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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冉和白朝在这儿一待就是五十年。那些凡人们生老病死,从孩童长到白发老人,从出生到死亡,在烟洲,与他们较好的朋友也一个又一个离开,朋友的孩儿嫌弃这地儿太寒碜,纷纷跑到京都长陈。
这五十年,为了不让他们怀疑,前十年,他们就光明正大地给他们看病,到了第二个十年,白朝和惜冉开始蒙上一层白纱,到了后三十年,他们用剩下的钱买了个当铺,带着斗笠,隔着白色纱帘给他们看病。
白朝,他仁慈又明暗分明,温柔却不失尊严,善良又不失聪明。他就是四百多年前的那只仙凤,人人都羡慕的云泽二少主。他修灵术,却喜好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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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一年中的谷雨,今年的谷雨是白朝三百七十七岁的生日,寅时将至,天上启明星升起,见白朝的房间里未亮灯,惜冉便蹑手蹑脚地离开,去了街市。
虽然夜市还未散,但这个时辰,人少得很,差不多都是为早市而来的。街上还挂着串串灯笼,惜冉买了几串糖葫芦,逛了半天。她为表“养育之恩”,躲进山中的樱花林中,修练了半天,修习了另一种奇术,将寒蝶炼化去了法力,达到了不伤人,装在笼子里。
中午下了一个时辰的雨,但并不影响午后的晴朗。等她再回到街上买完东西,收拾好后,已到了黄昏。想到晚上有一片蝴蝶林,就傻乐,兴冲冲地回家,还未进家门,她便大喊:“二枫!”
推门一看,却看到了一个“惊喜”,惜冉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呆呆地愣住了。
院子里挤满了人,中间有个穿着端庄的中年妇人,那妇人便是云泽家母蓝苔,云泽二公子的亲生母亲,也是上古仙人的五弟子之一,蓝苔旁边站着一个少年,那少年便是二枫的药童眠书,那惜冉的眼睛望了了半天也没见到二枫,心生疑惑。
她略微胆怯地问道:“你们是……谁?”
蓝苔穿着端庄,富贵堂皇,旁边的眠书穿着简单不失华丽。蓝苔回过头来,满脸怒恨地瞪着惜冉,连旁边的眠书都趾高气扬。
惜冉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二枫曾说过,蓝苔一直在寻找他,可能要关上个二十几年,三十几年的。
蓝苔道:“书儿,告诉他她。”
“咳咳,听好,我们是……”
“我管你是谁?二枫呢?”
“嗳,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话还没说完呢?”
“这是我家,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惜冉又瞥到有几个仙侍在摘院子里那樱花,樱花树可是惜冉和二枫一同养大了,见了,肚子里生出一股子气,指着他们吼道:“害!你们这顽儿,还糟蹋我花,不是,你们谁啊?”
“你,听好,本人眠书,这位是云泽家母蓝姑姑,也就是少主的母上,至于少主在哪,这不是你该问的。”
惜冉寻思:眠书,二枫的药童。他的药童怎么会这样?是眠书出卖的小药仙的地点?
惜冉有点耐不住性子了,最后一遍问道:“白朝,在哪?”
“少主当然是回云泽了,不过要被关上三十多年。”
她紧握着拳,忍住愤怒,见眠书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实在是惹人厌恶。
惜冉尝试着继续谈判,说道:“蓝姑姑,今日可是谷雨,您二儿子的三百七十七生日,最好把他放出来。”
蓝苔更加恼怒了,脸上肌肉扭动着,气的通红,怒吼道:“放肆!你这狐媚妖子,我儿不需你管,你带我儿藏于凡间五十年,误导我儿,还过得如此寒酸!还有,我只有朝儿一个儿子,若你再说朝儿是我二儿子,就修怪我无情!”
只有白朝一个儿子?这个人不简单啊,不认大儿子吗?
“噗!”一时分心,惜冉竟然受了眠书一掌,喷出了口血。见他们实在是过分,她眼里散发淡淡蓝色长光,双手慢慢抬起,召出万只寒蝶,冲向他们,没想到的他们居然开了结界,寒蝶根本碰不到他们。
眠书慌得脸都青了,额头上冒着冷汗,还在装作淡定的样子,喊道:“没本事,我就就一个普攻,你直接原地开大啊。”
惜冉又一挥手,从腰间拔出霜寒扇,将扇子向前一挥,施法召蝶,寒气冻住了结界,半晌便炸了。
他们双眼诈出,全都紧皱眉头,拔出剑指向惜冉,她眼里的光渐渐地消失了,无力地倚在门框。
蓝苔咬着牙,恨不得用眼神把她吞了,见她虚弱无力,顺手拔出头上的簪子,用尽狠劲向惜冉扎去,打过去一道白光,惜冉还未来得及防护,眼看就要打到身上了,一道白色的屏障挡住了那法力,众人都惊大了眼珠,不敢相信,眼里更加愤怒,眠书喊道:“少主的箐灵怎么在你这!非夫妻不送,怎么在你这!”
五十年前,白朝见惜冉头上就一根发带很是空荡,便去街上想寻一根发簪,逛了一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这世尘上的簪子过于平凡俗气,干脆把自己的箐灵送给她了。
惜冉从袖子里拿出箐灵,簪到头上,故意挑衅地说道:“原来这叫箐灵啊,我还以为这么好看的簪子就叫白玉簪呢?”
很明显,眠书脸色通红,满眼怒火,紧握着拳,手上的青筋可见,吼道:“你可知少主有婚约在身,箐灵本是上古仙人之徒之女的。”
惜冉小声嘟囔道:“什么仙人之徒,小爷我师父也是仙人之徒。”
他拔剑朝惜冉刺来,霜寒扇形成个蓝色屏障,挡住了他的剑,惜冉又召着寒蝶,向他飞去,寒蝶还在纷纷向众人纷扰。那些仙家子弟都被寒蝶割伤了,他们的血滴在泥土里,地上瞬间开出几朵朵小花,惜冉看着地上这些血迹,眼里慢慢变得通红,头也疼了起来,感到一阵晕眩,待她深呼一口气,便镇定了下来。眠书也被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