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源世界,一个气掌乾坤的玄幻大陆,此间之人可掌源修道,凌驾万物之上。万族纷争,皇朝争霸,而偏居一隅的泥丸之地夏武皇朝中诞生出这样一名十分不起眼的白衣少年,少年凭借着强大的毅力,执着的信念,手掌残剑力挽狂澜,于大势将倾之际脱颖而出,成就无上剑道……
夏武皇朝,江浙行省的东阳郡。
境内一处狭小的私塾中传来了几声郎朗的读书声,童音糯糯,回音荡荡,给幽静的院内平添几分蓬勃向上的积极气氛。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身穿古板蓝色教袍的教书先生神情庄重而又严肃的徘徊在教室里面,一手捧书一字一句的带领台下的学生们朗诵起来。
而在众人毫无察觉的窗外,正有一名贫苦少年支起下巴津津有味的趴在窗沿上面聆听着他们的朗读声。
少年陈蛰,十五岁,金桥镇人士。因家道中落,一贫如洗,就连上学的学费都支付不起,只能够站在窗外默默的跟这一帮富家子弟一起听课。
“你们看陈大虫又来了!”屋内顿时因为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而响起一片戏虐的嘲笑声。
一名头戴锦帽的马褂少年匆匆瞥向窗外,正好瞧见陈蛰神情木讷,眼神痴懵的趴在窗沿上,显然是讲述的课文晦涩难懂,听得他云里雾里的,思想遨游太虚去了。
“真得!你们快看大虫哥都听傻了。”另一名七八岁脑后悬着一根长辫的稚童朗声大笑道。
“陈大虫”这个外号的由来或许还要从陈蛰刚来到私塾说起,当初一群孩子嬉闹打赌,陈蛰无奈应下,可最后在写自己的名字上面却犯了难,“蛰”字难写,他丢三落四的给落掉了上半部分,最后歪七扭八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陈虫”。
哄堂大笑!
他的外号由此得来。
教书先生推了推掉落到鼻梁上的复古小眼镜顺着众人的目光转头看去。
苏镜堂,金桥镇十里八乡唯一的一名私塾先生,德高望重,在小镇上开办教学私塾已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资历深厚毋庸置疑。
“原来是陈蛰啊……今天的课你听得如何?”苏镜堂不苟言笑,却很平易近人。
想当初这帮骄横的学生可是一再的反对陈蛰在外面旁听,后来还是苏镜堂排除重难的挽留他,这才有了现在的情景。
陈蛰听见苏镜堂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见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挠挠头不失礼貌的尴尬笑道:“苏先生,今天的课……我听得有些吃力……所以出神了……”
“哈哈……”
一群孩子嬉笑着,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陈蛰,似乎接下来的情景都已经浮现在他们的脑海里面。陈蛰会遭到苏镜堂的严厉批评。
可预料之中的事情并未出现。
苏镜堂扬起额头,面庞十分平静道:“没事,毕竟你底子弱,刚刚学习起来总会有许多疑惑不解的地方,课后你可过来,我替你解疑。”
说罢便再一次捧起放下的书籍。
陈蛰轻轻点头,他并不想因为自己而长时间的打搅苏先生的授课,可是那几个顽皮好动的孩子似乎对于上课很反感,每一次都有新奇的方法来打断苏镜堂的讲课,而陈蛰的一举一动恰恰变成了他们的焦点。
“咳咳……孩子们,将书本翻到第四十五页,接下来我们要讲的是世界说。”苏镜堂重咳两声示意,希望能够将那帮顽劣孩子的注意力给带回到书本上面。
“诶诶——”
一群孩子本以为能够有好戏看,可换来的是继续上课,不由无病痛呻吟的呐喊着,发着牢骚还要识趣的打开书本,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先生是出了名的管教严。
啪……
一把戒尺响亮的落在讲台上,苏镜堂皱着眉头严肃道:“课堂上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孩子们见状,唰的一下脸色大变,神情一惊马上就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多吭一声,他们都是领教过这把戒尺的厉害的。
直到课堂上鸦雀无声,苏镜堂这才微微舒展紧皱的眉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接下来的讲课。
“我们置身的天源世界本就是一个十分精彩的世界,妖怪横行,皇朝兴衰,万族林立,都离不开一种神秘的力量——源气,它是组成整个天源世界的基础,也是一种超乎平凡的力量,能够成为一名源气士是多少人的梦想,就连老师年少的时候也不例外……”
“源气?!!”
陈蛰一边听,一边在大脑里面开始幻想起苏镜堂所说的一切。直到渐渐入了神,乃至一节课早已经结束,他都没有从那种意境之中走出来。
“好一个大气磅礴的世界啊!”陈蛰收回心神,双眼中流露出一丝的期盼之色,被生活困在金桥镇上的少年,犹如一只身不由己的笼中雀,对外面的精彩世界充满了向往与渴望。
待得所有的孩子都走完,苏镜堂才回过头看见陈蛰还趴在窗户上面,于是乎走上前问道:“陈蛰你没事吧?”
“苏先生……我没事!”陈蛰悻悻回道。一溜烟就跑出庭院朝外面奔去。
“唉!~这小子……”苏镜堂摇了摇头,有些琢磨不透的叹息道。
——
锦江溪大桥洞下,粗布短衣的少年撸起裤腿和袖子,神情专注的看向清澈见底的溪流之下,此刻那里有一条巴掌大小的鲫鱼在埋头吃食。
陈蛰手中握着一把自制的简陋鱼竿,鱼竿上有一条薄如发丝的细线,这是他从镇上裁缝铺中讨要了好久才得到的一根丝线,丝线末尾系着一个由银针打造的钩子,一条灰白色的鲫鱼正在水中摇尾,试探性的咬饵。
“想骗我?没门儿!”
经验老道的陈蛰不再像刚开始钓鱼一样那么的天真,他知道这些溪鱼都狡猾多端的很,绝对不会轻易的上钩,只有强大的耐心才能够成功将它们捕获上岸。
眼看那条鲫鱼耐不住性子就要咬钩了,突如其来的一块石头打在水面上,飞溅起一片大水花。
等到水花落尽,涟漪荡漾,再凝神看去那条鲫鱼的身影早已不见踪影。
陈蛰暗骂一声:“该死!”
于是乎十分气恼的抬头望去,岸边有一个高高壮壮的黑衣少年举着另一块石头还想丢过来。
陈蛰松了松挑起的眉头,他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金桥镇上出了名的孩子王李贺,当初若不是被他惹恼了,陈蛰也不会跟他们一群混混互殴在一起。从未打过架的陈蛰居然硬生生靠着一股顽强不屈的小强精神,磨去了他们的锋芒,最后连心性高傲的李贺都彻底的蛰伏了。
那天他们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同为孤儿的两人似乎惺惺相惜了起来。
“陈大虫,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钓鱼,钓鱼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跟着小爷我做事,包你吃香的喝辣的!”李贺随手丢出另一块石头,望着水面溅起的水花笑道:“兴许小爷一高兴还能封你个左右手什么的……”
“我说李贺你别一天天的做白日梦,尤其是你的将军梦!就你那几招三脚猫的功夫,连我都打不过!”陈蛰甩竿淡淡笑道。
“你……”
李贺哑口,当初他确实没打赢陈蛰,但是他也并没有输。两人争锋相对,势均力敌。
“算了,劝你怎么多次,我也不在乎!”
李贺说完,便是来到陈蛰旁边安静的坐下,他很不解,为什么钓鱼这样一件十分无趣的事情还有人喜欢做,乐意去做。
“真是搞不懂你这个人!无趣!”李贺长身而起,双手靠在脑后,嘴唇微动,吹着口哨潇洒的走开了。
在钓鱼这件事情上,陈蛰从未想过它有趣,只是将它当成一种生计的手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