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内已经传开了张家少爷十六岁和九王爷的千金——也是十六岁将在二十号举办婚礼,还是皇上下得圣旨。热闹了。
京城内开始热闹起来了。
今日是十八号。
才吃了早饭,树上的蝉开始拼命的叫起来。
没有一丝风。天气热的可怕。
张家的道场上,三十来号人顶着日头,扎着马步,嘴里也没出大气。
文郝坐在大厅里,扇着风。旁边的桌子上摆着凉茶和点心,还有几本书。文郝没有看书,也没有动茶水点心。心里一直想着静成的事。按照他岳父大人说的话,逃婚是对静成最好的办法。可静成从小到大也未曾出过远门,倘若真的出了门,那又该如何是好?虽说让之竹跟着,可之竹也还是个孩子啊。
“哎...”,文郝叹了口气。又想了一会,然后站起来,朝道场那边摆了摆手,便回了内院。
道场的学徒像是受了大赦一般,全都蹦起来,朝着大厅冲去。倒也有好奇的,拉着静成问东问西的,可都没得到啥有用的话。便讪讪的离开了。唯有之竹走的最慢,待其他人都走远了,才搂着静成进了大厅。
“今晚子时。带上几件衣服还有银两,有多少带多少。”之竹说话时压低了声音,说完这话便也走开了。留下静成呆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去不去见娘亲呢?静成心里拿捏不定。不去,自己要走了,也不去见见自己的娘亲,是为不孝。若是去见了,那自己还舍得走吗?这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还不知来日是生是...
静成有些难受,甚至又有些不想走的念头。不行不行,还是要走的。男子汉生于天地之间,当存心于万物,当踏遍江山胡海,当去赏遍春花秋月,当去尝遍人间百味,方可解甲归田,看院前花开花落。但是现在还不可,万万不可。
静成将心一横,不再去想那些事。
转眼就到了晚上,月上中天。静成和之竹与小院碰了面,在出张家们之前,静成朝着父母所住的地方跪下,磕了三个头。随后,之竹也磕了三个头。
“走吧,少看两眼,越看越不想走了。”之竹拽着静成,朝着京城的城门走去。在月光下,他们的影子合在了一起。
“岳丈大人,您说,让他走是对是错呢?”
“对错不好说,但至少,现在我们不会去阻拦他们。这就够了。”
十九号早上,九王爷便差人来到张家府上。
“什么?九王爷的千金离家出走了。”文郝和岳丈大人很少同时被惊呆了。他们张大了嘴,久久未缓过神来。
“我们王爷还说,这件事会禀告皇上的,让张大人不用操心...”那人还说了啥,文郝是一点也没听见去了。世事难料啊,文郝在心里想着,果真,世事难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