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徐经纬先回过神来,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不顾头顶刺眼的阳光,扭头看着眼前这栋高耸如云的大厦。
这栋经纬大厦,是徐经纬三年前夺来的,也是往日里是最让他骄傲的战利品。
可如今,也许再过几个小时,这栋大厦就要归他人所有了。
徐经纬脚步踉跄的往大厦走去,看着他那呆滞无神双眼,原本在大厦门口围观的众人哄的退让开来,如同在避让一个瘟疫。
徐经纬毫不在意,他一路走进大厅,进入电梯,跟着电梯一路来到了顶楼。
他推开天台的消防门,顶着外面亮堂的日光,与夹杂着暑意的微风,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来到天台的女墙边,徐经纬的眼里才微微恢复了一点神采。
他看着楼下那川流不息的车河,想到自己蝇营狗苟大半辈子,昧着良心做了多少事,才有如今的地位。
可现在,却因为一个年轻的一句话,一朝成空。
他哀叹道:“可笑啊,可悲啊,半生营苟,竟不抵一言啊。”
感叹完,这位昔日的富豪,居然纵身一跃,从这高耸如云的大厦顶楼,飞身跳了下去。
这不是徐经纬不怕死,是因为他自己明白,他这些年做过的恶事太多。
一旦起破产变成一个穷鬼,那往日的仇家肯定会一个个的寻上门来。
只有这样终身一跃,他才能死的体面和不受罪。
此时在楼下围观的人群还未散去,徐志宏也还瘫在原地没回过神,直到一个巨物砸到他的前方不远处,发出一声沉闷而巨大的响声。
“砰。”伴随着这声闷响,周围是无数的惊呼声。
“天呐,有人跳楼啊,赶紧报官啊。”
“卧槽,真的是个人,该不会是徐经纬吧?”
“我的天,说不定还真是。”
在众人慌乱的惊呼中,徐志宏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爸,爸,是我害了你啊……”
另一边,肖一凡此时却是神清气爽,他微笑着对开车的年轻人道:“鹤鸣哥,这次麻烦你了。”
开车的年轻人带着一副金边眼镜,一张脸看上去有些腼腆,但在云海却也轻易没人敢小看他,因为他是楚慕雄的大秘书。
“少爷这是哪里话,您吩咐我做事是应该的。”李鹤鸣脸色带着笑,十分恭敬的说到。
但肖一凡却是觉得这语气有些刺耳,他两可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玩伴,“鹤鸣哥,咱两从摇篮里就在一起玩,就算这几年没怎么联系,也不至于对我这么客气吧。”
这话让李鹤鸣脸上的笑意更胜,仿佛是回忆起了儿时那些趣事,但口中却是固执的说道:“少爷,如今不是往日,您是少爷,我不能乱了规矩。”
见肖一凡还要劝说,李鹤鸣无奈道:“一凡,你就饶了我吧,如今楚先生带我在身边,我总不能让人说我一点礼数都没有吧。”
肖一凡也没办法了,现在的确不是儿时了,作为楚慕雄的秘书,李鹤鸣的确需要时时刻刻注意着。
“哎……”肖一凡叹了口气,摇着头道:“那随便你吧,我就是觉得这样太生分了。”
李鹤鸣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少爷,既然我们这次出手打到了徐家父子,那经纬集团的产业……?”
“那些我不管,也还管不着,你自己看着办吧。”肖一凡说着,探头看了一眼汽车中控台上的时间,拍着大腿道:“哎呀,怎么都四点了,你赶紧绕下路,去趟菜市场,等会完了就没新鲜的虾了。”
李鹤鸣从后视镜看着后座的肖一凡,一时竟然无话可说,咱们说的可是价值上亿的产业,全云海的虾加起来,也值不起这个价啊。
一路按照肖一凡指的路,来到林羽然家旁的一家菜市场,李鹤鸣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在这污水横流腥气冲鼻的地方逛了起来。
等到肖一凡一番熟练的讨价还价,买到合心意的虾后,李鹤鸣才再次问道:“少爷,那和林家相关的产业,是否要移交给他们?”
“给林家干嘛?”肖一凡扭头,撇着嘴道:“别给他们,林家那群男人,没几个好东西。”
“好的,那其他的呢?”
“哎呀,我都说了,现在还轮不到我来管,你要实在拿不定主意,就回去问你老板去。”
肖一凡说着,就转过身,摆手道:“我这边没两步路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你说的那些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可……”等到肖一凡走远了,李鹤鸣才揉着额角,无比头疼的自言自语道:“可家主说的是,让你来拿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