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
“我问你是否去过北方吗,你还没有回答,就让那蟒纹的事给岔开了”吴彬和行玉分上下两铺在床上躺着闲聊。当然了,行玉打小就恐高,在五岁的时候,顽皮得很,上树玩闹是一脚踩空,摔落了下来,从那以后,没有上过高,就连骑马也是后天学成的,所以,合情合理的睡了下铺,吴彬只好睡在上面。
“胡州,大漠之洲,那个地方特平坦,我的马就是在那挑的。”行玉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吃着水果聊着天。
“哦,我说嘛,我敢保证门口那姑娘你不认识。”
“嗯,的确,天下那么多姑娘我怎能认的全”行玉笑嘻嘻的冲着上面说。
“千里风雪的柳州,很美,有机会去看看,说不定能碰到那姑娘呢”
“柳州?你去过啊,难道你认识那姑娘”行玉顿时冒出了许多问题,好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一般。
“哎,你真是个孩子,对了,公服准备好了吗?”
“好了。”行玉快速的起身下床,赶忙把公服穿在了身上,这身崭新的绯色的衣服是行玉从怀州带来的。上面云雁图也是新设计,是新皇登基下的命令,好多四品的官员都没有穿,因为这怀州到京都的路程太远,也可能是没来得及做出来。
腰扎金丝银环白玉锦带,头带绯色玉石冠,足登黑靴,其中绯色玉石属于八种帽冠玉石中位居第二的玉石,是王爷才有的待遇,只因吴行玉父亲是辅国亲王,所以才行带这种冠帽。
当今的礼教规矩虽然没有前朝繁琐,等级制度还是比较严的。像帽玉,等级就非常严格,共分赤,绯、紫、黄、黑、青、绿、白八种,赤色是皇上所带,绯色为皇子,王爷所带,官员一至三品为紫,四至五品为黄,六七为黑,八九为青,商者带绿,儒者带白,此为帽玉礼教。
一夜时间转瞬即逝,慢缓缓的,就到了古树飞花的季节,四月出头,春闱下榜,花瓣谢落,春以到末,夏天刚刚露头,阳光温和,气候湿润,京都的美好才刚刚开始。
暖阳充满整个客栈,少年整理衣衫,可他并没有打算穿着怀州定做的官服,只准备拿着任命书前去任命。客栈的门前,行玉跟吴彬跨上两匹棕马,朝着目的地出发了。
新的一天,状元郎早上刚刚打马过街,皇上也很是开心,拜了一个五品的礼部某个局的执事,而行玉的官场生涯也开始了。
当今的朝廷采用的是两院三府六部为主的制度,大理寺就是三府中律法府下设的官衙,虽成立至今,仍遭刑部架空,重大刑案根本与大理寺无关,官吏们无所事事,喝酒的喝酒,想走就走,在这干活的人就是拿个空饷,混个日子。
可是今天不一样了。
“行玉这乳名就不再叫了,吴见司,字行玉,甚是不错。”吴见司冲着吴斌笑嘻嘻的,春光满面。
长安街上,叫卖的商家接着叫卖,巡逻的一对又一队的士兵仍是特别跋扈,天上的鸟儿依旧叽叽喳喳的乱叫,这是如此的平常,但看在吴见司的眼里,眼前一切的很漂亮,实在想不出一个词来描写现在的情况,也许就是心理的作用吧!他恨不得马上就到了这大理寺的门口,好见一见这里的模样,毕竟,今年吴见司才十八岁。
......
俗话说的好,百姓的门前在壮观,不及县衙一台阶,官衙吗,总是威武雄壮,体现出国家的颜面。何况是大理寺的门面,虽然也是两只狮子一雌一雄,但比起普通的县衙却格外引人注目,或许是因为工程师知道这里是执法的衙门,所以建的更加用心罢了,也希望这衙门里的人秉公执法,这也是百姓心中所想。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的人拿着国家的钱粮却不干事,这可伤了天下的心。
门前的两名法卒勉强的看着大门,他们也是很不情愿,谁不想好好的睡一觉,回家去陪陪老婆孩子,那多好。话说回来,少卿凉秉之再三强调,两人值班一天,要是谁不值班,下场就是给撵回去。心里想想,值一天班,能挣一个月钱,也值了。
两个看门的法兵席地而坐,喝着酒,吃着菜,闲聊着一些家常,没有看见吴家叔侄骑着马前来上任。
吴见司下马看见两兵坐在阴凉处喝酒闲聊,又看了一眼门匾上写着的三个大字“大理寺”,问道“请问二位小哥,这里是大理寺吗?”吴见司看见两人这般模样,心里顿时不乐意了。
“天朝重地大理寺,闲人不得靠近,不得大听。”一小兵端着酒杯,不耐烦的说“想要报案啊?哼,去刑部啊。上这来作甚,他娘的!”狠狠的啐了吴见司一口。
小小的看门卒,竟敢如此嚣张,骂人骂到小爷头上了,吴见司心里想着,越想越是生气。
吴彬看见吴见司要发飙,想起他家这位小爷的脾气,哎呦,犯起驴脾气来还不把这掀起来。上前正要阻止着。
府衙内一人说话了,“谁呀,在这儿喧闹些什么?”
两小兵听见这声音如同是羊群听到狼嚎一般,迅速的起了身,叫道“马大人好!”
马大人?什么妖怪,吴见司正犯着嘀咕,抬头一瞅,心头咯噔一下,瞬间也回过身来,我是这里最大,我看他能把我怎样。
两小卒口中唤着的马大人应声踏出门槛,身穿一身深蓝色的官服,双肩上绣着两条蟒纹,看着还是很英气。
“哦?原来是你们俩,来此有何贵干”马大人轻蔑的口气,似乎在这里说一不二。
吴见司看他这般嘴脸,心思好好怼怼他,正好报上次那一跤
之仇,便背过手来冲着他说到“马大人好风采,不知是这大理寺卿,还是少卿?可您这风采英姿,肯定是这大理寺卿啊!”
吴彬在一旁看着这位马大人的一举一动,似乎不想多说一句话。
“我不是大理寺卿,但也差不了多少”马大人得意的说了说他这一生的丰功伟绩“想当年,先帝爷东征百羽国时,我为先帝爷挡过一支羽箭,后来先帝爷赏我爵位,特赐我两蟒衣冠,以表我的忠心,后来才让我来此当差,五品,大理寺法兵总督,与少卿同级。”
听完马大人的一番言论,说的是抑扬顿挫,尤其是大理寺法兵总督这几个字时,声音非常洪亮。
先帝爷?这几个字眼从他口中说出来心里格外的难受,吴见司前方这位马大人,大体来看应该有了四五十岁了,应该是十多岁就跟着先帝。满脸的沧桑依旧如此,深洞洞的眼睛,表面看起如此可怜,但能与先帝待了这么多年年,也不是多么善良的茬儿。
衙门面前的对话你一句他一句也过了些时间,影子由一米多长慢慢的缩短了许多。
吴见司倚着衙门前的大红柱子,有些不耐烦了。道“您些许不知道朝廷新拜的一位大理寺卿快来上任了吧!”吴见司挥了挥手,示意着吴彬将任命书递过来。
站在阶上,依旧摆着官架的马大人说道“难道是你?”他深思了一会“面前的这位公子品行看似不凡,而且这大理寺门前很久没有人来了,再者,皇上的命令也下到咱这了,说是怀王的世子,名为吴见司。”然后开口问道“您就是怀王世子吴见司?小人马良字眷生。”
吴见司也看出来了这位的心思,单一着自己的脾气,怎么也得出出气呀。还有一意会到了咱的身份,马上卑躬屈膝,什么狗东西,唯利是图罢了。
心里自然这般想着,但也没有说出口,毕竟也是个官儿了,但也应该给他个下马威,毕竟新官上任嘛,火也要烧上一烧。
思虑过后,吴见司伸出右手,拿过来吴彬手上的上任书,向着马良走了过来,操着一口流利的怀州口音说了一句“算你识相,以后给我悠着点!”口气极横,如果不懂怀州地方话的人一听也是心惊胆颤,当然,马良也是一身冷汗。
吴见司将手中任命书往正跪在身边的马良脸上一掷,狠狠的道了一句“用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话音以落,吴见司与吴彬大步走进了大理寺的衙门。
回头一想,这吴见司也未免太狠了些吧,初来时还一副书生作为,这越往后越飞扬跋扈了呢?跪在旁边的两个门吏目瞪口呆的想着这一切,刚刚开始就得罪了最高长官,以后的日子是没法过了,希望上天保佑,大人能大人不计小人过。
刚才得意了一会的马良仍跪在朱门一侧,望着远去的两位吴大人,马良缓缓的拾起了吴见司丢在地上的任命书,用尽了力气,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恭喜大理寺卿上位!”
声音如此洪亮,下的两个门吏颤颤巍巍,而吴见司却微微的笑了一下,头也没回的进了议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