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2点,手机短信来了,一看竟是荆华的:
我回来了。等忙完了,再联系你。
不是说请假了要晚回吗?怎么就?管她呢,我立即回短信:把银行卡号发给我,打给你一万元学费。
发这条短信时,我把昨天石山虎所讲的天大的3个案情忘得一干二净,把对荆华的猜疑忘得一干二净,把对荆华爸爸妈妈的承诺也忘得干干净净。只想着我应该帮助她,毫无理由地帮助她,毫无保留地帮助她。
回信:不用了,心意领了。我妈妈过几天就打过来了。
我回信坚定地表示:别推辞了,我说过的话就要兑现。
回信:那么大方啊,谢谢。
就当是你打工的奖励吧。
我没做什么啊,还奖励?
那就当是我的感谢吧。
荆华斥之以鼻,还感谢,我惹你生了那么多气,带给你那么多伤害。
但毕竟给过我一些刻骨铭心的美好,从来未曾经历过的美好,千金难买的美好。
只要老师不记恨,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可以不见我,学费一定收下。
回信:没说不见你啊,现在我还有事,以后再联系吧。
荆华回来就联系我,找时间见面,我想会有两种结果。一是当作一般朋友或师生关系交往;二是重归于好。
如果是第一种,我也坦然。因为7.11已经有过一次了断了,一个多月来,我经历了痛苦挣扎,慢慢走出苦恋深渊。如果是第二种呢?我摇摇头,那种可能几乎没有。但以荆华的性格,也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的。
正在校对书稿的吴梅看着我,连老师,有什么好事啊,这么高兴?
我说,天机不可泄露。
吴梅笑了,但愿连老师天天都有好心情。
我说,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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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9日—近陌难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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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2点50分,我来到广场一路车站等候。这是荆华选择的见面地点,我说要给她带几本书。
电话响了,荆华说她在一路车站对面的天山摄影店。我赶到那里,没看到她,站在台阶上四下张望,也没有。搞什么名堂?电话响了,我说我就在你说的天山摄影店门口,可惜没看到你啊?
就来就来。过了几分钟,从马路对面走过来,穿一件黑色体恤衫,蓝色牛仔裤。看到我,毫无表情地问,书呢?好像见我就是为了要书一样,真叫人窝心。可我还要装着很高兴的样子,到广场找个水泥凳子坐一会吧,说着就往广场走去。
荆华像个陌生人一样,眼睛看着远方,眼神茫然四顾。
我只能无话找话,你妈妈的病好些了吧?
还是那样。哎——不知道还要花多少钱?
我知道这不是劝的事,但还是要劝,别想那么多了,坦然面对吧。
你说得轻巧,不想行吗?十一放假,我就去拾棉花去,挣点学费。
我连忙制止,打住打住,拾棉花的事不要想了。我说了学费我给,一万元够不够?
她仍然不看我,为什么用你的钱?我用什么还你的情?
我笑了,心想这不是过去说好的吗,你当然好还了,就看你想不想还了。心里想的我不能说,我说的是,还什么还,无需还的,就当我赞助或者捐助吧。
荆华说,我去拾棉花,不光要挣学费,还可以接触社会,了解民情。
我说,你可以和我过不去,但不要和钱过不去。学费的事就这样定了,什么时候交啊,我准备好,你来取。
她低下头,没再推辞。
我说快中午了,一块吃饭去吧。
不行。她说,我还有事,改天吧。我得回学校了,我,以后工作了会报答你的。说完站起来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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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30日—相约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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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备好一万元现金,约荆华又来到人民广场。荆华仍然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慢慢来到我身边坐下,说,我真不想欠你太多,我用什么还啊。
我说,不管你怎样想我,我说过的话一定要兑现的。你是好女孩,我喜欢,我甘心情愿为你做任何事情。我不会再对你提什么要求的,我这么大年龄,有家有儿女,不应该再奢望你什么,你放心吧。如果今后有什么文秘工作,我还会找你的。文秘工作总比到酒店端盘子洗碗好一些吧,总比站在大街上发小广告好吧。
荆华抬起头,我愿意做的,只要有事就叫我吧。
其实我知道,这不过是我的客气话,以后我这里不可能有什么文秘工作了,这本《XJ霓裳》编辑完毕,别的专题书稿我不准备再接手了。因为编辑《XJ霓裳》书稿,我才要找人帮忙,才认识了荆华,才演绎了一个月的风花雪月的死去活来,才叫我经受了一次情感的炼狱。我不会也不想再那样备受折磨了。
我把钱交给荆华,说,你就安心学习吧,以后我不会再联系你,也不会发那么多短信了。
荆华把钱装进手提袋里,问我,XC去了吗?
最近可能要去。我,一直在等你。
我不可能去的,过去我曾经给你说过的。原因吗,一是马上开学,二是我妈妈,有可能很快再来住院治疗。
你这样想很对,好好陪陪妈妈,尽尽一个女儿的孝心。
我会的。我还有事,要回学校了,祝你到XC玩得开心。
又是有事,还没开学,一个学生会有多少事呢?除非,我忽然想起石山虎讲的那些案例,难道?
回工作室的路上,收到荆华的短信:我不知道怎么感谢才能表达此刻的心情,我将来一定会报答你的,一定!
我苦笑,知道这都是客气话,这种承诺荆华不知说过多少次了,如果真要求她回报,我就不会给她了。给她,只是求得我自己心里的安静和平衡。想了想,我还是回了短信:
人生苦短,热爱生活。
钱多钱少,快活生活。
酸甜苦辣,享受生活。
风风雨雨,自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