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点半,打开手机,短信铃声响器起,按键一看,大喜过望,竟是荆华的短信,我屏着呼吸读起来:谁也不需要忘记谁,或记得谁,有些许美丽的回忆会给本就痛苦的人生增添几分色彩,深埋心底祝福彼此,这样足亦。另:爸爸妈妈的短信请老师理解,谅解,但不要曲解。你也是为人父母者,应当懂得父母的心情。
我一面为荆华回信高兴,一方面仍然为她担心。如何承担一个男人的担当,如何为她排解,我现在是鞭长莫及,又不能在电话里长谈。舍身处地地想一想,谁长期处于那种境况下,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想到荆华在压力下还为我着想,我不能自已,强烈的爱意电流一样穿过我的心房。
人不能光为自己活着,人是要关爱家人,关心朋友,但是,人也不能光为父母活着,人不能光为别人活着,人不能光为困难活着,人不能光为金钱活着,人不能光为苦闷活着,人不能光为委屈活着,人不能光为失意活着,人不能光为不平活着,人不能光为将来活着,人不能光为看不到的东西活着。
我想把这些想法发给荆华,可惜太长了,只好发给她一首歌,《无言的结局》:
曾经对你说过这是个无言的结局,
随着那岁月淡淡而去。
我曾经说过有一天我会离开你,
脸上不会流泪滴。
那天,你妈妈曾说到《无言的结局》,发给你不是为了埋怨或者推脱责任。你妈妈说的对,这是很多相爱之人的结局,也是我们的结局。当然也是不错的结局。
不一会儿,电话响了。我一看竟然是荆华的号码。赶快打开接听,喂——连老师好!是荆华那熟悉而温柔的甜甜的声音,一股强烈的思念顿时涌上来,涌遍我的全身。数不清的幸福记忆立刻翻滚在脑海里——必胜客西餐馆荆华刮出10元奖的笑容,雨中突然冲上1路公交车的身影,精心整理幸运竹的专注神情,诉说母亲病情时又爱又愁的痛惜眼神,在串串香小摊前挑选美食的调皮样子,对我恶作剧之后呵呵頻笑模样,和我斗嘴时屡屡得胜的动人眉目,还有她那迷人的眼睛,诱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白皙的双腮,雪白的宝贝……还有那环绕过我的腰身的小手,轻轻揉搓过我的脖颈的小手,指着我发笑发傻发嗲的小手,搂抱过我的头发的小手。
喂——连老师你怎么了?荆华的磁性声音传过来。我连忙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说,是的是的,你好你好。我接着解释道,我感到太突然了,太……荆华说,怎么突然?老师不就是想听到我的声音吗?是不是已经失望了,绝望了,所以才会觉得突然,所以才……后来荆华说的什么我都记不得了,或者说当时就没有听清楚。只是一味地“啊啊”着。
夜里,荆华自然而然走进梦中。脸上挂着一抹开心的笑容,洁白的牙齿像镀了一层铂金,亮闪闪的。眼睛,不,那两扇窗户全部打开了,满腔热情的面对着我,意味深长地审视着我。
早晨起床的时候,才发现枕巾上湿了好大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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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6日—竹在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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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那瓶水竹抱回家了。
物是人非,竹在人去。
当晚,控制不住万般思念,我给荆华发去一条好不煽情的短信:我把水竹搬回家了。花瓶是你买的,水竹是你养的。十株,是十全十美吧。我怕见又想见,不忍送人,这样我可以天天跟水竹聊天。水竹似你,你是水竹,愿它枝繁叶茂,愿你青春永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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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7日—浮影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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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路上,我刚打开手机,一条短信就跳了出来,是荆华的:我很好,你不用这样,我只是放假回家了啊,照顾好自己。
荆华送妈妈回家,在家照顾妈妈,尽一个女儿的孝心,本是情理之中的事。我之所以耿耿于怀,是因为7月11号的告别,言辞决绝的告别,态度强硬的告别,差点置我于死地的告别。如果真像荆华所说“我只是放假回家了啊”,我何至于那么痛不欲生。
何况荆华爸爸妈妈的短信极有道理,我信服佩服心悦诚服,我除了理解还能说什么呢。
按说,像我这样走过大半个人生之路的人,已经阅尽人间春色尝遍人间苦辣酸甜的人,哭也哭过笑也笑过骂也骂过的人,被抛弃过也抛弃过别人的人,无数次被骗被侮被害被戏被当作猴耍的人,对男女感情早就麻木了,为什么这一次会陷得如此深又不能自拔呢?
想着这些,我就按照一首歌的曲调,哼唱出了自编的歌词:
一生告别了多少人
只有你很难说再见
大半生舍弃过多少感情
对你的思念却永存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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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到严良律师那看到判决书,我胜诉了。但我要求还款10万元,判决只有6万元。严良说,你是吃亏了,但你把一些重要证据给了被告,能追回6万就不错了。说不定被告要上诉。
从他在法庭上的表现看,他不会轻易认输。
一审费用3000元,我交给严良。我想问问,二审,三审,或者更多的审判,每一审还要交费吗?但我没问。我不想影响律师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