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薇看见厨房一片狼藉,真的是一切尽在不言中,只希望这三天的时间可以过得快一些。
“段少棠!”聂薇吼了一声。
段少棠转了过来,围着一条白色带碎花的围裙,左手拿瓶子,右手持锅铲,样子真的是滑稽的不行,对于笑点太低的聂薇来说,惹着实在是太难了。“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两步走到灶台前,天哪,锅里黑漆漆的是什么,看了下他手里的东西是酱油,酱油也不知道?“你拿酱油当水用呢?”聂薇关了煤气,把锅里的全部都倒进了垃圾桶,转头对着段少棠说:“段少棠,你是不是想拆了我家房子啊。”
“没有,我看你没吃饭,只吃零食不健康,我想给你做点饭。”段少棠说话的时候突然温驯的像小绵羊。“我以为蛋炒饭不难,我会。”
聂薇无语的摇摇头,“是啊,你会,差点没有把我家给烧了。”聂薇又有点不忍心大骂了。“算了,算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麻烦你以后都不要进厨房了。”
聂薇出了厨房,说着:“出来吧,我冰箱里有一次性速食,你要咖喱饭,还是吃泡面。”
段少棠想想,“泡面吧。”
“哝,热水在这。”聂薇指着茶几边上的热水壶。
段少棠坐在沙发上开始泡泡面吃,转头看向正在专注电视剧的聂薇。“薇薇,你不饿吗?”
“不饿。”聂薇始终没有直视他。
“薇薇,你现在在云市哪家公司上班?”段少棠又问。
“关你什么事。”
“薇薇,你今年不回家,伯母伯父不担心吗?”
“关你什么事。”
“薇薇,这电视男主是谁啊?”段少棠又说:“不要再说关你什么事。”
“吃你的面。”聂薇睥睨了一眼段少棠,“话这么多,小心赶你出去。”
“...”段少棠心里有点不舒服了,转身用了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力捧着聂薇的脸,亲了下去。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调皮地说:“这样关我的事了吧!”
聂薇愣住,回过神以后甩了段少棠一巴掌,“流氓。”自动弹开一米远。
段少棠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说:“你又打我。”
“段少棠,我跟你说,我跟你真的没法交流。”以前的他没有这么主动过,只是最多耍耍嘴皮子。
段少棠捂着脸说着:“那你能不能冷静一下,好好交流。”
聂薇又愣住一秒,“别,我不想和你交流,你这个人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又是挥手又是摇头的,一聊起来,就会让她想起那个无疾而终的懵懂青春。
段少棠真的没有办法,捕捉到聂薇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薇薇,你难道没有话要和我说吗?哪怕骂我,打我。”
聂薇凝视着段少棠,“我真的很想打你,骂你,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都过去了,段少棠,一切都过去,我也不想再提,你只是..我的高中同学,春节来看我,为了我的人身安全,留下来三天,你住沙发,我睡卧室,三天后,我俩井水不犯河水。”
段少棠抓紧了聂薇的手,我不想我们毫不相干,我不想从此是路人,但是不想太过卑微,还是没有开口说。
“你放手,你弄痛我了。”聂薇挣脱着。
段少棠松了手,不再说话。
两人突然沉默,空气突然的安静。段少棠的泡面好了,看下时间已经快1点了,肚子咕咕的很饿,吃吧,吃完了再说。
聂薇也没了看剧的心情,坐在沙发上往屋外瞧,窗外的天空很蓝,白云丝丝可见,清晰得像棉絮,却始终是遥不可及的。
氛围异常尴尬,聂薇在心里问自己:“真的还能做朋友吗?曾经的喜欢,曾经想陪伴一生的人。不,不,尽管燃烧的小火苗都在他的忽然消失后被浇灭了。”或许这就是有缘无分吧,这也许就是人生的无可奈何之处。
聂薇走到了阳台上吹吹风,透透气。
是这样的,没错。年纪大了,便少了年轻的那股冲动的劲。就算很喜欢,在对方不肯接受的时候也会放弃。更何况只是曾经很喜欢。时间会改变一个人,肤浅的说,改变一个人的容颜;深刻的说,改变一个人的思想,甚至三观。
段少棠吃了泡面,正想着怎么措词合适。刚见到薇薇的时候还是很激动,现在的心情就如同平静的湖水在被石子掷浑后慢慢地在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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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考完以后,段少棠就被他妈骗着去了米国,妈妈骗他说自己需要做手术,想要康复的好,就是要去米国接受治疗和复健。
“儿子,妈的机票已经买好了,你会和妈妈一起去的吧!”段少棠的妈妈崔莉憧憬地看着他。没有办法,爸爸只重视生意,忙的半年才见一次面,妈妈的治疗根本无法陪同,段少棠作为儿子,不可能拒绝。原先英语烂的可以,现在的英语在与聂薇的相互促进学习中,慢慢地掌握了精粹,已经成功拿下雅思。
崔莉却是蓄谋已久的,在高考结束后,崔莉就把段少棠的成绩单投到米国弗哈华大学。
段少棠却始终来不及和聂薇做个道别,说出来也不会相信吧,这么多的联系方式,就想不起一种,分明就是不在乎,在乎的人才害怕失去。
那时的他们没有手机号码,但是有qq可以联系,当时段少棠要赶飞机,慌里慌张地发了信息,就退出关机了。谁曾想,这条信息根本没有发出去。
之后,段少棠便到了米国。在那安定以后,他一边上学一边陪着妈妈,照顾妈妈。
等他安顿好,再登qq已经是三个月后的事情了。在国外登录很麻烦,还要各种审核信息,结果登上去的最后一刻说他的qq号,既如此,便是日后聂薇口口声声的不辞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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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棠跟着来到了阳台,“这里的风景也不错啊,这房子是你自己买的?”
“不是,爸妈的首付,我就是个房奴。”聂薇开玩笑似的说着。
段少棠笑笑,“厉害啊,年纪轻轻就成了房奴。”
“嗯。”
“...”
“你..”
“我..”两人难得异口同声。
“你先说。”
“你先说。”又一次异口同声。两人开颜,气氛缓了一缓。
“我初三可以出门了,我就走。”段少棠这样说着。
“好。”
“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什么。”原本是想说,你睡这也没事,初四聂薇回老家去。“忘记了。”
“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吗?”段少棠看着远方,淡淡地说着。
“当然,有缘自会相见。”聂薇看着小区楼下学骑车的小朋友,小朋友的妈妈跟在后面。“你看,快看,像不像那时的我们,我也骑不来,差点摔跤。”聂薇高兴地拍着段少棠的肩膀。
段少棠转头看着聂薇。我说走了不打扰你了,你才如此释然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