,我怎可让你去做,我来,要骂就让后人来骂我吧。”文帝握着独孤伽罗的手,爱怜道。
“不,此事非我不可。”独孤伽罗心中感动,但还是坚持道。
文帝晓得其中的关键,见伽罗认真,叹了一声道:“好想和你一块回南域去,那里小桥流水长相伴,逍遥快活似神仙,胜在这皇宫千百倍,朕每天面对的都是一群老臣和太监,有什么乐趣。”
独孤伽罗微微一笑道:“我也想回南域看看,只是如今老了,恐怕去不了那么远了。”
文帝叹道:“是啊,你我都老了,虽然心里还不肯承认,但却日益感觉到身体不听使唤了。不知怎么了,如今年纪大了反而越发思念故乡了。”
“小桥流水流得那柳叶儿飞,小桥流水流得那彩云儿飘,小桥流水船儿船儿轻轻摇,摇呀摇呀摇摇呀,摇呀摇到了外婆桥。”独孤伽罗思绪飘远,轻轻唱道。
这是一首儿歌,诉说南域水灵,人更灵。
文帝静静听着,思绪跟着飘飞。
这一天,文帝在宫中漫步,忽见旁边走来的宫女有些熟悉,叫住她道:“你父亲是谁?”
那宫女道:“家父乃是惠帝的第五个儿子韩成功。”
“你因何成为宫女?”
“祖父败亡后家父被杀,老婆孩子被投入浣洗坊,我便是从浣洗坊出来的,来此当了宫女。”
文帝听后,想到当初打败惠帝,创建闽国时的意气风发,如今敌人的孙女沦为他的奴婢,只得做伺候敌人的活,心中不由豪情万丈,哈哈大笑起来。
再看这宫女颇有几分姿色,很年轻,脸蛋水灵灵的,身形虽不是凹凸有致,但瘦瘦的身形中却有一股清灵之气,别有一番特色,不由心猿意马起来。
文帝三宫六院一直虚设,他本非贪恋女色之辈,但今日见到这昔日敌人的孙女,一股征服欲突然充斥胸膛,脑子一热,对左右侍卫道:“把她带到我寝宫去。”
不久皇帝寝宫一片旖旎之色,文帝穿好衣服,下了床,未看那宫女一眼,整个人步履如飞,面上满是志得意满的神情。
想当初他为了打败对手不知绞尽了多少脑汁,如今可以尽情征服对手的女人,就相当于尽情蹂躏了一番对手,这种精神的愉悦对他来说远胜过肉体的欢愉。
如此想着,文帝美滋滋道:“嗯,或许该从浣洗坊多找些这样的来。”
思量间,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
“大胆,皇后也敢拦,不要命了吗。”
文帝一听到这句话,心陡然提到了嗓门上,他忙要藏起来,然而还是慢了。
独孤伽罗直接推门而入,破碎的衣服,空气中还未消散的荷尔蒙气息,床上的年轻女人,种种迹象清晰表明了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切。
独孤伽罗见此,并未发怒,面带笑容的对文帝道:“陛下,在我们的床上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是不是很刺激?”
文帝一听伽罗叫他陛下,又看见独孤伽罗眼中燃烧的怒火,脑中一个激灵,哪敢顺着回答,认错道:“伽罗,你听我说。”
独孤伽罗并想听他的解释,拿过侍卫手中的剑,在文帝目瞪口呆下,一剑刺入了那个宫女的胸口。
文帝见此,怒道:“你。”
“我不需要解释什么,反而是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更要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独孤伽罗扔掉剑,咄咄逼人道。
她扬长而去,锐利的气场重重的压在文帝的心脏上。
“你……。”文帝已是气的不知要说什么了。
他长叹一声道:“吾不自由。”
拂袖而去。
文帝骑马直出皇宫,一路疾驰,侍卫紧紧跟随。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阅龙塔。
平坦肥沃的土地上,倾一国之力建立起的巨大阅龙塔,现在被称为亡国塔,在苍龙的怒火下只剩下破石残瓦。
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不胜凄凉,亦如此刻文帝的心情。
“皇上,时候不早了,回宫吧。”丞相闻讯赶来,劝道。
“我不回去,气煞我也。”文帝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生气道。
“皇后在你离开后不久病倒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文帝听后,急道,立即骑马返回皇宫。
“皇上,皇宫不是那个方向。”丞相一边上马,一边喊道。
“你不早说。”
丞相心中骂道:“您路痴,还怪我了。”
他在后面看着马背上文帝焦急的背影,心中腹诽了一句,“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文帝风尘仆仆来到独孤伽罗住处,见独孤伽罗面色苍白如雪,如一叶扁舟般静静躺在床上,心中慌乱如麻,对自己的行为已是后悔不已。
他忙上前握住独孤伽罗的手,哭道:“伽罗,你可别离开我呀,你要走了,我可怎么活。”
声音中充满了无助与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