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咯,又大又甜的糖葫芦咯。”
“炊饼,炊饼。”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江湖靠谱小郎中,强身健体大补丸,吃一粒你受不了,吃两粒她受不了。”
八月十五中秋节,凡襄城里热闹非凡,天刚微亮,城门一开,各种小摊小贩就入了凡襄城的集市,新鲜的瓜果蔬菜,诱人的美食美酒,杂耍的,卖艺的,将凡襄城弄的热热闹闹的。
神州大地分为九州,凡襄城地处最东的青州,这里曾是蛮夷部落生存的地方。
这些蛮夷部落经常在冬季缺粮的时候,部落之间联合起来跨过青州,抢掠旁边雍州百姓的粮食牲口。雍州统帅郭执不堪其扰,上书中州请命,联合附近雷州和靖州,以三洲之力荡平青州蛮夷部落,却未斩尽杀绝。此后中州任命隆柏升为青州统帅,建立凡襄城,教化蛮夷部落识字耕种。青州地广人稀,资源丰富,一时间,诸多他州富商与百姓开始在青州扎根,不足三十年,青州的繁荣已超越靖州成为第八大州。
“孙影,等等我,等等我呀,我快跑不动了。”集市里一位唇红齿白的锦衣少年,手里握着一串糖葫芦,一边追一边喊:“人太多,等等我,别跑丢了。”他的前方,有一个身穿麻衣的瘦小少年,后脑带着一个齐天大圣的面具,灵活的在人流里钻来钻去,这个摊前看一看,那个摊前摸一摸,活脱脱一副猴子像。
锦衣少年是凡襄城秦家子弟,唤作秦佑承,家里排行老三,自幼勤敏好学,擅长诗词歌赋,最喜骑射追猎,武艺高强却不恃强凌弱,没有一般富家子弟的骄横。
秦家据说是中州最大富商之一秦家的分支,秦老爷与中州秦家家主是表叔侄的关系,三十年前中州秦家看准了青州的资源,派了秦老爷一家来青州扎根。这秦老爷也是个做生意的好手,短短时日里,就成了青州第一富商,年年送回中州秦家的物资远远超过了本家的期待。秦佑承平日里又出手阔绰,买东西还有三三两两的打赏,凡襄城的百姓都喜欢称他一声秦小爷。
“秦小子快来快来。”孙影蹲在前面一个面摊的长条椅子上向秦佑承招招手,手里还抓着一副筷子。“还好俺老孙跑得快,来得晚点就坐满人了。”
这家面摊是孙影最喜欢吃的小摊子,时长拉着秦佑承来这里吃,一开始吃惯了山珍海味高档酒楼的秦佑承还不习惯,慢慢的也喜欢上了这家面摊的味道。
孙影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父母是谁,打从记事起,就和老乞丐生活在一起,据老乞丐讲,他是在一棵大松树的阴影里被老乞丐捡到的,第一眼看到襁褓里的他时还吓了老乞丐一跳,皱皱巴巴脸上带毛,差不离就是个猴子了,不忍心让他饿死,老乞丐便抱走了他,给他起名孙影。孙影是老乞丐讨饭喂养长大的,虽然长得瘦小,但天生的力气可不小,孙影懂事后,附近的乡邻见爷俩可怜,便常常给些零工让孙影做,在老乞丐讨不来饭的时候也不至于让两人饿着。孙影力气又大,再长大一些村里便让孙影跟着铁匠学打铁的手艺。没出半年,铁匠打农器的本事就被孙影学完了,不大的村里的有一家铁匠就够了,铁匠铺还有铁匠的儿子要接手,孙影想要开铁匠铺便只能去别的地方。
孙影十一岁的时候,带着铁匠送的大铁锤,与老乞丐两人一路讨饭来到青州想谋个生活,结果刚入青州,老乞丐就病死了。葬了老乞丐,在青州一个人瞎走的孙影遇到了打猎的秦佑承。同样十一岁的秦佑承是随大哥秦殿承出来学习打猎的,为了追一只九色锦鸡与其他人跑散了,孙影路过的时候,秦佑承正被一群狼追的屁滚尿流,要不是坐下的马是百里挑一的上等好马,只怕早就裹了狼腹。孙影扛着大铁锤上去就是一顿乱揍赶跑了狼群,被吓的整个身子僵硬的秦佑承这才滚下马来直喘粗气,抱着孙影不撒手,鼻涕眼泪一大把死活要跟他的救命恩人拜把子。
秦家上下对孙影感激不尽,想要在秦家给孙影安排一份安稳的活计,孙影没过过富贵安稳的生活,不愿在秦家被束缚,于是在见识了孙影的力气和打铁手艺后,秦家给孙影在最好的地段开了家打铁铺,安排了两个打铁师傅去教授孙影打兵器。孙影打的铁器俱是上等货色,大部分被青州军队收购,小部分流进了秦家,三年的时间,孙影已经算是半个有钱人了,铁匠铺还新招了几个伙计。
平日里忙活铁匠铺的事,不忙的时候秦佑承带他打猎出游,孙影的日子越来越舒坦,越是安逸,孙影越是想念老乞丐。那时候尽管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但是跟着老乞丐讨生活的日子总是那么让人心安,老乞丐就是自己的依靠,尤其是刮风下雨的夜里,老乞丐在破庙里给他讲齐天大圣的故事哄他开心。老乞丐讲故事的本事一般,翻来覆去也就是讨饭的时候偷听说书先生讲的那些片段,断断续续也连接不上,但孙影就是觉得好听。
不管怎么样,孙影与秦佑承都还是十四岁的孩子,依旧是少年心性,喜欢热闹,喜欢玩耍。今日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一大早孙影就去秦府喊起了秦佑承。秦家上上下下都喜欢孙影这孩子,秦老爷发过话了,秦家除了女宅,其他地方任由孙影出入。
热闹的集市,好吃的美食,还有漂亮的小姐姐。
“唉,这位兄弟你听说了吗?”面摊上一个汉子对旁边的人说道:“神女山附近的动静越来越大了。”
“可不是,听说前日夜里,神女山上出了仙子,好像从月亮上有什么宝物飞了下来,那仙子飞起接了宝物以后,神女山方圆十里一夜之间开满桂花,我还听说,咱们青州的隆将军派人前去探查,结果不论怎么走都离神女山十里之远,就是没有办法靠近。”
面摊上的几个汉子互相聊了起来:“我听我侄子讲,昨夜神女山下,出了个拜月教,拜的是广月仙子,连夜发布通告要广收门徒传授仙法,说是上供的越多得到广月仙子的庇护越多,一听就是骗人的,现如今哪有什么神仙法术,一定是骗人的妖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