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个大消息，足以让程子服心寒。
当凤轻把程子服拉入镜花水月的幻境时，程子服就已经有预感了。凤轻平日里及有轻重之分，他们二人在神界使用镜花水月，被神界中人发现的几率很大。
若无要事，凤轻定不会无故冒险。他心中的猜测已经浮现，只是他不愿承认，五年竟然这么快。好像昨天他们还在一起商谈事情，今天那人就走了，让人猝不及防。
凤轻半跪在地上将楚云亭交给他时，程子服甚至都还抱着一丝希望。白月沉向来喜欢逗他，看他落泪定又要嘲笑一番。
“她呢？”程子服没有抱过楚云亭，那隐隐颤抖的手泄漏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云辰怎么会不关心白月沉的事情，哪怕一丝异常，云辰都看得出。更何况，如今的形势已这般明显。
跪在面前的人低垂着头，语气无不哀恸。“白小姐，已经去了。”
那一刻，程子服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在滴血。猛的退了两步，眼前那张熟悉亲近的身影，终究是在一片迷雾的渐行渐远。无边的孤寂如潮水般涌来，那一刻，没人能够救赎他。
千年的朝夕相处，百年的彼此依靠。只在一朝之间，顷刻覆灭了过完与未来。生死两隔太苦，甚至让程子服口中也弥漫着一股苦涩。
黄粱一梦。
从回忆中醒来，程子服的嘴唇好像白了许多。程子服弯腰把凤轻给扶了起来，在凤轻手中接过楚云亭，语气平静。“辛苦你了。”
“她现在在哪？”程子服抱着楚云亭许是让小孩感到舒适了，那小孩还在程子服怀中蹭了蹭。
“与皇帝一同被新皇葬在了京城外的雪寒山上。”
程子服并未多言，低头看向怀中的小人。见他亲近自己，倒是与他母亲半分不相似。
“她还说了什么？”程子服外表看来冷静非常，好好像没有因为这事受到一点影响。可凤轻知晓，程子服心中已经大乱。
“白小姐让少主同魔界合作。小姐还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如果少主不愿同魔界一道，可待实力强大之后，找个合适的时机脱离魔界控制。将妖界收复于少主手中，是小姐的遗愿。”
程子服心跳漏了一拍，他刚刚才失去白月沉。在这不久之后，又要再次失去程子服这个身份与其一切有关的过去。也许白月沉一开始说得对，如果他早些开始，也许还不至于这般心如死灰。“我知道了。”
“同底下人说，不要将他的真实身份对外宣扬。从今天起，他只有云辰义子这一个身份。”程子服看着怀中睡得正酣的楚云亭，为他还未来得及开展的人生感到一阵悲凉。出生不久，便父母双亡，他的童年注定要同他一起经历动荡。命运的齿轮一旦转动，便不死不休。
“凤轻明白。”
凤轻犹豫片刻，“只不过，将少爷的身世隐瞒。他如果日后知道了真相，该如何做？”
“我会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同他说明一切，他迟早要面对……”程子服怀中的楚云亭嘤咛两声，倒是让程子服语气渐弱。
“我会去见魔尊，你好好照顾他。”程子服将怀中人递给凤轻，不曾料楚云亭竟攥紧了他的衣袖。
尽量小心的将衣袖从楚云亭手中扯出，可还是程子服把楚云亭给弄醒了。楚云亭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再看看一脸冷漠的程子服，有些委屈的吐了个泡泡。
程子服看着眼前这个吐泡泡的小子，倒是有些理解当年白月沉为什么嫌弃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