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喊可不得了,本来所有人都认为,是暴雨导致路滑,外加皮卡超载,偶发翻车事故,如若真是这样,便是蓄意谋死,而且多人死伤,就是汉州省的大案要案呀。大家重新聚拢来,要求知道真相。
“来,同志,你过来说明一下情况。”张警官挥手致意哈巴狗贾甩帅。
哈巴狗正走过来,刚要开口,却听老远喊着的笑声。
“哈哈哈,就是他,就是他,凶手就是段专应,段专应,有报应。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哈哈哈……”这一笑与事故现场氛围极不搭配,这一喊似乎让你觉得,他认识段专应,清楚知道他做了许多坏事一样。
“这是我们御书房寨子里的一个傻子,平时住在悬崖边的山洞,都是乡里乡亲送给他饭食。他说啥你不要介意,警察同志。”唐德仁给张警官提供情况,怕傻子瞎说,别害人吃牢饭,也算打圆场。
“小刘,你把他带过来,了解一下,找个能跟他说上话的人了解下情况,这个场合的笑声很让大家有情绪呀。”张警察跟身边的其中一位警员说。
几个小伙子协助刘警官去带傻子。
“贾甩帅同志,你说你亲眼看到什么,能为你说的话负责任吗?有记录的。”警察先问身边的哈巴狗。
“能。我说的全是实话,能承担法律责任。”
“好。一件件说。第一件事,先说怎么给车做手脚,什么时候,在哪儿做的,怎么做的?”
“警察同志,傻子带过来了。”带傻子过来的其中一个小伙说话了。
“好,稍等。我先问贾甩帅一些问题。”做笔录的警察回答完小伙子,转身对身边的另一个警察同事说了一句,“小刘,你试下能问出些东西吗?”
“今天下午刚吃完午饭,我从采石场去镇上买工具材料,骑着自己车,路过学校,老远看着唐三毛的皮卡停在学校操场。学校本在山坡坡上,大路从学校下面过。当时想搭三毛的车,快些还省些力,就往车跟前跑。在下边路上,有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车。”哈巴狗认真的回忆。
“车裆里仰面躺着一个人,拿大卡钳剪着什么,而且剪了几次。我当时纳闷呢,车坏啦,修车呢,去不了啦。”
“你怎么知道是校长段专应呢?”
“他剪完后,一起身,我就很清晰看到他的脸。”
“你当时知道,有人破坏车,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唐三毛呢?”
“我上去啦,找唐三毛,没找到,还问段专应,三毛的车坏了吗?能走吗?他还说没见人,车能开来肯定能开走。我一寻思,什么大的仇,应该不会死人吧。又急着买工具材料,路远赶时间就走了。要知道酿成这么大祸,我东西不买,钻车裆里,等到老,也得等到唐三毛呀?”
“除了见到段专应,还在学校见到谁?”
“给学生烧大伙的白菜帮子白小帮,镇里的电工红老虎冯虎都见过我。”贾甩帅确实有证人。
唐德仁组织一队年轻小伙架起支架,运用杠杆原理,已经把车打捞上来。车打捞前,在水下都看过了,车里车外都没有人。
其中一位警察认真查验之后报告,右后轮爆胎;后轮制动档确有一处存在剪断状,而且旁边还有两道未剪断的剪痕;其余为下坠时翻滚撞击山体变形。其它地方未发现明示人为处理过的痕迹。
张警官又对唐三毛核实了行踪,并有在场证人签字确认。
张警官拿着问询笔录,走到段专应跟前。“段专应同志,贾甩帅同志说的这些你看下。”
“这些事实,你认吗?”
“我认,我都认,确实是我剪的刹车轴。”昔日的校长面无血色仍旧跪在地上,看着离去的老婆回应着。
傻子那头发似乎是被大雨浇后的鸟窝,草鸡毛树叶什么都有,唯独看不见头发。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在这玩呀?”傻子也跟警察来到段专应身边,开口说话的语调是那么正常,毫无精神病的感觉。
“你认识他们吗?怎么叫爸爸妈妈?”张警官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认识。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傻子回答,仰起头傻笑着。
“段专应,你认识这个人吗?”张警官问跪在地上的小学校长。
“啊,铜镜,你怎么在这儿,怎么这个样子,爹找你好多年呀?”段专应拉起傻子左手胳膊,往上捋起袖子,看了看,确认了些什么。认出傻子,抱着这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男人,像抱个孩子似地大哭起来。
“这是我失踪多年的儿子段视贤,小名叫铜镜。”
“失踪多久了,什么时候失踪的,以前正常吗?”
“都是孽呀!都是孽。都是我的孽,我该死,我来还……”突然,段专应站起来大喊,疯跑起来。跑到石桥中央,一头扎下河去。
“快,快,快,救人。”好多种声音,异口同声。
可惜的是,那么多死法,段专应却选了一种最容易救起来的方法。此时的河里,还有十几条船正在搜救元来。不用明眼人看,都知道,此时,跳河一百个死不了。
很快,离他最近的小伙,将他像鱼鹰捉鱼一样干脆利落捞起。搞笑的是,还像毕竟真寻死的样子,入河之后,主动让自己的嘴巴鼻子都喝了大量的水,怒火攻心,人晕死过去了。
“爸爸,你去哪里,不要铜镜了吗?”
“爸爸,你怎么不说话?”
“去见见你的妹妹吧。”张警官为了确认傻子的身体,让大家帮忙带傻子去见救护车上的段淇贤。
这时,村医大鼻子已找来水,给傻子洗好脸,扎好满头的头发。
细心的张警官可能发觉得傻子左手臂膀上有什么特殊印记。让大鼻子把左臂洗净祼露在外。
救护车内,段淇贤正打着吊针点滴,输入了一会儿葡萄糖,各方面身体机能特征基本稳定。只听得外面一阵吵闹,并不知道他父亲投河之事。心态还是很平稳。骛地,看到跟前来的这个人,明显激动起来。
“弟弟,你去哪儿了,这么多年?”段淇贤一眼认出来了,还有手臂膀的花生形状红色胎记。
段淇贤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家里条件那么好,爹又给他娶了全县城最美的女孩子做媳妇,家里要什么有什么,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难道还是因为那件事吗?那件事,是家丑,我不能说。那件事,竟让好生生的弟弟变成傻子,二十岁结婚,次年就失踪了,到现在五六年。叹,这些年都怎么过的呀,才二十七岁,看起来四五十的人了。
“警察同志,我认识。他是我亲弟弟段视贤,小名铜镜,很确定。至于,他的精神怎么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只知道弟弟结婚第二年,与爸爸发生吵架,就失踪了。谢谢你们帮我找到弟弟。”段淇贤毕竟念过书,组织语言起来,很得体,逻辑也很清楚。
看来他是不愿意透露些什么重要信息,张警官想。不如人先带回去调查,让大家先散吧。可是又一想,元来,还没有搜救到,自事情发生至今,都两个半小时了,眼看天快黑了,晚上搜救打捞更困难。
正要走去,询问打捞方法,准备对事发区域如何如何搜索。突然,耳边想起声音。
“淇贤姐,你伤得怎么样?”一个青脆的声音。
“你是小辫子?我......没大碍。你长这么高了,成大姑娘了。”
“听说你十二岁小学毕业,就不上了?那时成绩可是第一呀,你还那么爱学习,大家都知道你的梦想是当白衣天使,为什么缀学呢?”
“为.....了.....他......”小辫子拉着手里的贾甩帅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