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在江软心里评最浪漫的学科花落谁家,那么一定是化学。
因为人和人总是在不停的发生连锁的化学反应中遇见,最后就像喝了奇妙药水一样相识相爱。
而此时化学老师正在讲台上调试今天要用的PPT,时六月还是没有到,江软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座位上,眼睛四处乱瞟,手指屈起没着没落的敲着实验台。
她在抽兜里双手合十闭着眼暗自祈祷,千万不要注意到她和她空空的另一半桌子千万不要!
可心里越是想什么越是来什么,
“江软,你同桌呢?”化学老师把板擦往教材上重重一甩溅起一阵粉白,凌厉的扫过她空荡荡的桌子,似有发怒的前奏。
江软暗叫不好,暗搓搓的嘶啦一声咬紧牙关,垂着眉眼装死。
“没鞋套的你检查了没?”化学老师压抑着怒气,径直走到她跟前停住,低下身子和她平视。
江软心虚的胡乱瞟着地面,声音低的很蚊子哼哼一般大,“没…”
“人数没查!鞋套没查!实验仪器没拿!你让我…”他顿了顿,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
“算了!你今天和我一起给大家做示范,放学打扫实验室!”
老师忍无可忍的骂了几声,看在江软平时成绩勉强能看,做事还算严谨认真,只小惩大诫了一番。
江软没说话,只是跟在他身后上了讲台。
“今天我们来学习的是金属和水的反应,这节课我们主要来讲钠和水。”一阵简单的开场白过后,老师捏着粉笔唰唰的写着板书。
江软应声抬头,就看见赫然的几个大字,整齐清秀的排列在黑板上。
“金属活动顺序表里钠的活动性仅次于钾和钙,所以常温下不需要任何条件就可以…”
门口突然传来有节奏性的敲门声,时六月底气不足的一声报告彻底把化学老师惹恼。
偏生时六月还是推门而进,化学老师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骂,“时同学,在我的课堂上迟到了就请你站出去!”
时六月麋鹿似的眼眸先是不可思议转而盈满了泪水,鼻头一酸,“老师我…”
化学老师没再理会,嚯的一下子转身自顾自的讲着课,似乎对这个“不速之客”不为所动。
“对不起…”时六月终究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艰难的迈开步子,仰着头似乎是不愿让眼泪流下来。
看见她不经意的仰头动作,江软心里愈发不满的又给高领男神取了个绰号—灭绝孕夫
淮北中学素来以校规冗杂和管理严格出名,对学生也不心软,更何况这是年级组组长。
果然没人性!她暗骂!
不知不觉,腿弯就酸麻的不行,她只好一条腿弯曲将重力转移到另一条腿上,刚偷懒没一会儿,
“江软,你来说说从你面前的这器材中你能得出钠有哪些性质?”
“啊…”面对云里雾里的一句提问,江软愣了几秒,开始正视面前煤油瓶里的那块泛着银白色光泽的金属片。
她双手扶着瓶子,死死盯着面前的东西,脑子却一片空白,斜了斜瓶子,那块小小的金属在泄进来的阳光下明亮而透着柔软,耀眼的过分。
“我觉得它还挺好看的哈~”自己这么觉得,也下意识的说出口了,全班安静几秒倏忽就爆发出一阵哄笑。
“卧槽卧槽美利坚女神牛逼,这答案我给满分!”
“笑死我了都,好看这种理由都能编出来,这钠是怕不是成精了!”
“你看高领男神的脸色像吃了翔一样。”
底下压抑着声音的讨论让江软不得不抬头看老师的神色,干笑几声,摆手的幅度更大了,“我…我还觉得它…软…”
破罐子破摔一番胡说八道,江软认命的闭着眼睛咬舌苔。
想象中的苛责并没有响起,她秀眉微蹙心下更加不安。
“是质软不是软,用词要准确。”化学老师嘴角抽了抽,牙槽紧闭齿间咯咯作响。
江软惊喜的半睁开眼,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右边的唇角扬起,露出一排白牙。
她在心里啧啧夸赞自己的聪明才智,视线时不时的瞧着那块钠,越看越顺眼,
就说嘛!你这么好看肯定和我一样软了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