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娘家家境并不富裕,但每一个春节都过得有滋有味的,现在回忆起来还是幸福满满。
平时都是母亲做饭,但到了春节,就成了父亲当大厨。我父亲的兄弟姐妹们个个都厨艺了得,炒出的菜都能让人唇齿留香。
在我的记忆里,我最喜欢父亲做的那道菜就是大片牛肉。结婚后每次回娘家过年,走在路上我就会想,桌上可会有父亲炒的大片牛肉?我娘家弟妹的厨艺也不错,但大片牛肉还是父亲炒出来的最合我心意。
第一次在婆家过春节,并不觉得有多开心,在冷冷的天气里都狠不得背上一床棉被坐在火炉边,还要担心被抱怨只会吃饭不会干活。
娘家过春节,加上外婆也就五个人。在婆家过春节,加上大哥一家有八个人。外甥从不在他外婆家过年,哪怕姑姐跟姐夫留在广东过年,他爷爷也会打发他堂哥来接他回去过节。
如果大家关系融洽,聚在一起过年是件很快乐的事情,但自从我进门后家里一直在吵着有关分家的事,哪怕是大晴天,都觉得头顶是一片乌云密布。
第一年在婆家还没过年,就听婆婆说,等过年时叔父们要一改往日的习惯,今年过年谁都不请。
我听了这话愣了一下,说道:“他们喜欢怎样就怎样,我无所谓啦!”
我就这么不受待见?不该问的我不会乱问,也不会乱去跟别去说,日久见人心!总有一天他们会改变对我的态度,这个我有信心。
过年的时候,每一个叔父都过来请我们夫妻俩去吃饭,并没有像婆婆说的那样不请客了。因为是第一次,我没有拒绝,往后过春节就不会去了,让我老公去就行了,免得添麻烦。
听婆婆说,大哥带大嫂去他从小就拜认的干爹那里去拜年,大哥的干爹家境不怎么样,摆上桌的菜难免淡薄一些,大嫂就生气了,强行不许大哥再跟他干爹来往。
还有这等事?如果换上是我,我走进家门一看家境就会什么都不计较了。不仅仅是吃,在其它方面,我也很难得计较。懂得替别人着想,这是人生的必修课。
这事后来大嫂也跟我提起过,她的确很不高兴,认为这干爹白认了,太小气了。
我不轻易抱怨什么,因为我也不曾付出什么,爱好独来独往的我,人情方面的事我也不怎么懂,但也没几个人在我背后乱说。
回娘家拜第一个年,我弟告诉我,父亲看了一通宵的电视过除夕。我知道是因为这个家突然少了我,父亲有点不是很习惯。
生女儿一辈子有两天是心情特不好的,一个是出生的那一天,一个是出嫁的那一天,其它的日子还是很开心的,很多做父母的都有这方面的体会。
在婆家过春节,我也不开心,不是摆上桌的菜不丰盛,而是被排挤到无立锥之地的感觉让人开心不起来。
结婚时一无所有,独自一人过又受不了那份孤独和不会做饭的因素,让我赖着公公婆婆不愿分家另过。
公公认为大子跟儿媳虽分家另过,大多数时间还是跟他一个桌子吃饭,二儿子也可以。不同意我去娘家住是心里担心我越发的懒了。
我也不想这样懒下去,但在怀孕期间还是不要太勤快,我这身子骨折腾不起。
还没过元宵,公公又跟大嫂为了不是很严重的事又大吵了一架,大嫂气得回娘家去了,大哥在一起旁看着,一句话也不吭。
虽然他们吵架没有明说,我也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吵架,在身边无旁人的时候就去求助老公,跟他说:“可能分家会好一些,不然日子会没法过下去。”
“我出去打工后,你把我老婆分开要她另过吧!”老公在吃饭的时候这样跟他父亲表态。
当时公公的表情非常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好。
后来老公走后,公公是这样跟我说的:“没听说分家只分儿媳不分崽的,他不在家,我怎么把你分出去?”
这就是一无所有的代价,但也是我的必经之路。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是不可以有依赖思想的,除非你的命比别人的命好,那又是另一回事。
每一个算命先生都跟我说了同样一句话:“你命中注定不可以依靠父母,任何事情都只可以靠自己。”
没有的就不要强求,何苦去自寻烦恼?
记得大嫂气得回娘家的时候是傍晚时分,跟我一起走在回平房路上的大哥是这样跟我说的:“你看这地上是不是白茫茫的一片?”
一没有下雪,二没有月光,如何来的白茫茫?都是我不愿意分家惹的祸。要是当时分了家什么事都不会有。
分家后必须绝对独立,不可以依赖公婆一丝一毫。公公婆婆也许不会做得很绝,但大嫂在旁一个劲的说他们偏心,他们也只能回避。
结婚的第一道坎原来是这样的,不过过去了就好,过程并不重要。
第二年还是没有分家,我在娘家住的日子比较多,好在身体康复的也差不多了。
家里一直在吵吵闹闹,最后演变成:我就一个贪心鬼,什么都想算计的评论都快满天飞了。
就算是真的,这个家也没什么可贪的,不过我这个人脸皮够厚倒是真的,总是一副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换作别人早就会跟大嫂闹崩了,而我在大嫂跟公公吵架的时候,常站在大嫂这一边,有意说一大堆不着边的话,常常把公公气个半死。
“你爸跟你大嫂的心都是一样的。”那位曾经不肯嫁给我公公的大婶,在跟她拉家常的时候是这样跟我说的。
我嘴角露了一丝微笑,但我并没有正面去回答她的话。
家里本来就很乱了,再加上我胡乱站队伍,越发的乱了,我要的就是这一状况。
谁要是说我傻,那我就是个傻子行了,在老公不能完全独立的时候,我也只能当一个傻子。
如何让老公真的成熟起来,是一个非常让人头痛的问题,我需要足够的耐心。
第二个春节还是跟公公婆婆过,大哥他们一家子也是的。人心不合的春节怎么可能过得开心?但就算不开心,遇到了熟人我还得给一张笑脸。
闺女还不怎么会说话,跟老公又没有什么话说,我的日子过得非常的孤寂,就像我单身的大伯父。不同的是:大伯父因身边没人而感到孤独,而我是身边有很多人,却像大海里迷失方向的小舟,害怕被淹没的危险。
有点怀念在工厂上班的时光,我再怎么不好,至少还能做到一呼百应。在这个人口众多的家里,我有一种找不到北的感觉。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有很多往事淡忘在流逝的岁月里,如果不是刻意去忆起,说不定还真的都忘记了。
婆婆常说我是个记忆力不怎么好的人,不好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常记心间,那不是活得太累了?
还有些事情漏了写,下一章继续,不然故事就不完整了。我就这样的一个人,好在最后还是渡过了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