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家厂要学的操作实践还有好几个,但我们这些新进厂的员工们,仅只要学会焊锡跟螺丝锁付就可以了。
培训课班长将我们带到车间,被各班班长选择后就开始正式上班了。
“陈大姐,我们俩要是分到一个班就好了。”欧阳在入车间之前这样跟我说。
高小姐曾说过,进了车间自有老大来安排你们的工作,不可能因为你跟某某玩得特别好就会分到一个班上。没分在一起也没有关系,至少都在一个厂上班,下班的时候还可以聚在一起。
欧阳被分在三楼车间,我被分在二楼车间——大家都认为是最好的车间。
这车间的面积很大,如果是一个人初次走在里面,迷路的可能性很大,尤其是我这种路痴,不适应一个人在这车间里行走。
进入车间的第一天,首先是排好队听车间主任发话,然后就是缺人手的班长来挑人。
我个子稍矮,只能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而出现在我们跟前的第一个班长是个圆脸的年轻女子,她专管抽样检查。
很意外,我居然被她一眼看中,被她喊出了队伍。
这个时候的我,还没有把自己锻炼的很能干,心情还在受糟糕的家庭关系的困扰。
品质检查相当于品检工作,我好像还没有能力和信心去接受这份工作。
来到流水线上,看到外观漂亮,体型中等的收录机,我是一脸的迷茫,就像一条饥饿的狗面对浑身是刺的刺猬。我只能发呆,问旁边的同事,听她说了半天也没明白,我知道这份工作不适应我。
收录机在十年前就用过,但要我检测不良,我还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当初也就只有一定要进入这家厂的决心,但并没有长远的规划,如果不遇到些卡壳事那就是怪事了,毕竟我不是人群中最聪明的那一个。
第一次上线失败,好在那班长没说我什么,又把我送回待选的队伍。
后来我被分配到专门生产的流水线上。
这里有一道工序叫社检,需要用耳朵去听收录机的频率声。当时知道有这么一道工序时,我内心非常的排斥,我小时候耳朵聋过一阵子,希望我不最好不要分配到这道工序的岗位上。
我的第一次作业是贴上盖透明板上的双面胶,这个事情简单易学,我又是一个比较惜时,对工作又比较认真的人,班长观察我一段时间后,对我工作状态持肯定态度。
那个当过小学代课老师的大姐跟我分在了同一条流水线,她比我要幸运,被班长安排在捆包那个岗位,工作环境干净,还有特殊职位津贴。
我这个人要想过平淡的生活,必须远离人群,我说话的格局常会让人刮目相看,我还没那么高的装傻水平。
记得当初我租房的附近有一家鞋厂,我上下班都要经过那家鞋厂门前。
没事的时候,我有阅读的习惯,看到有一篇文章是这样写的:人家的国家都在生产高科技,我们国家就知道制鞋。当时我是这样想的,肯定在我们国内,有一个大老板把制鞋做成了国际化的公司,有人看到了眼红,说出这样酸溜溜的话。
文章里提到的鞋子品牌叫耐克,这个牌子我听说了很久,好像在某本书上见过这品牌的T恤,这牌子还有鞋子啊?会是什么样子的鞋子呢?
只因对耐克的好奇,后来每次经过那家鞋厂,我都会忍不住往里面瞅上一眼,心想,这家厂是否也生产这样的鞋子?
里面的鞋子颜色大多数都是白色的,模样看起来不错,也不知是内销货还是外销货。
瞅的时间长了,居然瞅到了铁门上的招聘启事。
一个年轻的男子想找工作,一回头看见了我,就问我这家工厂待遇和福利怎么样,值不值得进厂。
“这个我不知道,但我听说鞋厂的毒气很大,做久了会影响身体健康。”我实话实说。
我并没有完全反对他进这家厂,最后说了一句:“你要是想进去,不如投份求职简历去里面试工。”
我们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见了我们第一句话居然是问我:“你要找工作?”
“不是我,是他要找工作,我恰巧路过。”我尴尬的笑笑。
那中年男人也就略跟求职男简单的说了几句关键的话,一双眼睛看着我说:“我是台湾人,年轻的时候也很穷,自从来内陆开厂才开始日子过得红火起来。”
看样子这个人懂得一些看相算命,凡是懂这一行的人都说我中年能行大运。
你靠制鞋发家了,我肯定不会是制鞋发家的。鞋厂毒性大,我是不会进这样的厂。听说电脑辐射强,学电脑专业毕业的我,都很多年没有碰电脑了。我这人就是有这么古怪。
有时人算不如天算,后来我还真的进入鞋厂做事,还跟耐克有关,这是后话,后面的章节会详细描述。
在这电子厂还没待够一个月,首先就是被同事关注,她们有部分人都来问我是不是高学历的。
紧接着是被课长关注,她没有问我什么学历,而是要我们的班长来问我愿不愿意做培训干部。
当时我惊讶到合不拢嘴,在我没有做好向前迈进一步的准备时,我这样回答自己的班长:“我这人一向来不务正业,最好不要选我。”
我们的课长姓吴,这个时候还只是个副课长,当我观察她一段时间后,我觉得她的职位还可以往上升一升。
她是个说话简练,对工作非常负责的人。留了一头乌黑笔直的长发,平时不苟言笑,但听她说话可以猜测到她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
我最欣赏的女人只有一种:那就是做事干练,有一种很独特的气场。吴副课长就是这样的女人,我对她的第一印象是很不错的。后来在工厂发生的一些事情,证明我看人的眼光还真的不是吹的。
我这样的话传到她耳朵里,她当然很不高兴了,有一次在车间路过我的身边这样说了一句:“不想当管理没事,不要胡说自己不务正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