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老鼠在角落里打着架。方阿狗躺在地上,她的面色苍白,腹间的伤口渗着血。
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满脸写着得意地看着她。
那女人揽袖轻笑:“邹之雪?呵,你还当自己是王妃啊!醒醒吧,你就是一个谁给钱就可以用的贱狗!你只配杀人。”
说着女人笑地更嚣张:“瞧她那要死不死的贱样,看得本宫真是厌恶极了。林公公,动鞭子,别忘上盐水。”
一想到她夺走原本属于她的生活,方思思就恨得牙痒痒。要不是元帝要留着她换兵权,自己真想现在杀了她!
随着鞭子一声声落下,地上的方阿狗身上,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可纵使身上再疼,哪怕皮开肉绽,方阿狗也一声不吭。
见方阿狗没了动静,方思思掏出帕子,捂着鼻子,不耐烦地抬头:“泼盐水。手脚注意些,莫要让脏东西贱着本宫的脚。”
林公公领命,将一大桶掺了辣椒粉的盐水,直接泼满方阿狗的全身。
方阿狗被难以忍受的蜇痛,一下子就疼醒了。此刻的她,就像是赤身躺在针板上,被上万根针刺着。
所有的伤口,都被辣椒粉焦灼地烧着。此刻已然是初秋,水泼在身上又冰凉彻骨。冰火交替,此刻她只觉得生不如死。
看着她奄奄一息,方思思上前,满脸嫌弃地看着她:“本宫的好姐姐,你可曾后悔当日没一剑杀了本宫。本来,只要你答应本宫做了侧王妃,你我姐妹相安无事。如今,本宫被逼的进宫用自由,换取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狰狞的笑容绽放在这张精致的脸上,越发显得方思思可怕:“现在,你也应该愿意为陛下做事了吧。你也应该像本宫一样,出卖自己的一切。”
方阿狗勉强扯出冷笑,挣扎着抬起头,朝方思思啐了一口血:“除非我死!”
血染红了方思思的百里裙,方思思看着自己的裙子,大怒:“你,你这个贱人,弄脏了本宫最爱的裙子。本宫要你的命!”
“慢着,谁让你们动刑的。她这样,还怎么为朕办事。”低沉的声音,与这充斥着血腥味的牢房里,显得格格不入。
身着九爪龙袍,元帝负手看着眼前不肯低头的她。他忽然明白,当初仲易为何会看上她。
元帝蹲下身,伸手捏起她的下巴,笑地温柔:“你可想好了,你不肯就是死。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仲易了!”
方阿狗别过头去,不想让元帝看到自己眼中的落寞:“不用多费唇舌。”
方阿狗闭眸,一想到会与仲易生死相隔,她心里就止不住地疼。
见方阿狗不领情,元帝起身:“朕,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愿意背叛仲易,为朕办事,朕就还你自由。”
见她仍旧不肯,元帝失去耐性,转身道:“既是如此,她便对朕无用。大周前四的杀手,杀了有些可惜。来人呐,废掉她的右手!朕要她再也拿不了剑!”
听到这话,方阿狗猛的睁眸,双眼写满惊恐。
她挣扎着拼命往后退:“不,求你,不要......”
两个公公见状,一个抓着她的肩。一个抄起细刀,一刀下去,她的右手手腕处鲜血淋漓。
“啊!不要啊。”早已千疮百孔的方阿狗,在这一刻,终于撑不住泪流满面。
夺取她昔日最引以为傲,曾经为之谋生的东西,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残忍。
“给本王放开她!”仲易大喝一声,上前打横抱起,已说不出话的方阿狗。
龚至和卓明带着人,早先元帝一步,控制住了几个公公和两个妃子。
能把刀架在当今皇帝的勃颈上,这事也就仲易敢做的出了。
顺着方阿狗的眼神看过去,仲易看着还在滴血的右手,心骤地一疼。他的小侄子,竟这般残忍地对待她。
仲易抬头,四目相对,元帝只从他的眼中看到,熊熊燃烧的怒火和掩不住的杀气。
听着仲易远去的脚步声,元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终于,终于惹怒他这个小皇叔了,他终于愿意和自己好好斗一把了。
蜷缩在他怀中,方阿狗沉沉地睡去。
再醒来,已是五天后。
仲易已然请了最好的大夫,用方思思的手筋,帮方阿狗续上。
“主子醒了,卓明,快,去书房通知王爷。”
侍女桑竹甚是高兴,一手拿着软枕,一手扶起方阿狗。
端起还冒着热气的人参补汤,就要喂她喝。
方阿狗才刚喝一口,仲易就赶来赶走桑竹,自己接过汤碗亲自喂她。
方阿狗低头,看向自己包着白布的手。
仲易宠溺地笑了笑:“你放心,手筋已经给你续上。就是这几日你的右手不能用力。至于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
仲易抬手,撩起她额间的碎发:“别的事你不用管,只管把身子养好。”
看着眼前柔情满怀的仲易,方阿狗苦涩的心,像是被蜂蜜灌溉般甜。
“我知道,你会来的。”听到她的话,仲易眼中浮现愧疚:“是本王的错,本王来迟了,才让你受了这么些苦。”
方阿狗摇了摇头:“无妨”。
用了药膳,方阿狗闭眸小憩。
梦里,她回到了三年前,改变她命运的那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