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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下水

我对着手里的羊脂韭饼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肥瘦相间的猪肉臊子,韭菜,羊脂,有浓郁的羊油膻香味,好在韭菜吸油,不至于太过肥腻。

又咬了一口,我就站在饼店门口,先吃为快。这花渡镇的胡饼店不多,我好不容易找了家,蹲守他们现烤的羊脂韭饼,好在没让我失望。

这花渡镇的特点是花多,于是花食也多,反倒不喜此类所谓蛮人之食。娇花,美人,饮玉露,这是他们的追求,据他们所言,近乎长生道。

在我看来,他们还没成仙就得先饿死,仙门一日都做三顿饭吃,他们倒想着喝露水来了。

记得过去,我曾在高门大户中蹭过饭,吃过一种大饼,便是以胡饼为坯,内填生羊肉,分层铺好,层间撒上胡椒豆豉,点缀酥酪,然后入炉烘烤,待到羊肉半熟取出,分而食之,是大大的美味。

如今?

我啃完了手里的韭饼,擦了擦嘴边的油光,到隔壁买了几块菊苗煎和花饼餤,又在酒家提了罐桃花酒,拿回去等白珽回来尝。

藏好了酒,放好了饼餤,我在客店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天都黑了,白珽才回来,面上还带着圈乌青,小白敛跟在他后头,面色严肃,看上去有些生气。

我拉了白珽坐在大厅里,菊苗煎已经被我吃完了,我把剩下的几块饼餤摆到他跟前,又给他要了碗热汤,催他多少吃点,明早就是探龙穴了,一夜难熬,吃点抵饿,吃点心情也会变好的。

白珽心情低落,眼皮耷拉着,看都没看,只呆呆坐着,趁我给他去厨房要鸡蛋的工夫,干脆跑回去把自己关在了屋里。

我不知道他今天做了什么,许是因为大会上输了一场?我摸了摸口袋,有些心虚。

怕影响孩子心情,带着两个鸡蛋和一碟饼餤,跑去问白敛。

“小白敛,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我很不客气地坐在桌前,磕破了一个熟蛋,兹拉兹拉地剥起壳来,“忙了这么久,一定没顾上吃饭吧,来,吃个蛋。”

没人接。

我转而把鸡蛋塞到自己嘴里,叹了口气,作犹豫状,“白珽和人打架,是因为比试输了?”

“廷玉天赋高,但谦逊好学,输得起。”白敛走到桌边,一口气灌了杯茶水,接着说,“平白丢了比试用的法器,虽然恼人,倒不至于让他去和别人打架。”

我嘿嘿一笑,跟着白敛走到床边,试图岔开话题,“那你说这年轻人,能为什么动拳脚?”该不会是感情问题吧。

仙器大会参与者均是仙门弟子,总不至于哪个德高望重的长老撸起袖子来跟白珽动手吧,我料定,一定是和哪个小年轻动了手。

白敛累了一日,并不很想搭理我,他脱了外衫扔在地上,坐到了床上,“我也一把年纪了,哪里懂年轻人的事。”我也跟着坐在他旁边,顺手将地上的衣服扔到旁边的屏风上挂着。

也对,他也不小了,虽是不显老的娃娃脸,好歹也是百岁老人了。

百岁老人了还不爱干净,在卧房里随手乱丢东西。我下意识地伸手扯了下他的胡子,想看看是不是真的,他疼的往后一缩,瞪眼瞧着我。

“干嘛,好奇不行啊,别那么小气嘛,”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若不蓄须,能没有大把小姑娘追着你跑?你看看仙门你这般的年纪的,哪个不在扮嫩装风流,就你留这破胡子,一副儿孙绕膝的慈祥模样,谁还敢近你身!”

“我!乐!意!”白敛一字一顿,边脱靴边跟我抬杠。

我往旁处看去,“你师父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看上去不过只有二十三四岁。”

“你什么意思?”白敛的声音有些冷了,这些日子来我第一次主动和他谈论起许棠的事。虽然结了血契不得不替他们栖木山“清理门户”,但是对于许棠的事情我却一直有所保留。就算别人看不出,白敛也一定看得出,毕竟,许棠还是他的师父。

“没什么意思,就是怕有朝一日你们师徒相见,你头发都白了,他却红颜依旧。”

说完我蹭地从白敛身边站起来,不等他反应,顺手提过他的靴子,“鞋底都脏了,我找人给你刷刷去。”

蹦跳着出了门,又记起什么,回过身拉开门缝,好意提醒,“桌上有饼餤,吃完记得把盘子给厨房送回去,丢了要记在房钱上的。”

仙门那么扣,还是谨慎些好,别回头又找我算账要钱。

我下楼找杂役刷靴的路上,碰上白珽在廊中晃悠,似是有心事。他见了我便快步走过来,支支吾吾,却是之前没有的。他都敢装病诓我,倒是没什么不敢和我说的。我道他是紧张,明日的探龙穴是大会的重头戏,今天他输了一场,难免心里更是忐忑。

我心里有鬼,安慰了他几句,也想不到什么好说的,“潭水凶险,明日安全回来就好,到时候我给你庆功。”

他似是得了宽慰,眉头也放松了些,却又盯着我手里的靴子。我也不掩饰,干脆把它们提起来给他看,“你师父的,我看有些脏了,找人给他刷刷,你的要不要也刷刷?”

白珽倒是不像他师父那样不怕麻烦人,婉言拒了我的好意,回房休息了。

仙门弟子不缺吃穿,开支自然有仙门负担,加上守门,研制丹药法器,捉妖镇邪这些事务,还能收获好些外快零用。这次又是参加仙器大会,仙门众山头都聚在一起,各家各门更不会短了弟子们的花销,平白给自家丢脸。

白敛这靴子,金丝银线绣的,金贵是金贵,就是他这般穿法,什么样的好鞋能经得住他糟蹋?

我暗暗啧了句败家,把靴子扔在客店老板的柜台上。这个实心眼儿,让他想办法去除这污泥吧。

第二日我再去看,柜台上的靴子已经被他收了,放在角落里,干干净净,而店老板一边翻看账本一边打着呵欠,瞧他那深重的眼袋,估计一夜没睡,就在剔鞋底那泥了。这白敛也是,好好的官路不走,一定是贪懒抄小道走捷径,这才踩了一脚的泥。得亏遇上这么负责任的老板,我在心里偷笑。

我轻手轻脚走到客店老板跟前,啪地拍了一个巴掌。天才擦亮,大厅里一个客人也没有,有些空旷,我这一声巨响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

“就知道是你。”客店老板白了我一眼,倒是不怕我生气。

“上次给我推荐的那家饼店不错,”要求人,先得夸人,“你再给出出主意,镇子上有什么好的制衣制鞋店吗?最好是有成品出售的。”

“这一大早?”客店老板合上手里的东西。

我眼尖,瞧见他在账本里夹了别的册子在看。

“倒是巧了,临近沐花节,的确有些成衣铺子一日十二个时辰做生意。你出门往西街走,好些成衣铺子都在那条街上。”

道一句感谢,我急匆匆便出门了,也没听清店老板后边的嘱托。早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我想我当时会耐住性子,多听那一句。

西街繁华,成衣绸缎珠宝古董这些平常人家用不到的东西,在这边都买得到。

方才卯正,街上不见行人,一路看来,食店里有人忙碌,为朝食做着准备。走到西街,光景却大大不同,好些车马软轿之类,相互拥着,店铺门口扎着彩楼欢门,这在帝京是酒楼食肆用的,传到此处,制衣店竟然也能用,倒是稀奇。

我挑了家门口车马停的多的,料是最佳,进去一看,堂内却无一人。正当我诧异不知所措的时候,自内堂里出来一妙龄女子,引我入内。原来后头还分小间,各自隔开,隐约听见里头有人声,在低声交流着什么,寻常人是听不明白的。用的什么东西隔音?我好奇,倒是效果非凡。

总之小姑娘轻声细语,温柔礼貌,让我乖乖跟她走,一点脾气发不出来。引我入了一间小室,里头端坐一荷裙女子,原来是专为我一人的需求量身定制啊,不愧这么多人起个大早来光顾。

我开门见山,“我想买双靴子。”

“姑娘进来时我瞧了眼步态,倒是穿五彩锦鞋更合适些,再纹上花卉飞蝶,应沐花节的景,也讨个吉利。我这有几个图样,姑娘可以先看看。”

我有些糊涂了,不过她给的画册确实好看,饶是我来的目的并不是给自己买鞋,也有些心动。钱要省着花!我勉强定了心神,“我想买男靴。”

荷衣女子点了点头,也没有不满,收回画册,又拿出另一本,“姑娘容貌有几分英气,在选美大会上另辟蹊径,倒也合适。姑娘瞧瞧这些个锦靴呢?”

我越来越糊涂了,“我就是买双靴子,并不要参加什么选美大会。”

荷衣女子面带微笑,将画册收好,伸手拉了一根什么线,外头立马有人开了门,很客气地将我请了出去。

我则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进来,又莫名其妙的出去。站在门口,我愣了会,又回头看了看,确定自己刚刚真是被人赶了出来。无事,再去下一家吧,我站在门口,望着街对面的几家铺子。就在这时,背后有脚步声,一轻一重,我转头去看,最近实在是被人碰瓷碰出了心理阴影。只见一戴着帷帽的女子与我擦肩而过,我转头,正好鼻尖碰了那帷布,有种甜甜的香味。我伸手想抓,但是香味哪里抓得住,人也一样。

紫藤花。

我深吸了一口气,记起卖饼餤的铺子里也有紫藤花做的糕饼,想来也该是清香甜美,回去的时候一定得买点尝尝。

带着紫藤花香气的姑娘由侍从搀着坐上马车走了,怪的是,聚集在门口的好些马匹很无聊地散开了,在不同的铺子门口等着它们的主人。

合着这帮家伙只是喜欢刚刚那个姑娘?

我摇了摇头,转而走进别家店里。怪的是,这些店家起初都拿我当贵客相待,但是一听我不是参加沐花节选美的,便又将我请了出去,弄得我一头雾水,有钱也买不得东西了?

眼看着就要到探龙穴的点了,我还想着去看白珽和桐尾的比赛,便也不顾其他,进了来时第一家铺子,由着他们替我填了文书,报了什么沐花节的选美。

到时候我弃权,他们还能怎么着?

好在他们也好说话,除了必须参加沐花节,其他一切无理要求都好说。越是无理,他们还越是兴奋,觉得越有挑战性。买给白珽的靴子倒是简单,看起来华贵体面就行,关于我穿的鞋子,我天花乱坠提了一大通奇奇怪怪的要求,他们都一一记下,让我沐花节前一天来试。我满口答应,留了定金,走人。

绕了一小段路,我自饼店买了紫藤花糕,提着靴子边走边吃,脚步也轻快起来。

回到客店,才发现我晚了一步,白敛他们刚刚才走。我提靴欲追,好巧不巧,出门就遇上了靖一。

“好巧啊。”他也不再装哑巴,很自然地开口同我打招呼。

巧个屁,栖木山和天玉山住的两个地方去天齐渊根本不顺路好吗,这么一大早的,他不去看他们探龙穴,又来找我什么麻烦?

我不同他多客气,张口便要我的东西,“络子还我。”上次看他受伤,一心软就忘了这事,现在他能跑能跳,能说会道,我就知道他们天玉山的长老也有几分厉害,他却舍近求远总在我跟前晃悠,总觉得没安好心。我也不是贪财好色到头脑发昏的地步,不傻,仙器大会也快结束了,以后能不见就别见了。

他挑了下眉,用力的看着我,似是在思考我要的络子是什么东西,不过他这次并没有多为难我,乖乖从刀笔上把络子解了下来,我一把抢过,并不给他反悔的机会,推开他就要去追白敛他们。

“昨日你那小跟班同我们天玉山弟子打了一架。”

我停住,他知道我会关心白珽的事,所以故意说给我听。

“你们欺负他?”我折回来问他,并没有多少好脸色。

靖一慢吞吞地开口,“你也知道,他昨日输了一场,大概心里不顺,我师弟不过在场外高声言语了几句,谁料竟惹恼了他,冲过来厮打了几下,双方都挂了彩,并不算光彩。”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腰间的装饰,我扫了一眼,大概知道了那个笨蛋误会了什么,觉得更有必要同他说清楚了。

“今日这探龙穴比完了,仙器大会也就结束了。你上次说要请我吃饭,还算数吗?”靖一指了指路边的馄饨挑子,“择日不如撞日。”

也罢也罢,省的给他由头总来烦我,这小子表面可爱,其实不诚实不老实。

馄饨包得快,煮得快,我们屁股还没坐热就上桌了。靖一慢吞吞的,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汤,还砸砸嘴,露出满足的模样。我烦躁地颠着脚抖着腿,他却不紧不慢,俨然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我瞧见路过的小姑娘对他抛媚眼,可他全然不在乎,依旧专心对付着自己的一碗馄饨。我吐了口气,不想多生事端,等比赛完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门,打死也不见了。

“老板,再来两碗馄饨。”我把靴子放在长凳上,取了筷子汤勺等着我的馄饨上桌。

靖一瞄了眼,“这是什么东西,刚才就想问你了。”

我猛喝了一大口热汤,语气舒缓了些,“少说话多吃饭,我待会还有事,急着走。”

靖一吃了一个馄饨,嚼了许久,有意无意道:“该不会是送我的礼物吧。”

我白了他一眼,“还真不是。”

“哦。”靖一自讨了没趣,终于放弃了打那双靴子的主意,继续有条不紊的吃饭。

肚子饱了,心情自然也好,我勉强吃完两碗,掏了钱摆在桌子上,继续催促靖一。请客吃饭,总不能把别人丢在一边自己跑了。他倒是争气,虽然吃的慢,一大碗也吃的干干净净,连汤也喝完了。

我痛他到天齐渊看热闹,终究还是迟了一步,他们刚刚下水,此刻岸边好些人围着看。每隔几步便有一人守着,防备参会者出意外。

我同栖木山的弟子们打了招呼,他们却不同往日,看我有些怪怪的,我只当是靖一跟着我的缘故,他这几天出现在我身边的次数确实多的不正常。

我本想从后面偷摸着过去,抢了决明替白珽看的靴子,再给他那双新的。谁料我还没挨近他,就看到他嫌弃地转过身瞪我,似是早就料到了我会从后面走过来吓他,难道他后面也长了眼睛?

“你去哪儿,怎么现在才来?”决明语气里有责怪。

不至于吧,我又不是代表他们栖木山比试,我不在也没什么吧。我把新靴子塞到决明手里,“给你宝贝师弟的礼物,待会记得给他。”

决明透过纸包猜出了里面的东西,脸色多少缓和了些。我看到杜若也站在一边,手里抱着一块大棉布巾,大概是在等桐尾。男女有别,桐尾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我热心地伸出手,想从杜若手里拿过桐尾的东西,告诉他我会等桐尾上来,令我意外的是,杜若却是默默移开了,躲过了我的动作,不肯把东西给我。

我上次为了救靖一,没有在岸边等她,害她有些着凉发热,心里本就有些愧疚,便让杜若不要同我客气。

“她虽要强,到底是女孩,还是给我方便些,”我给杜若暗示,也是有私心,怕他同我们小白珽抢这么好的一个女孩,“我上次给了她丸药,应该不会立刻见效,还是我来,潭水太凉,对身子不好。”

不知那句话又不招决明待见了,他一把掰过我的身子,大声斥责,“那药是你给她吃的!”

我看着决明吃错了药似的,有些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生病了就要养病,她没时间养病,我给她吃点药也有错?

“你,你怎么能给她吃药呢,这不是害她吗!”决明气愤地原地打转,才勉强忍住没冲上来打我。

杜若看不下去了,在一旁好心补充,“神女有所不知,这探龙穴,不允许参会者服用仙药。”

原来我以为从齐当真那里找到的好东西,对桐尾而言反而是禁药,难怪她这几天气色不好,我一问她吃药了没有,她就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天齐渊古怪,术法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失效了,只有法器较为稳定。这仙器大会既然是比较法器,也就只允许参赛者携带三个法器。一般而言,都会选择潜水、避水和割水草三样用途的法器。遇到危险,可以放弃比试回到岸上,也有些不服输的,要搏一搏,斗一斗。探龙穴从不是个安全的比试,参赛者全都签好了文书,死生不论。明知其凶险,却从未有人选过舍掉一件法器,换成关键时可以求救用的东西。

取血时,桐尾被发现服了仙药,即使这药并没有什么过分神奇的功效,她还是得选择,是退出,还是舍掉一件法器下水。

她选择了下水。

慌乱中杜若给她找了块大石头,让她抱着潜水用。石头不算法器,也算不上违反规则。

我在岸边焦急地等着,希望能看到他们平安回来。这场比试的输赢对我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我只是不希望他们把命送在里面。

靖一一直在我身边没有离开,看我坐立不安的样子,好言劝我,“水下也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凶险。”意思是你看我不也好好回来了。

话虽如此,我这心里却颇有几分无名烦躁,总觉得水下有什么大凶险,但又探不出来。

靖一继续和我闲聊些有的没的,到了晌午,还去买了两块烧饼夹肉。我倒不会跟吃的过不去,三两口胡乱塞了,眼睛依旧盯着湖面。

哗啦。

东边冒出一个脑袋,往岸边游了几步的距离,却又沉了下去。有人跳下水去救,我没过去看热闹,却也屏息细听那边的动静。

慌乱。吐水,大口吸气。惊喜。惊恐。

“水下有妖邪!”

估计岸边好些门派的长老同我一样,都在偷听那边的动静,此言一出皆是,左右互相望望,不知该不该中止比试。

这么些年了,仙门布的结界从没失手过,妖邪知道仙门在此集会,也不会不知好歹往此处送死。

我却等不了仙门那帮人没完没了的讨论了,脱了外衫和靴子这些累赘东西就要往水里跳。

靖一扯住我,“暂且等等,水下有没有妖邪还不清楚,你贸然下水,他们的比试可就算输了!”

我恨极了这些要荣光不要命的说法,对着靖一大吼,“命都没了,比试还算什么!”白敛和长老们围在一起,听到我的声音转过来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过来拦我。

我知道他是不会拦我的。

“难道他们是知道底下安全才下水的吗!”靖一也生气了,“仙门弟子众多,哪个不想出人头地?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他们拿命也是要博一博的。”

我挣开了他的手,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便一头扎进了水中。

“他们拿命要博的东西,不是已经在你手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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