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啊?”一个8、9岁大小的清秀少年正好奇的望着苏落。
苏落撑开惺忪的双眼,想要起来,却感觉到浑身的酸痛。
那少年见状上前将他扶坐了起来。
“你是谁?我怎么在这?”苏落打量了一下这间有点破烂的泥土房,门口还有两个5、6岁大的小孩在向里面张望。
“我叫二蛋,是我们把你救回来的啊!”
“不对,还有一个人呢?我爷爷呢?他在哪?”苏落焦急的抓住那少年问道。
“啊~!好疼!。”
苏落松开手,继续迫切的问道:“他人呢,他在哪?”
“没有啊,那天雪下的比较小,我们从天作城回来,在路上就看到你一只脚露在外面趴在雪里,没发现还有其他人。”说着想到可能有老爷爷就在这大哥哥旁边,而因为雪大他们没注意,把老爷爷落在那里多半已经遇难了,那个少年声音越说越小。
“救我做什么呢?为什么要救我?”苏落哭泣着不断呼喊。
其实苏落心里怎能不明白,在那最后一段路的时候,他知道老管家已经走了,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放手,又或者在潜意识里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一切已让他心灰意冷,他决定向死神妥协,可是却被拒之门外。
那个少年见状有点不知所措,冲门口喊道:“小花,小蛋,快去喊老爷爷?”
门口两小孩刚要转身,就发现他们的爷爷已经来过来了。
一个50来岁衣服破破烂烂的老人家,旁边还跟着另外三个孩子,一个与清秀少年一般大小,另两个个子较高,一男一女看起来比苏落要略长两岁,其中女孩手里端着一碗热腾的白粥,里面还搭了点红薯。
“孩子,你醒了啊!这是怎么了?”老人家问道。
苍老和蔼的声音让苏落为之一振,停止了之前有点歇斯底里的哭泣,当抬头看清来人之后,沮丧失望交杂,撇过头擦掉眼泪,轻声道:“没什么。”
那个清秀少年马上小声说出了缘由。
“哎,孩子,先喝点粥吧!你都该有几天没吃东西了吧!”老人说道。女孩把粥送到床前。
“你们在哪里救我的?”苏落问道,回去虽不能让人起死回生,但总要把爷爷的尸首安放好,免得天晴了给一些个豺狼野豹糟蹋。
“这,唉!这场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大雪,把原本所有的道路都掩埋了,根本分不清哪是哪,再说从救起你之日算起,这已经快要第三天了,恐怕你爷爷。”老人劝道。见苏落难过的神情,老人醒悟,继续安慰道:“孩子,这生死有命,在那样恶劣的情况下,你能活下来,你爷爷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怎么还会怪责你没有做好他的身后事呢?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他会谅解你的。来,趁热把这粥喝了吧!好好活下去!”
说着老人端过床上的粥,亲自喂给苏落。苏落一边啜泣一边麻木的张嘴,不一会又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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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几日,苏落都在这里调养,他发现这是一个虽然贫苦却无比温暖的家,他会在心里面笑,却无法将自己融入其中,所以脸上一直保持着冷冷的表情。他打算恢复差不多的时候,便一个人悄悄的离开。
这日清晨天还没亮,他要趁大家还睡着的时候离开,因为他决定从今以后再也不要这种感情的负担,他发现他有点受不了那种离别的场面了。
苏落慢慢爬下几个人挤在一起的床,望着这几天下来已有点感情的几个孩子,苏落叹了口气,转身便要离开,忽又想到什么似的,从怀里拿出钱袋,从中摸出几枚金币自己留着,剩下的全放在了房间里的小桌子上,心里暗道:“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
苏落轻轻关上了门,呼出一口浊气,开始了自己一个人的远程。
不多久,天破晓。走了一段路之后,苏落才发现之前把很多东西都想的太简单了。他还没搞清楚这里到底属于哪个地界了,之前老管家说过封之国在北方,而靠近点的南天城在东面,他该到底该往哪边走好呢?
就在苏落纠结该如何抉择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异响。
“谁?”,苏落惊讶的发现那个叫二蛋的清秀少年居然一直跟着他,“你,你这么会在这?”
“哥哥,早啊!嘿嘿。”被发现了的二蛋有点不好意思的在那傻笑。
“你跟着我做什么啊?”苏落问道。
“哥哥,我不想待在老爷爷那了,我想去外面看看。”
苏落感觉脑子有点懵,自己离开,怎么这个小家伙居然也跟着跑出来了。
“回去,你突然离开你爷爷会担心的。”
“不回去,他不是我亲爷爷,我是个孤儿,原本一直在南天城乞讨为生,几个月前爷爷看我可怜才把我带回家的,可是,可是,我现在不想跟着他们了,哥哥,我跟你走,好不好。”二蛋可怜兮兮的说道。
“我本来就是孤儿,无家可归的,我这样偷偷跑出来,老爷爷一定不要我了,你再不让我跟着,这个冬天怕就是二蛋最后的一个冬天了。”二蛋说着小眼眶就红了,人见人怜。
苏落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情况,就在苏落有点愣神的时候。二蛋这边见苏落半天没有反应,刚还泪眼婆娑的,马上又换成一副“卑躬屈膝”的献媚模样。
“哥哥,你看我带了什么?”说着,二蛋从后面背的一个小包里面拿出了几个窝头,还有红薯。“嘿嘿,我就知道哥一定没带路上的干粮,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
“还有啊,哥,我对这一带比较熟悉哦,你要去哪边?我都可以带路的。”
“我还会端茶倒水,洗衣做饭也样样行的。”
二蛋一炮接一炮的轰炸着苏落的防线。
苏落觉的被眼前这个小孩说的有点晕乎,他隐隐感觉这里面好像哪里不对,可是一下子又说不上来,便只好再次问道:“你是孤儿?”
“是的,哥哥,你想想啊,老爷爷一个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小孩啊,除了年龄最大的大哥哥以外,都是爷爷收留的这附近的孤儿。”二蛋十分诚恳的说道。
这么一说,苏落回想到还真是,那几个小孩的模样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你这么突然走了,老爷爷知道嘛?”苏落有点放心不下这个。
“我,这个,我给他们留了字条呢!”二蛋有点心虚的说道,他就用木炭在墙上画了一个小人,然后又画了两个小人手牵手,再补上一个门,打了个箭头,最后在一个心上画了个叉,在他的意思里就是表示“我和那个哥哥一起走了,不用担心”。
在苏落的印象里,除了5岁以下的小屁孩,都是会写字认字的,所以也没多想。
“好吧。”苏落默许了二蛋的请求。这段时间发生的很多事,虽然让他更加坚强、冷静,但在心底,再冰冷的人也会害怕孤单吧!
“哥哥,你这是同意了嘛?”二蛋有点忐忑的问道。
苏落没理他,继续了之前前进的步伐。
二蛋在后面跟着,见苏落并没有赶他,他终于放心了。
“嘿嘿,哥哥,你肚子饿了吧?这是窝头。”
“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南天城嘛?南天城走这边啊!”
苏落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走啊?”
“因为”二蛋傻傻的笑了起来。
“我觉的哥哥是个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