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山,葫芦谷外。
三名身穿灰白色长衫的身影从一处密林中飞掠而出,冲进面前的草原中。
为首的是一位年龄约莫三十来岁,浓眉大眼,全脸胡须,身高将近两米,体型魁梧壮硕的青山门外门弟子沈嫌。
原本铁塔般的身形总会给人笨拙迟钝的感觉。可是沈嫌不同,他的每一步都没有踩实地面,体现出良好的轻功底子。
不过沈嫌身后的师弟王港和师妹青瑶却呼吸粗重,显然体能已经接近极限。
突然,一阵劲风从身后袭来。
“快闪开!”沈嫌大喝。
三人同时向两边散开。
轰!
一根成人大腿粗的树桩斜斜的插进三人身旁的草地里,草皮被掀飞,地面一阵剧烈颤抖。
突来的木桩打乱了三人的步伐,逃跑自然是不行了,只都各自抽出兵器,严阵以待。
“你们没事吧?”
沈嫌冷眼看向树桩飞出的密林,沉声说道:“这里离葫芦口已经很近了,你们两个快走,我来挡住他。”
青瑶坚定的摇摇头,道:“沈师兄,我们不走!”
话才说完,就见林中飞出一少年,体态轻盈的踩着草尖,几个起落便已落在三人面前。
少年双手环抱着一柄长剑,面色孤傲的扫了三人一眼,冷笑道:“沈嫌,跑不掉的!”
“闫师弟,你我都是同门,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一心要置我等于死地。”
沈嫌面露忧色,来人正是同为青山门外门弟子的闫拓海。
他们的这位小师弟看似人畜无害,实则目无尊长,嚣张跋扈,为人更是傲慢无礼。
着实让人不待见。
“师弟?呵呵!”闫拓海冷笑,轻蔑的扫了眼沈嫌,傲然说道:“沈嫌,你十岁来青山门至今二十七年,还只是区区锻体七重。一个这辈子怕都触不到修道门槛的废物,当我的师兄?请问你配吗?”
“你不配!”闫拓海突然一声冷喝,神情更加蔑视,“因为我是锻体九重,脉轮之下最强的天阶高手。”
在上元大陆。
并不是每个人都是魂穿者。
更不会有自身就是炼丹炉的柴刀父亲。
所以即使是上品灵根的人物,为了能让身体更好的感悟灵气,都会选择先锻体。
等到锻体九重后,再配合心法。
一举打通脉轮境。
当然失败的话也不怕,至少在修道者之外,也是顶尖的强者。
随便混个官场,都是一方诸侯级别的。
锻体从六重开始就已经步入高手行列,以天地玄黄称呼。
而九重,正是令人胆寒的天阶高手。
“闫拓海,同门相杀是山门禁忌,你真要对我们动手?”
沈嫌不为所动,嘲讽他听得多了,倒也不在乎闫拓海这般侮辱。
只是让他担心的是今日想脱身怕是难了。
“我已经杀了一个,也不怕再多杀三个!”闫拓海说着,眼神飘向青瑶,有些惊讶,又有些可惜。
紧接着,眼眸陡然一寒。
“要怪就怪你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吧!”
唰!
闫拓海长剑出鞘,人随剑动。
三人知道今日已是死局,只能迎向闫拓海。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闫拓海出剑如毒蛇般迅捷刁钻,一剑刺出,快若闪电。
当先迎上的沈嫌来不及细想,大吼一声,以刀背封住剑尖。
叮!
兵器相交,发出穿金裂石般的声响。
力量之大,震的沈嫌握刀的整条手臂瞬间发麻。
刀上余势不减,撞向胸口,“噗!”沈嫌当场便喷出一口鲜血,飞出去七八米远。
就这一击,沈嫌只觉得自己就像被一头莽牛顶在了胸口上一样。
这便是天阶高手的实力。
即使沈嫌是七重玄阶高手,但是遇见了九重,也逃不过被一击秒杀的命运。
这还是沈嫌战斗经验丰富,情急之下的应变迅速。
换作其余的人,只怕现在尸体已经凉了。
沈嫌被击飞,余下两人更是惨淡。
名叫王港的男子今年十六岁,锻体五重,被闫拓海一剑削掉了半边脑袋。
死的不能在死了。
倒是青瑶还活着。
当然青瑶能活着,多半还是自己的长相救了她。
因为就在闫拓海的剑尖离她的胸口只有0.001公分的距离时,闫拓海精虫上脑了。
所以他在那一瞬间,有了一个大胆又成熟,还不怕别人要搬出一套完整制度的想法。
不过即使这样,锻体五重的青瑶在被闫拓海变刺为拍的一击中,也受伤不轻。
整个右肩骨头几乎被拍碎。
青瑶今年十五岁,比闫拓海早一年到青山门。
毕竟外门弟子不被山门重视,所以平时穿着灰白色的门服,倒也看不出有哪里出彩的地方。
不过现在受了伤的青瑶,却让人眼前一亮。
只见她青丝垂在腰间,蛾眉皓齿,面容秀美,腰间的布带被震开,若隐若现的肌肤白里透红。
青瑶捂着肩膀,轻咬下唇,嘴角处有血迹,更加的楚楚可怜。
闫拓海贪婪的盯着青瑶的腰部,嘴里啧啧称赞,“没想到青瑶师姐这两年竟变得如此绝色了,都怪师弟眼拙,下手狠了些。”
青瑶慌乱,牵动伤势,痛的闷哼一声,“闫拓海你想干什么?”
这一声带着痛处的娇喝顿时让闫拓海内心燥热无比。
盯着青瑶的眼神更加放肆贪婪。
“闫拓海,青瑶是你的师姐,你若敢对她怎样,我拼了命也要杀了你!”沈嫌挣扎着坐起,怒吼道。
“杀我?”
闫拓海表现的很吃惊。
“废物,你拼命除了会让你慢死一点,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境界相差一重就是一道鸿沟,你区区锻体七重,哪里来的自信挑战我九重高手?”
闫拓海觉得很可笑。
苍梧山方圆百里就只有一个青山门。
而青山门除了脉轮境那些内门弟子外,闫拓海就是这片数一数二的高手。
加之他的表哥还是内门弟子。
闫拓海真不会相信在苍梧山这片地方,还有谁是他害怕的。
所以对于沈嫌的威胁,闫拓海除了觉得可笑,还是可笑。
这是多么可悲的人才会说出这么不着边际的话啊。
不过想想他接下来要做的好事。
嘿嘿!
闫拓海冷漠的走向沈嫌,“先杀了你这个碍眼废物再说。”
“去死吧!”
突然,沈嫌暴起,一刀砍向闫拓海小腿。
这一刀很快,几乎拼了沈嫌所有的力气。
刀砍在了闫拓海的小腿上。
但是却无法在向前。
“你......”
看清原因后,沈嫌呆住了,脸上终于浮现出绝望。
原来是闫拓海的剑鞘不知何时竖在了刀口和腿的中间。
“废物就是废物,即使拼了命也还是个废物!”闫拓海嘿嘿冷笑,“再次告诉你,我是天阶高手。”
一脚轰向沈嫌胸膛。
嘭!气劲直接搅碎了两边的草丛。
沈嫌被一脚踢飞出去十几米,嘴里喷着鲜血,胸骨凹陷,跌落在远处,眼神逐渐变得暗淡。
“沈嫌,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闫拓海看沈嫌没了动静,这才看向青瑶,眼中炽热侵略的目光又锁定在青瑶白皙的脖颈处。
“沈师兄!”
青瑶绝望的吼道,挣扎着爬向自己的长剑。
她十岁被青山门发现,历时五年修到锻体五重,经历了这么多,难道今天就要结束了吗?
看来是要结束了。
因为现在的她只有一条路。
长剑就在眼前。
可是闫拓海的脚却先一步踩在了剑上。
“嘿嘿嘿,青瑶师姐,别急着死啊!”
唉!
这就是命吗?
青瑶闭上了眼睛。
可就在这一刻。
密林中传来一阵阵惊呼声。
“刹不住啦......刹不住啦......刹不住啦!”
唰!
唐小糖从林中飞了出来,径直向闫拓海奔过来。
“让开,让开,让开!”
“我让你奶奶个腿!”闫拓海差点气炸,“哪来的野丫头,给我死开。”
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唐小糖,闫拓海直接化欲火为怒火。一掌拍了过去,就像随手拍死一只不长眼的苍蝇一般。
在这一刻,天阶高手的形象瞬间更加高大威猛。
达到他的这种水平,寻常人又怎能不像苍蝇一般。
“嘭!”
闫拓海惨叫一声,飞进了远处的草丛中。
唐小糖也堪堪刹住。
迷茫的环顾周围,首先看到的便是失去半个脑袋的王港尸体。
当场捂着肚子吐了起来。
说真的。
虽然昨晚亲手杀了一条大蟒蛇是唐小糖乃至唐律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如此多的血,可心理上还是能接受的。
至于没了半个脑袋的人,唐小糖表示自己还得需要一些时间才能适应。
不过,虽然唐小糖很狼狈。
但是至少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青瑶现在就很欢喜。
唐小糖撞飞闫拓海的的那一幕,像极了爱情。
哪个女子不怀春?
又有哪个女子没有幻想过被英俊豪气的英雄解救。
可是,当青瑶无限感恩,甚至想以身相许的看向自己的英雄后,顿时傻眼了。
女孩?
还是正在吐的女孩。
看其修为,无。
青瑶心里咯噔一下。
这女孩撞飞闫拓海的那一幕根本不像爱情,更像是一头乱跑的羊羔顶到了一头正要行凶的狼一样。
即使狼摔了一个跟头。
但是狼仍旧是狼。
“小妹妹,快跑啊!”
青瑶急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