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终于缓缓地取出信纸…展开…
细细的,奇怪的字体,确是她才写得出来,他凛了凛心神,认真地看了起来。
司空墨:
我走了,与别人无关,是我自己要走的。
不要怪冷宵,也不要怪小喜,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可笑呢,记忆中….似乎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的选择呢!
还记得我问过你是是不是想当皇帝吗?或许那一刻开始,我的爱情美梦便己经破灭了。
江山美人,孰轻孰重,答案己在眼前。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你有你的抱负和理想,我亦有我的坚持与想法,我不怪你,真的!
在一开始就渗杂着利用的爱情,即便相爱也终将彼此伤害,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希望重逢的时候…我们都可以真心微笑着祝福对方,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先学会遗忘吧。
这一世我欠下的情债太多太多,爱也好,恨也罢,都该结束了。
谢谢你…真心地爱过我。
再见了,司空墨,珍重!
伊月1325元年8月20日
闵晴字
司空墨手一抖,手中的信纸己被风吹走,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他脑海中一片空白,满满的就是这两句话,两者之中…亦包括对他的爱吗?
他缓缓地跌坐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这一次,他要真正地失去她了吗?
她当真如此洒脱吗?闭上眼睛,脑海里盈满微笑的,愤怒的,冷漠的,悲伤的,全是她。
他无法想像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还可以微笑地祝福,不,他做不到!
愤然地低下头,继续望向手中仅有的另一张信纸:
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水,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锦水汤汤,与君长诀,他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溢出点点腥红,八个字把脑海里仅存的一丝希望硬生生地扼杀,也把他的心轰得支离破碎,满目通红地捏着手中的信纸,他不敢相信这么决然的话竟然是她口中说出的,她…这一次真的如此决绝吗?
第一次,他竟觉得惶恐,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她,深深的恐惧便攫住了他的心。
“她走了,真的走了。”冷宵捡起那张飘落的信纸,喃喃地低语着。
司空墨抬起头,潮红的眸光死死地瞪向冷宵,猛地一拳挥向他的脸:“都是你,她走了,这下你满意了。”
冷宵冷笑一声,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迹:“皇上,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她为什么离开,你比谁都清楚。”
“她有了朕的孩子,她不会离开朕的。”这样的话不知道是在说给别人听还是在安慰自己。
“皇上,你就那么肯定孩子一定是你的吗?”
“住口,你不要以为,朕不会杀你。”他夺过冷宵的剑,哗的一声,伴随着宝剑出鞘的声音,冰冷的剑尖己经抵在冷宵的脖子上。
“请皇上息怒,饶恕他一次,冷宵他不是有心冒犯的。”俞修听到动静,猛地窜进殿内,跪在地上为冷宵求情。
一滴泪从冷宵眼角滑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请皇上明白,这是她自己做的选择啊!”
握住剑的手微微用力,丝丝鲜红的血从刀口处渗出,冷宵嘴角噙着一抹微笑,从容地闭上眼睛。
“请皇上开恩。”俞修急切地道,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杀了冷宵。
“全部出去,朕要一个人静一下。”哐啷一声,剑掉落在地上。
“是,请皇上以江山社禝为重,保重龙体。”俞修扶起冷宵,忧心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关上殿门步出殿外。
司空墨缓缓闭上眼睛,湿热的液体滑落脸庞,他就是把江山社禝看得太重,才输了她,后悔吗?
眼下己经没有时间去后悔了,因为殿门再一次被推开,更重要的事正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