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眷属终为有缘人,缘来情生情自浓
日子过得太快了,彩妞在她爹离世百日之时又回了一趟家。小树林一家成了看家干活的娘家人。彩妞与他家人不能说有多近或者有多远,而是社会真实存在的形式。
彩妞又特意的擦拭了财神香案,有许多的东西会自然的触发她的回忆,构勒出某些情感的条条框框。由于这些日子她特别的忙碌,就把尚树荣暂时的安排在了南窝铺,成了经管庄稼的长工,这也算是对他生活上的一种体贴、保证,因为离家十年再一无所有的回来,他得承受住多方面的压力!
其实上苍都无比的眷顾着每一个生命,只是每个人的感受不一样:多情善感的负出与冷酷绝决的摄取也许都是每个人的本意,都会得到一个相应的尺度,绝对不会无限的放任灵魂深处的光明与黑暗。
七月依然是个火热的季节,彩妞领着小山倍知与大芬看着夕阳晚云下刚刚退去热浪后的远山绿野。微风中她白纱轻颤,连同风一样清新的身影,不似少年时的娇柔,但却又华贵着一幕天。她看着远方回想着曾经成长中心里某些真切的忆痕:纯真美好的愿望揉和着身心不能自主的苦痛,这一切虽是难忘,但时光永远不许人们一直幼稚的牵强不舍!
不远处的学堂几经风雨,依然置若罔闻时光在它身上的衰变,她又在那学堂的时光中泛荡着多少陈思旧事。她转过身来对大芬说:“走我们去学堂看看吧,也许有些东西会随着我们变老的日子而远去!”
大芬一直都是个好跟班的,就说道:“走吧,那也是老爷曾经惦记过的地方。”
那条曾经走得发亮的小道,蒿草都已经侵占了大部分。大芬找了根木棍子,时不时的在前面敲打几下,恐怕有蛇,鼠什么的吓着她们,一边走她还一边说:“这日子真快呀,小少爷都会不少东西了。”她这时其实感觉到自己不识字而有些失落的心情又说道:“小姐你说如果当初我也多认俩字是不是也有点用呀?”
彩妞说:“当然有用,最起码可以先教你儿子认俩呀!”~这话如果对外人来说,别人一定会认为在嘲讽自己:单身!
大芬一听也知道可能小姐又在替自己操心,就说道:“小姐,你可别拿我说笑了,你怎么能舍得把我赶出去呀!”~她好像还很得意撒娇的口气。
哪个女人不思春,哪个男人不怀情,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一种甜蜜!
彩妞笑了一下说道:“怎么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着急呀,也许真的是我们家耽误了你美好青春!”
大芬说:“要我说更应该是穷苦的生活,让我有些不敢离开你!”这是实话,又有点给彩妞一种心里的安慰:知恩!
彩妞一听心里肯定是舒服的,说:“那不是我把你惯坏了吗,可以后相夫教子都是你自己的事呀!”~这话其实是有点问题的:难道她相夫还得有她的事……
大芬可没有那么多的邪恶的想法,就说道:“吃苦耐劳是我们穷人的生存根本,至于别的我也不太懂。”
彩妞这时在心中又惦记起他来:应该为他,大芬安排一下以后的日子。这样的想法当时是有许多发自内心的真情与真诚。她就又说道:“有的事情以后自己到生活中去慢慢懂吧!”
说着她们就来到了学堂门前,大芬看了看有些破旧的样子问道:“这里像是好久都没有人来过了,我们还进里面看看吗?”
彩妞说:“看看吧,以后也许我们就没有心情来了!”
大芬随后打开了别着的木门,她先探头向里面望了一下,只见几张破旧的桌椅歪斜在角落里,更显得沉寂多年的空荡。她先迈进了学堂,还有了点要上学的新鲜感。彩妞也跟着进去了,她难免有几丝触景生情的回忆,看了看案台,她顺便就站了上去:下面多少儿时面孔再现,往事历历在目,自己的身影仿佛也无比清澈的出现在了下面,她暗叹:多少天真已逝,多少芳华易老!
大芬领着孩子四处看了看,向彩妞问道:“小姐,这里有什么是你最难忘的呀?”
彩妞从意幻中回过神来,想了一下说道:“那年有个很响的劈雷,带着火光一下子劈进了屋里,把我前面的地都劈出了一个坑,吓得我都哭了!”~她这时虽在说着过去的惊哭,却又另有着心中多年的一个甜!
大芬一听担心的又追问道:“那么说真的是很悬乎吧?”
彩妞甜甜的说道:“还好,当时必定是你的男人及时的把我拉到后面了,不然随后的那个劈雷,也许当时真就把我劈了呀!”
大芬一听,可有个可以笑她一下的理由了说道:“怎么又说是我的男人救你呀,也不怕别人笑话我吗?你是不是要抢男人才招来的劈雷呀?”
彩妞一听也戏谑的说道:“不打自招了吧,惦记着这个男人了!”~当然她们都知道所说的这个男人是谁。
大芬一听反驳道:“这一切还不都是你自作多情的乱编排!”
彩妞停了一下,又认真的想了一下说道:“不过,如果你要真的能嫁给他,也算是门户相当,缘份所至,这样你们家以后也算多少对我有恩情呀!我也算对得起你呀!”
是不是更对得起他
大芬有所失落的说道:“小姐你先别为我操心了,说点贴边的吧,谁知道我以后会啥样,但你要不管我也许我会更糟糕。”~其实她哪里知道大小姐更在为他操心。
这时彩妞抬头看了看后面墙上,还挂着当年先生考试的她那块木板,她带着沉重的心情走了过去,木板上歪斜的刻着他的名字,字虽不好,可只要她喜欢就够了,虽过去了多年,但她看了后一时仍有无限的温馨,她把木板摘了下来,放在手上,用嘴吹了吹上面的浮尘,另一只手轻轻的拭抚着,这时离他仿佛是那么的近,那么的亲。她不经意的翻动了一下,结果另一面却分明刻着她自己当年的话:“破碧夏荷洁撑天”~她更加感慨万千:这么多年来其实他都不想远离自己!
很难说的事,那时又分明有太多的不懂,也许根本谈不上事实的无奈!
大芬在一边看她瞧着块木板发愣,就问道:“小姐,上面写的什么呀?”
彩妞转过身来,想了一下笑着说:“写着好运伴随你,你就先拿着吧,以后放到家里能保平安,带着吉祥!”
什么叫缘份:有意无意的机缘巧合!
大芬将信将疑的接了过去,翻来覆去的两面看了几下,她当时理解成了:避邪桃木!
这时小山倍知感觉没有啥好玩的,就闹着要回姥爷家去。
好运的到来谁也挡不住,这时尚树荣也来到了学堂,他一看门开着也没有多想就迈了进去,一抬头看到了她们三人,虽然天色朦朦,但屋外有着月色,可她那熟悉的面容,在一袭纱衣的映托之下更清颖脱俗!仍有初见的惊颤。
他本来就想来拿走那块木板,尽量在记忆中淡忘掉一切!他眼神一闪,此刻他更加确定:自己要从心里远离这“仙圣”般的女人!因为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有着一条揪心的鸿沟,更何况都没有过开始,现在他、她都不可能用几许私欲来弥平这条深沟,而变成永世坦途,清楚的只剩楚河汉界!
怎么看她,怎样想她都是一种无法攀越的一身高峻的美丽!一种姣媚,一道眼神就能劈裂男子的胸膛!
她还有着什么人情——她看了看他!还是她先开口的问道:“你怎么也来了学堂,伤还疼吗?快点全好了吧?”
“好了,让你~们操心了!”他说得有点慢。
大芬此时也感觉好巧呀!但不知自己应该说啥。
彩妞又关心的问道:“你回家后,家人对你还好吧?”~其实她更想说:有没有受委屈!
尚树荣诚实的回答道:“父母岁数已大,老弟也不着家,可我又在眼前给他们二老添堵,因为他们感觉无能为我安家。”
彩妞一听赶紧的追问道:“那么你究竟是怎样想的?”
尚树荣迟疑了一下说:“我还打算去外面流荡一下。”
这时大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心神大声说道:“老大不小的了,是不是应该留下来照顾父母,以及家里家外的大小事情。”
尚树荣一听明知道有道理,但此时他更是:想要一种逃避现实的心里,又一时不好胡说八道去骗人,沉默!
彩妞一看又问道:“那么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这时抬头向后面的墙上一看,木板已经不在了,忧忧虑虑的说道:“我是想取走当年先生考我的那块木板,然后准备合适的日子出发了。”~难道这是一种最后的眷恋吗?
彩妞一听,她明白:这也许是他打算开始忘记自己的时候;但她更愿意相信:他想随身装着她!她叹息道:“也许世上的有些事情真没有必要再较真!”停了一下又似互相安慰的说道:“任其自然也许会更好!太出有道,道法自然!”
这时大芬把手中的木板摆了一下说:“你不会在找这个吧?”
尚树荣看了一下说道:“你怎么拿着呀?给我,你要也没有用处。”
大芬自问自答的说道:“我怎么拿着?我也知道它能避邪,保平安呀!”说着还直接揣进了怀抱里!!!
他一看也不能抢吧,再说也不一定必须要这样做,其实一切魔皆由心生!就顺口问了一下:“谁说的呀?”
大芬说道:“不都在上面写着吗,我也认识几个字呀!!!唬不了我。”
他,她都幽幽一笑。
彩妞这时略有所感的问道:“你们相信缘份吗?”又是一目真情叹惋的看了看他!
他也认真的想了一下,给了曾经的心上人一个回答:“有时也信!”
大芬说:“这一切好像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不懂那么多!”
彩妞语重心长的说:“好姐姐,看来真不是我要把你放走了呀!”
大芬一听可有点着急了,以为是要她去寻找什么缘份的这东西,连忙说道:“小姐,别呀,我离开你可去哪里吃饭呀?”
这是当时人们多么现实生活的顾虑!
正这时小树林也来找彩妞她们快回去吃饭,一看尚树荣也在,就先对彩妞说道:“小姐,快回去吃饭吧!”然后又对尚树荣说:“你怎么也来这儿了?也跟我去吃点饭在走吧?”~其实如果没有大芬在,他一定会怀疑她,他:他们旧情难了,又在私会纵欲!
尚树荣说:“离开这么多年了,我就是想来看一下,没想到大小姐她们也都在这里。”
彩妞看了一下小树林,说道:“你来得正好,我临时决定一大事!”
小树林问:“什么事?”
彩妞说:“你看我们现在这些人就剩尚树荣还没有着落,而各种机缘表明他与大芬是有上天缘份的,不如在这马上把他们的婚姻大事给定下来!”
小树林一听感觉:确实也是这么回事。更何况不然他一切也得都听大小姐的,必定自己是老地主的干儿子吗,就说道:“小姐就是心好!”同时又对尚树荣说:“你还不赶快谢谢我家小姐!真有你的福气。”
小树林自从认了死去的老地主为干爹,后来说话都硬气多了!
尚树荣本想推托,说道:“这也太离谱吧,怎么也得回去跟二老商量一下呀!”
大芬在一边更感觉到突然,但其实她内心还是很高兴的希望:自己能身有所属!她就羞答答的说道:“最好回去商量一下。”
彩妞一看,她似乎感觉到:有些事情必须得一瞬间做出决定!就说道:“不许再商量啦,你们两家我全部替你们做主,再说老天今天都把你俩的事情定了!”~地主的女儿说话肯定有压迫的力度,更何况是财大气粗的女当家的,谁敢不服!
小树林不太明白的问道:“怎么定的呀?”
彩妞指了一下大芬说:“你看当年他考试的那块木板都给揣大芬怀里去了,就是情物!”
大芬这时有点懂了:这木板成了定情之物!赶紧掏出来,但又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所谓的情物!
小树林一看立马认为是尚树荣偷偷骗取了大芬的芳心,就对尚树荣说道:“闹半天你小子是:蔫巴萝卜辣人心、贼心眼,早把大芬给哄住了,行了,就这样定下来了,以后可得对她好点,不然可真对不起我家小姐的一片真心!!!”
这样一来,尚树荣知道自己被小树林误会,就说:“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呀?”他还想解释一下,结果被小树林打断了。小树林说道:“你就别不好意思的推三推四的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谁让你们互相看对眼了!”~他转身又对大芬说道:“把他给你的订情之物快揣起来,他要敢对不起你就去上家族里长辈那里告他去,让他们家法伺候!”
大芬一时无语,心可真的慌了!
尚树荣知道这事没法解释清楚了,因为大家又不是恶意的陷害他,他不得不认真的考虑一下:应该怎样做?
这时小树林还不放心,又略带戏弄的口气对尚树荣说道:“这回再好好与人家唠唠吧,不然人家告你调戏民女,可是有理有据呀!”~然后他还故意向尚树荣“嘿,嘿”两下。
大芬只能在一边任其自然了,不安的,偷偷的看了一下小姐与尚树荣!
彩妞当然很感谢小树林,替自己完成一点心事。
尚树荣在大家的说辞之下,知道一切都有口难辩,真要木已成舟——高兴?生气?都没有——只能任命!
彩妞这时接着对尚树荣说:“这回你可要对大芬负责吧——活是你的人,死是你家鬼!我可把她交给你了!”~停了一下又安慰的道:“好好照量办吧!”
她,他,她,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彩妞随后抱起孩子向小树林喊道:“我们走吧,让他们单独再说说话!”又不放心的嘱咐尚树荣说:“想着把大芬给我安全的送回去!”
小山倍知这时好奇的问道:“大姨不走吗?”
彩妞说:“她一会给你找个大姨夫就回去了!”
小山倍知高兴的说:“以后不就有小弟一起玩呀!”他还记得这事。
小树林说:“乖儿外甥,我们先走喽吆……”
她干净,利索的离开了……
留下多少岁月真心的面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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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芬在出嫁的时候,彩妞又特别关心的送她了那个粉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