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争吵过后,时兮周围的气氛有一瞬的迷之沉默,但很快,各世家的夫人小姐们就又若无其事的散开了,当然了,如果忽略掉每个人在路过时兮面前时僵硬尴尬的笑的话,这显然还是一派你捧我我捧你的商业互吹的祥和景象。
一旁有些石化的罗燕亭走来,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道:“兮,兮兮,你……好厉害啊,没想到三言两语就可以把韩露珍说得哑口无言,你和以前真的完全不一样了。”
听到这话,时兮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糟了,刚才一时气上心头,竟然忘了披好“幡然醒悟,还在适应外界风格”的马甲。
刚才那么盛气凌人的怼人肯定是要遭人怀疑的!
“我……”
“兮儿!”时夫人的声音传来,“来这边一下!”
救星!这简直是天籁啊!
“好的,母亲。”时兮边答应着边对罗燕亭投去歉意的目光,但是嘴角那丝弧度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母亲。”在宴会这种正式的公共场合她不会用在家里那样比较亲昵的称呼,而是称时夫人为母亲。
“左大帅,这是我的女儿,时兮。”
“兮儿,这位是左大帅,刚才你见过的。”
在时夫人互相介绍着的时候,左大帅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孩,一直站在时夫人旁边端庄大方的时兮也隐晦的打量着面前慈祥和蔼的老人,并同时在心中给对方下了评价:
深藏不露!
“早听过左大帅威名在外,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您今天的一番演讲让时兮受益匪浅,虽然没见到左少帅,但从您的英姿看来,想必也是人中龙凤”时兮脸上露出礼貌的笑容,表达着对左大帅的敬意,顺便捧了一下他的孙子。
再怎么身居高位的老人,也是愿意让别人说自己子孙的好的。
时兮对这位左大帅的确是充满敬意,从原主的记忆和刚才宾客们的谈话中便可窥出一二。
左大帅虽是军阀却不欺压百姓,每年还会以左家的名义给穷苦人家分粮食,且绝不允许在自己管辖的区域上出现有官员仗势打压百姓的情况,故此深受百姓爱戴。
而至于左少帅为什么不是左大帅的儿子而是孙子,这便是个有些令人悲伤的故事了,如今左少帅的父亲,本是个有勇有谋且相当英俊的男子,多少待嫁闺中的姑娘为之倾心,但这样一位男子却是唯他的青梅竹马不娶,据说在举办婚礼的当天无数少女哭晕在闺房。
原本这大帅之位肯定是要传给他的,结果却在与青梅竹马的妻子生下儿子的第二年两夫妻双双失踪,在经过数月找寻无果后,左大帅一场大病来势汹汹险些撒手人寰,病愈后再没提过这件事,待到唯一的孙儿15岁那年便又把少帅之位给了孙儿,也收回了在外面负责找寻儿子儿媳数年的队伍。
收回思绪,时兮继续站在时夫人与左大帅身边,时不时回几句抛过来的话题,努力将仪态,表情,气质做到最完美。
时夫人却在一旁有些愣住了,她的女儿如何她是最清楚的,自小是按着“大家闺秀”这个模具一板一眼养出来,甚至走路先迈哪只脚,吃东西要嚼几下,说话的语速,坐姿、站姿时身体的弧度、曲线,长年累月下来那气质和仪态是绝对没的说。
她家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对社交这种事不擅长,极不愿出现在人多的地方,与陌生人交谈更别想了。可现在,她的兮儿却能冷静又优雅地站在这里,从容地与左大帅交谈——
她的兮儿,真的不一样了。
“好好好,时小姐的谈吐过人,那些谣言果真不可信,时小姐将来必会有一番大作为”在准备结束谈话时,左大帅心中难免有些澎湃,从今日来看这位时小姐必定不是池中物,除了良好的修养,还对兵法与从商之道独有见解,如今北洋政府衰落,日后要阻止这股腐败风气必定需要这样敢想敢做的年轻人。
左大帅是不重男轻女的,左家一直以来人丁兴旺,虽说嫡系一脉不知为何每一代都只有且只能有一个男丁,但架不住旁系开枝散叶发光发热啊!但就是这样一个团结友爱的大家族,却是没有几个女孩子。
在这样一个尚且有些重男轻女的时代,别人家求都求不来的男孩儿,左家却是视之如“粪土”,左家之所以人丁兴旺就是因为——男!孩!儿!太!多!了!是的,在左家,男孩子在会走之后基本上就可以撒手不管了,而女孩则是被全家人捧在手心上,因为左家每一代的女孩子简直少得可怜。
而人人都想嫁进左家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左家对儿媳妇是好的没话说!因为没有女儿,所以只能把一颗女儿控的心扑在儿媳妇身上,可以说每一个嫁进左家的女人都会被全贵圈的名媛羡慕嫉妒恨。
左大帅越看时兮越喜欢,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尚且单身的孙子,看着时兮的眼神就更有深意了些。
感受到左大帅那抹意味深长眼神的时兮有些不太自然的动了动手指,嘶……怎么感觉那个眼神那么像前世外祖母给她安排相亲时的那种兴奋的眼神呢……?
想到前世的外祖一家,时兮的眼睛暗淡了下来,自己还尚未来得及尽孝道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方,花了一个月时间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但一想到前世的家人,心中仍然不免有些哀伤。
一直站在旁边的时夫人似有所感,有些担忧的靠近:“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要是不想继续在这里的话,要不要妈把你送回家?还是身体不舒服?回家了妈一定给你买你最爱的花容庄的糕点给你补偿一下。”
“兮儿,妈知道你不喜欢跟陌生人接触,但既然有了显赫的家室就必须要跟其他名门贵族走动。
妈也是为了你以后能在这个圈子里混得更好,有人脉总比一个人孤军奋战要好得多……”
眉目中透着一丝空洞哀伤的少女一愣,听着时夫人慈爱叮嘱的声音,她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红,随即她笑了起来:“妈,我没事,你放心吧,燕亭还在等我,我先去那边了!”
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几乎是瞬间消失,吸了吸有些发红的鼻子,原本茫然哀伤的眸子逐渐变得深邃坚定。
上一世的她已经死了!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便与以前再无关联,现在她有了新的关心爱护自己的朋友和家人,那就要好好守护眼前这一切!为报答他们对原主的养育之恩,也为报答他们对自己真心实意的疼爱。
时兮抬起了头,妖媚的脸上重新扬起了微笑,轻启红唇吐出一口浊气,再看时便已是焕然新生。
既然如此,那她就专心迎接晚上将要送给自己的那份“大礼”吧!
——
悄无声息来到会场的男人看着艳丽如牡丹又铿锵如玫瑰的少女高挑的背影,眸子暗了暗,薄唇勾出一丝性感的弧度。
时二小姐啊……他可是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
心里想着,男人又阔步走向了宴会厅中央的左大帅。
——
时兮正和罗燕亭在一起谈天说地,一会儿说说那些千金身上的名贵珠宝的品牌,一会儿又吐槽某牌子的香水气味实在难闻,正当聊得开心时,却又有了那些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令人厌恶的气息扑面而来,时兮皱了皱眉,这是……韩露珍?不,好像还有一个人。
她抬起头,果然不出所料的看到一身华贵礼服的韩露珍正向她这边走来,不过——她旁边那个是谁?
韩露珍正亲密的挽着一个穿白色礼服的女孩儿,两人的样子极其要好,白色礼服的女孩儿长相不算出挑,但胜在五官温婉大方,让人看上去感到很舒服,一看就能让人联想到这是个温柔的人。
当然,要是那女孩儿身上没有对她的浓浓的恶意气息就更好了。
“哟,时二小姐,真难得啊~我以为你会因为害怕而哭着鼻子跑回家呢,没想到你倒还算是很冷静嘛,不过只怕一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
“珍珍!”白色礼服的女孩儿一看韩露珍她要把这事说出来,连忙打断,笑话,时兮本就已经有防备了,又听到这话要是提前跑了怎么办,到时候精心为她准备的一切“大礼”就都泡汤了。
“抱歉,时小姐,珍珍还小,不太懂事,您多担待着点儿,不要与她计较,她只是在开玩笑罢了。”白色礼服的女孩儿端出一副温婉可人的表情与神态,让任何人都觉得这是个好姑娘,可说出的话,却与她表现出的大度严重不符,颇有几分熊家长袒护熊孩子的架势。
“呵,还小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韩小姐恐怕还比我大上一两岁,就算韩小姐并没有比我大,今年已经19岁的她也不是孩子了吧。
当然了,如果小姐您的年纪已经达到可以将19岁的人当做孩子看了的话,那么我无话可说。”
韩露珍今年已经19岁了,比时兮还要大上一岁外加几个月,只不过天生的娃娃脸最少给她减龄了三岁,时兮今年18岁,虽比韩露珍小,但她所以有些稚嫩但娇媚的长相和36D加一米八大长腿的性感身材硬生生是让人忽略了她只有18岁的事实。
时兮:我能怎么办?我这么美我也很绝望啊!
时兮老神在在的看着白色礼服的温婉少女,看着她那因为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而微微胀红的小脸,心中不免吐槽:
渣渣!
这种级别也想来她这里找优越感,自己可是在18岁的时候就能跟董事会那帮老古董周旋了,再说,她这么多年来既然能在商场混的如鱼得水,没有一副好口才怎么行?
“时二小姐倒是与传闻中不一样,伶牙俐齿,原以为所谓大家闺秀家教定是极好的,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少女虚伪的笑脸上出现几条裂缝,声音也有些咬牙切齿。
“我的家教再如何,想来也是比有些人表面大度背后却与一些小人同流合污栽赃陷害的人家教要好的多的!”时兮轻嗤,笑的勾人至极。
“你怎么敢这么跟云兰姐说话!你知不知道云兰姐可是左家的人!呵,你肯定不知道吧,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像你这种一年不出几次门,一出来就是来勾引男人的浪荡女人,怎么可能接触到左家这种级别的世家!”
还没等白衣少女开口,韩露珍已经一幅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犹如孔雀开屏的样子为少女打抱不平,虽是一脸骄傲,但那眼中的嫉妒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哈!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左云兰,一个左家旁支的养女有什么可骄傲的!你有什么立场来评论别人的家教?我那蠢哥哥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你好!”一旁有些愣住的罗燕亭终于缓过神来,一看到左云兰和韩露珍立刻叉起腰来怒斥。
养女?
时兮了然,罗燕婷爱慕左少帅,定是想要与左家攀上关系,左家人无论旁支还是主家皆是一身正气,她无法攀附,便巴结上了这个养女。
可惜了啊。时兮默默摇头,左家上下皆光明磊落重情重义且心系家国,却没想到在这样的环境下竟还能让某些人内心中滋生出阴暗伪善的人格,也许……是在被收养前养成的?
不过——燕亭的哥哥喜欢左云兰?那见到左云兰燕亭为何如此生气?嘶……有故事!
“韩露珍你也别太得意!你不会以为只有你家有两个臭钱吧?就算只有你有钱你也不用得意,你家能用钱买来官职吗?能用钱买来真正的豪门的头衔吗?”
“你……你…你这个穷教书的家里出来的……”韩露珍被怼的有些发懵,但她还是能意识到自己这是被骂了的,想要还嘴却一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你了半天只憋出来这么一句。
“穷教书的?醒醒吧!我家虽世代全是读书人,却也有了百年历史,在海城内也还算是有些势力,你爹虽然算是个有点钱的商人,可你爹的手还伸不到整个海城!
谁不知道海城及周边这几个大城的经济这么多年来一直掌握在左家四叔的手里?请你来参加豪门宴会是看得起你,别真以为有钱就能当豪门小姐了!能称得上豪门的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底蕴啊,你明白吗?!”
罗燕亭快气疯了,她虽出身书香门第,但一点儿也不喜那些温吞委婉的说话方式,平常都是直来直往,性格开朗直爽,最是重视友谊,可今天这两个女人犯了她的大忌。
“你们记住了!骂我不行,骂我朋友更不行!”
时兮一时感动的有些不知所措,正想说些什么,但就在这时,在一旁被怼的脸色发青的韩露珍尖叫着扑上来:
“去死!去死啊啊!贱人,你们两个女表子养的贱货!凭什么……”
有了这一句,原本的只有周边的人在窃窃私语的情况,一下子转变成了整个宴会厅的人都向这边看过来,而刚才一直端庄娴静楚楚动人的左云兰听到这话脸色一变,一脸阴狠地看着疯疯癫癫的韩露珍。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左云兰立刻抛下这枚愚蠢的棋子隐入还没有完全聚集过来的人群中。
“臭女表子……!”韩露珍被气疯了,竟然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把生平在父亲所经营的商会中有些粗鄙的乡下商人口中听到的所有下流话都吐了出来。
眼看着韩露珍要扑向愣在原地的罗燕亭,时兮当下挡在罗燕亭身前,勾起诱人的红唇,对准韩露珍的腹部曲起一条修长的腿,一个漂亮的侧踢直接把疯疯癫癫的人踹飞出去近两米远。
“啊啊啊——”
“住手!!!”
“你们在干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第一道声音充满震怒和不可置信,一个西装革履满脸怒容的中年人正匆匆走来,第二道则充满威严,而声音的主人正是刚和时兮聊完不久的左大帅。
时兮:“……啧。”
完了,忘记场合直接条件反射把人踹飞出去了,那个中年人恐怕是韩露珍的父亲吧,居然当着人家老爹的面直接把人家孩子踹飞了,嘶,早知道应该把她拖到后花园再揍,省得还有这些麻烦。
“怎么回事?”左大帅在被众人围成的圆形空地中站定,看着时兮严肃开口。
“韩小姐与闺中密友先出言挑衅,在我与燕亭还击后又为友人出头对我们进行辱骂,所说内容污秽不堪,并且还想对我们动手,我这才条件反射将韩小姐踢飞了出去,你说是吗,左云兰小姐?”
“云兰?”左大帅眯了眯眼,锐利的眼神扫向人群,准确地找到了此刻的脸色煞白的左云兰。
“大……大伯。”左云兰努力稳住了心神,从人群中缓步走了出来。
“云兰,这件事和你有关系?是否是你与韩小姐先出言挑衅?”左大帅看向这个由自己堂弟一家收养的养女,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再看看被围在人群中央但仍然冷静从容的时兮,心中对这件事的始末有了计较。
“爷爷。”男人踩着皮靴大步流星走来,停在左大帅面前,人群中顿时发出了阵阵惊呼。
这位就是左少帅吗?当真一表人才!能有这种气势,不愧是军门子弟!
这是在场的各位男士的心声。
这真的是人间存在的颜值吗?左少帅也太好看了吧!!!我要嫁给他!!!!
这是在场的各位未出嫁的少女的心声。
麻哒,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个不领情的男人居然一下就成为了左少帅???
这是时兮濒临崩溃的心声。
时夫人与罗夫人闻声从宴会厅的另一端匆匆走来,分别站在自己的女儿身边询问情况,又一边一脸警惕地盯着处在暴怒边缘正查看女儿情况的韩济民。
名叫韩济民的中年人正是韩露珍的父亲,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宝贝的女儿被人踹飞出去,这哪还能忍?在查看自己女儿的伤势后当即站起来满眼猩红的向时兮走去,一边高高扬起了手一边嘴里怒骂:“哪儿来的没教养的狗杂种,敢打我的女儿!!!”
盛怒之下的韩济民忘记了场合,一如他的女儿一般,完全失了智,以为之前从未出过门社交的时兮是哪个小家族名不见经传的小姐,一时也忽略了站在时兮旁边以保护者姿态站立的时夫人。
“兮儿,小心!”在韩济民冲过来的第一时间,时夫人与旁边的罗家母女脸色大变厉声阻止,结果还未冲到时兮面前,原本笔直如钢枪般站立在几人对面的俊美的年轻男人眉头皱起,一个箭步冲上前轻易地拦下了盛怒中的韩济民,原本带着若有若无的邪气痞笑的表情的俊颜此刻更是瞬间冷若冰霜。
看着原本凶神恶煞像是要吃人的韩济民在被左少帅握住手腕后挣扎不脱,想要开口大骂却又因为左家背景不敢吱声瞬间被迫安静如鸡的样子,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变得尴尬起来。
时兮:……
时夫人:……
罗家母女:……
正准备看好戏的左云兰:……
她默默把攥在手中尖利的绣花针往身后藏了藏,不动声色的悄悄后退了一步,收回了第一时间摆出的攻击姿势。
而这一切皆落入了前面的人的眼中,年轻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这时二小姐……还挺可爱的。
若是时兮能听到,她一定会满头黑线:谁会觉得一个手里藏着武器准备打人的女人可爱啊喂!
“呵,韩先生好大的威风,原来时家在您眼中,也是狗,杂,种,一般的存在吗?”时夫人黑着脸,拼命压住自己想上去打人的冲动,但身上的暴怒气息却怎么也收不住。
时夫人年轻的时候虽然有些保守,但却不是从心底以男人为天的封建糟粕,她的保守是一时接受不了突如其来的新事物而产生了抗拒心理,坚持遵守以前的老规矩的保守,但她的性子仍然是张扬的,是骄傲的,是不允许任何人向自己发出挑衅的。
如果有人触犯了她的底线,那么将会有极其严重的后果。
那是从小就被宠爱出来的自信与骄傲,她之所爱,他人不可侵犯!
当年的时大人正是被她这鲜明热烈,爱恨分明的性格所折服的,两人至今还十分恩爱,让其他许多的丈夫在功成名就后就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人家的夫人羡慕不已。
“时…时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这,这,韩某人不知道这是令家千金,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韩济民的冷汗冒的厉害,得罪了本省的二把手,别说是想着把生意向外发展,就连在海城内可能都会受到打压。
“好了,韩先生也不用再说什么了,看您流了这么多汗,想来也是热了,阿然,送韩先生和韩小姐回去!”
左大帅突然插话,言下之意是要把韩济民赶出去了,韩济民顿时面如死灰,他本就得罪了本省二把手,结果在左大帅面前也没留下好印象,甚至还被左大帅亲口吩咐身边的仆人将他赶出去,他的生意在海城绝对没得做了。
时兮眼看着韩济民与韩露珍被半掺半拖的带出宴会厅,她的内心十分复杂。
时兮:目瞪狗呆 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