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静怡倏然间跌倒的刹那,她幻觉自己终于有了“归宿”,那圣洁的大地之母,总算给她的女儿一个贴身贴心的抚慰。静怡匍匐在大地母亲的怀里,好一会舒心。她终于哭了,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涌流,她在心里骂道:狗男人,一对狗男女。我,我恨……
她哭得是那样的伤心,她把委屈的泪水淋漓尽致地洒向大地之母的“衣襟”,在大地之母的怀抱里,她再也不需要掩饰自己。虚荣的、羞耻的、愤怒的、爱着的、恨着的,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用泪水来替代,来倾诉……
在这冰雨凝结的大地,寒潮袭人的夜晚,除了沙沙作响的冰雨,这个世界没有了灵动的活物,就是那昏暗的路灯,也失去了往日闪烁的灵韵。尽管那嘤嘤饮泣的声息,是那样的压抑和微弱。然而,它在易程那里,却不亚于来自九天的惊雷。他的心被那哭泣震撼得不酸涩、刺痛、怜惜,他扑到静怡身边,俯下身去,抚摸着静怡的臂膀,急切地问:“静怡,怎么了?你、你没事吧……”
静怡仍然哭泣。
哭泣,是她此时的话语;哭泣,是她此时的心声;哭泣,是她此时的控诉。
易程蹲在静怡身边,默默地听着她的饮泣,等她开口说话,等她从大地之母的怀抱站起来,继续行走。
可是,好大一会过去了,冰雨仍然在肆虐般地下,不停不歇地下。易程着急了,他怕静怡被这无情的冰雨糟蹋了身体。他怎能容忍心中的玫瑰被冰雨击打得遍体鳞伤?他伸手去拉她起来,闻到了刺鼻的酒精味道。他说:“静怡,你怎么会这样呢?!喝了多少酒啊?!你怎么了?你起来!!”
静怡醉眼朦胧地看着易程,她说:“你管我?你是谁呀?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起来。我愿意。你,你说什么,怎么着了?你,你凭什么……”
易程看出来静怡醉得失去了理智。他对自己说,也是对静怡说:“我不管你,你不被冻死在这里,才怪呢!”
易程说着,还是弯腰,不容分辩地扶静怡起来:“走,我送你回宿舍吧。”
易程扶着醉得云里雾里,飘忽不定的静怡走了几步,忽然明白了什么,停止了脚步。他暗自叫苦:她醉成这样,我送她,别人会怎么想,怎么说呢?我和她本来没有什么,这要是传出去,她的男友会怎样想呢?易程犹豫了……他问:“静怡,你住哪啊,我送你回去。”说出这句话,他心里依然是后悔,我怎么送她啊?
“我不用你管,你放开我,我,我不会去,狗男女,我瞎了眼……呜……呜……你是谁啊?你来管我?呜……呜……”又是哭声。静怡说着挣脱易程扶着她的手臂,疯跑几步,再次跌倒在地。
易程紧追上去,一把拉起来。道:“我可以不管你,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不不管你,你是不是要把自己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