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佝偻着腰背,低着头晃晃悠悠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形有些不稳,好似喝醉了酒般。
每走几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溅的全身都是泥水。
地面上褐色的痕迹果然是泥水坑啊,林焕在心里想道。
那人脸朝下,趴在水里,一动也不动。
三分钟过去了,林焕皱着眉头,这人恐怕已经窒息了,难道这是拍摄者意外拍下来的证据,还是说另有含义,更主要的是,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思索着,目光又被变化的画面吸引。
矿洞的黑暗中,出现了重重叠叠的黑影,这些黑影和最先出来的那人一样,身形摇摇晃晃步、步履阑珊,此时录像的时间轴已经快到尽头了。
就在这时,第一个摔倒在地的那人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在林焕惊讶地眼神中,撑起了手臂,想要站起来,但都失败了。
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放弃了撑起身体的想法,诡异且快速地向屏幕爬来,啪的一下,贴在了屏幕上,唰唰唰……录像带停止播放,进入了蓝屏。
最后那一下,就连常常观看恐怖片中寻找灵感的林焕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擦擦额头上的隐隐汗迹,在沙发上沉静了片刻,起身将手机录像关掉后,将装录像带的盒子拿在手上翻转看起来。
盒子就是老式的录像带盒,黑色哑光的盒面上有着包装袋被撕掉的粘痕,外观上没有什么问题,里面也是空的,但用手摸上去会有一些颗粒线条的感觉,他打开手机的电筒功能,对着盒子内部照起来,一些古怪的线条被刻在内壁上。
他拿着盒子向书房走去,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蓝印纸和白纸,依次放进盒子里,对着盒子按印起来,然后再换另外一边,重新放入蓝印纸和白纸,很快,他获得了两张有着奇怪线条的图纸。
他将两张图拼了起来,好像是一张地图,再回想了下录像机流行的年代,打开了电脑,搜索起那些年代的新闻。
“这几个新闻好像有关系,不过都没有矿洞的照片,也不知道是不是。”林焕点开了几个页面,都是一些关于当时某几个地方矿洞的新闻,他的想法是,先找到类似相关的新闻,然后根据新闻所标记的地址查找当地地图,与录像带上的地图进行比对,这样就能得知矿洞是在哪里了。
不过显然没有那么容易,就在他点点翻翻到了第七八页的时候,突然,他看见了一句话‘黑矿矿道坍塌,里面的工人竟然侥幸安然无恙......只有一人收到野兽袭击,当场死亡......矿主也受到法律的制裁。’
这个非常贴近录像上的内容啊,他急忙点开看了起来,一人死亡,其他人受伤入院,这和录像上的情况非常贴合了,走出来的人虽然没有性命危险,但看那摇摇晃晃的身形,肯定是受了伤的,死亡的那个会不会就是拍摄者呢?又或者是那个倒在泥水的那个?他继续阅读下去,这些被救出的矿工,都只是受了皮外伤,一个星期都不用的全部都出院了,生龙活虎领了补偿款离开了那里寻找新的工作去了。
林焕关闭了新闻,根据刚才里面所写的地点,打开了地图搜索引擎,调出了那个地方的地图,将从盒子内壁上印下的地图和矿洞所在区域的地图进行了对比,基本没有重合的地方。
林焕又将白纸上的图上下左右颠倒比了比,最后沉声道:“果然不是这里吗?不过,这盒子上的地图线条比较零散又杂乱,会不会是矿洞内部的地图呢?”
要是能联系上一个当时的矿工,咨询一下就好了,只是据新闻上的说法,这些人差不多都是被骗到黑矿做工的,事件结束后都各回各家了,这都几十年过去了别说联系了,能不能找到都成问题。
唉,他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给朋友发了个信息问道:“你跑哪里去了,你办公室里的那卷录音带是谁交给你的,有没有说什么,我承认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收到请联系我!”
发完这段话,他慢悠悠回到客厅,换上运动装靠在沙发上,重新点开播放,画面又进入了昏暗的矿洞口,如同静止了一般。
这会是谁寄给他的,目的是什么,是某个朋友寄给他找灵感的?还是有人希望通过他来调查什么事情,又或者真的只是朋友的恶作剧?
就这样他边思考着边来来回回看了几遍,重新获得了一些小线索,窗外天开始蒙蒙亮了,鸟叫声也叽叽喳喳的传了进来,他站起身来,伸了个大懒腰,随后面孔一拧,这一下扯到之前的伤口了,虽然伤早就好了,但不小心拉扯狠了还是会感受到一些痛意。
“叩叩叩。”
这么早,会是谁?他瞄了一眼钟,刚刚才六点,向门口走去,从猫眼看清楚来人后打开门来,开口就问道:“陈理,你联系上卫东昇了吗?”
门口站着一位穿着白色西装的干练女子,戴着一副兰色眼镜,面无表情走进来说道:“没有。”
林焕伸出头去朝外面张望了一下,听见陈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不用找了,我没骗你。”
林焕悻悻然关上门说道:“那你来找我做什么,这么早穿个西装,准备去运动啊!”
“不,我刚下班。”陈理说道,看了一眼老录像机,道:“林作家真有兴致,这是准备写一本贞子吗。”
“这是从卫东昇那里找到的,我就是想问他这个事情,既然你也没联系上,就先不说这个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为了什么?”林焕看着她问道。
“他们想见你一面。”陈理说道,刚坐上沙发的她站了起来,而刚关上的门的林焕将门又打了开来,说道:“出去。”
“那件事情是误会...”
“出去!”林焕不等她说完,再次发出逐客令,他的脸色平静,平静下面隐藏着怒意。
“不要这么生气,我只是来传一句话。”陈理看着他,迈着两条大长腿向门外走去,在经过林焕身边的时候,林焕拉起上衣,指着腹部那一道差不多快将他分成两半的伤口说道:“那情,我已经用命还了,日后我不想再和他们有关系,如果你再帮他们传话,你我之间也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