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境。
那坐着的人一言不发，长元也不敢抬头看向那人。她如果要是看了烛九阴，怕是自己会心生愧疚，再提不出口这个要求了。
“在极乐城时，你魂魄碎裂之后。你告诉我，你脑中的魔气为什么会扩散？明明一年就能够醒来，为什么会被魔气魇住三年！”
“我当初同意你拜楚循为师。是想着让你去尘世间看看，好能够能够理解大道，能够平安突破瓶颈。可你干了什么？你给自己找了一个障碍！”
烛九阴向来温和沉稳，不轻易动怒。此次发作，就是长元自己都没有想到。
不过，她既打算把重明这个危险人物放在烛九阴眼皮子底下，就应该承受烛九阴的怒气。
神君与烛九阴常教导她，不要对一个人或者一个物件过于依赖。就像是她对人间的猪手一样，可以喜欢，但绝对不能被猪手影响了自身。
如今，她是犯了烛九阴的忌讳了。她对于楚循的依赖与信任，远远超过了她该有的情绪。
“你怕是将我教你的东西全都忘了。如今你为外界扰乱心绪，反倒是算计到了我头上来。既如此，你还修什么大道！不如废去法术，滚到红尘里去！”
烛九阴说得虽然难听，但是全部都是事实。长元低头不语，任凭烛九阴批评教育。
烛九阴见长元不语，也停了下来。见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沉眸说了一句：“劣性难除。”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般僵持着。就好像是，谁先开口说话，谁就输了。
一人端坐凉亭中，一人跪在凉亭中。远处看来，还真像是长元向烛九阴请罪一般。只是烛九阴那金瞳中多出的一抹歉意，倒是让实际情况复杂了一些。
竹叶落在长元耳旁的地面上，她能感觉到烛九阴站了起来，然后走出了凉亭。长元动作不变，依旧跪在原地。
“重明身份存疑，还请九伯多加看管。”像是不要命了，长元吐出一句话。在烛九阴盛怒之际，依旧去触他的霉头。
空气一瞬间都凝固了，烛九阴那远去的脚步声也止住了。
长元站了起来，走到了烛九阴跟前，望向了他那双金色瞳孔。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敲在烛九阴心上，“请九伯成全。”
再次跪在了烛九阴面前，长元少了些犹豫。见长元大义凛然，烛九阴怒极反笑，语气冰冷。
“起来。”
烛九阴让长元起身，长元乖乖听话站了起来。
眼见烛九阴手中夹了几片竹叶，直朝她要害袭来。那竹叶被烛九阴的灵力笼罩着，竟是比长剑都锋利。长元未躲，而是接下了这几片竹叶。
眨眼间，竹叶就没入了她的身体。若是普通的竹叶攻击，不过是皮肉之苦，她尚且还能忍受。偏烛九阴正在气头上，那竹叶袭来每一片上都用了充足的灵力。
随着竹叶进入皮肉的还有一股不属于自身的灵力。那股灵力在长元体内乱窜，她忍受着那强大的气息，任由那灵力朝她经脉袭击。
这是烛九阴给她的惩罚。也是，答应她看管重明的条件。
捂住心口，长元半跪在了地上。不出一会儿，长元就出了满头大汗。长元紧攥着胸口处的外衣，强撑着那剧烈的疼痛。
“谢，九伯。”
烛九阴甩袖离去，没有多看长元一眼。长元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终是忍不住摔倒在地。这惩罚不比剖魂伤身，疼痛却足以却比肩剖魂之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