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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亲手缝制的衣裳

冰儿机灵的说道:“这风铃,是小姐才挂上去不久的,她说,听着这声音,就感觉没那么累了。”

秦墨霖回头看看陈玉苒,走到风铃的下方,他的个子很高,一抬手,就能碰到风铃。

他用手轻轻的拨动着风铃,那声音清脆悦耳,很好听。

冰儿和秦墨霖说话的时候,陈玉苒就已经醒了,她睁开眼睛的一条缝,看见背对着她的秦墨霖,和正在摇晃着的风铃,更加安心的睡去。

丞相与圣上正在下棋——

“皇上为何一直叹气?”

丞相问道。

“朕听闻,齐庭罡去见过二皇子了。”

丞相一向消息灵通,他也是知道的。

“二皇子毕竟不是太子,皇上也不必太过忧虑,臣听说,他是先去了东宫,太子没有理睬他们一干人等,他才退而求其次,去见了二皇子。”

皇上依旧满脸不悦神情。

“你真的认为,他是退而求其次吗?他可一点也不傻,所有的一切,都是盘算好了的,你不是不知道,晴妃是二皇子的生母,就这一点,就……哎……”

皇上止不住的叹气。

“那么,皇上您,还是没有放弃秦枫吗?”

秦枫和丞相,都是皇上登基的大功臣,曾是皇上的左膀右臂。

皇上登基以后,丞相为巩固自己的地位,同时也为了,向皇上表明自己的忠心,便把家中最小的妹妹,送给皇上做妃子。

反观秦枫,只是安心做自己的工部尚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对朝中错综复杂的关系,知而不言,并没有明确的立场。

起初,秦枫是不想与齐庭罡结为亲家的,齐庭罡培植势力,常常令皇上烦心,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不想站在任何一方,只想明哲保身,可偏偏,长子秦墨青,说什么也要娶齐彩菱进门,秦枫作为父亲,只得妥协。

因此,皇上和他之间,生了嫌隙,他心里也是有苦难言。

“这些年来,秦枫的确叫朕失望,只不过,他为朝廷做事,也算尽心尽力,没有能诟病的,何况,他的儿子,秦墨霖,是个可塑之才,朕身边缺人。”

“墨霖长期替我办事,暗地里,也查出了不少贪官污吏,是有很大功劳的,那孩子性格隐忍坚毅,也颇有正义感,和秦枫倒是不同。”

说着说着,皇上决定亲自前往秦府一趟。

秦府一家老小,都在前厅外跪地迎接。

皇上看来看去,最终只让秦枫和秦墨霖留下了。

“皇上,您大驾光临,实在让臣惶恐不安。”

“好了,秦枫,朕今天来,是要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客套的话,就不必说了。”

“皇上请讲。”

“你也是时候,该回到朕这边来了吧。”

秦枫脸色大变,赶紧跪在皇上面前。

“皇上,臣对您,一直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你不必如此激动!你心里怎么想,朕不是不知道,齐庭罡在朝中势力很大,即使是朕想对付他,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轻易撼动他,何况,你与他还是亲家。”

秦墨霖总算听明白皇上的话了,他虽一直为丞相效力,可对于父亲在官场上的生存法则,他从没细细关心过。

“皇上,臣冤枉啊!老臣若是只被我与齐庭罡的亲家关系所牵绊,那老臣早就与他勾结在一起了,老臣发誓,这是绝没有的事,日后也不会发生!”

秦墨霖也站起身来,扑通一声跪在皇上面前。

“皇上,家父的心,是向着皇上的!”

“行了,都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若不是情况有变,朕是不会亲自前来的,如今,齐庭罡已经成为二皇子一党,皇后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太子背后的势力单薄,可二皇子的生母是晴妃,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皇上言辞恳切,秦枫不傻,当然明白。

“皇上有何吩咐,尽管说吧。”

秦枫心中无奈,可在圣上面前,他若反抗,恐怕会连累家人。

“朕来这儿之前,打听过了,齐彩菱无法生育,既是如此,便休了她吧。”

秦枫对这个嚣张跋扈的儿媳妇是不满意,可这么做,似乎太残忍了。

“圣上,这……这……恐怕……”

秦枫惊慌失措。

秦墨霖抢先一步说道:“皇上,齐彩菱毕竟与我们,生活了这么久,突然要让哥哥休了她,一来于心不忍,二来,定会彻底惹怒齐家,臣认为,如今还不是时候。”

皇上刚想发怒,丞相也站出来制止了。

“皇上,墨霖说的有理,时候还未到,请皇上三思!”

皇上沉默片刻,又想起,齐庭罡还有一个亲生女儿。

“那齐庭罡的女儿……”

皇上话还没说完,秦墨霖就情绪激动的说道:“皇上,她是无辜的,她早已经离开齐府,和齐庭罡没有任何瓜葛了!”

秦枫替儿子捏了一把汗,恐怕皇上会勃然大怒。

然而,他并没有。

皇上平静的说道:“朕知道,陈玉苒已是陈旭的女儿了,此事与她无关,朕不过是突然想起了,朕不会为难她。”

秦枫父子二人,一脸吃惊的互相看了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因为李云月的关系,皇上对陈旭一家人,暗中庇护,这也是为什么,陈旭的生意,能做的那么风生水起。

陈玉苒是李云月的徒弟,皇上不止一次的,从李云月的口中,听到过她的名字,他若是伤害了陈玉苒,李云月又岂会好过?

“秦枫啊。”

“臣在!”

“把那些个反对二皇子的大臣们,全部集结起来吧,这事只有你能做,只有你去做这件事,齐庭罡才会意想不到。”

“臣遵命!”

秦墨霖心里有了许多的疑问,他去陈家找陈玉苒。

对这里,他已经很熟悉了,走到陈玉苒房门外,看见一排竹竿,上面晾晒着各种颜色的布,白的,暗红的,绿的……

陈玉苒正用手摸着那些布,从一排排布前走过。

秦墨霖走到最边上的白布前,等着陈玉苒走过来。

她慢慢的靠了过来,白色的布是透明的,陈玉苒隔着布,看见了秦墨霖。

“你怎么,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啊?”

陈玉苒笑着说道。

即便两人之间隔了一层布,秦墨霖也能闻到,陈玉苒身上的香甜味道。

“是你没注意我。”

“好吧,那我现在注意到你了!”

陈玉苒把半边脸,从布的一侧露了出来,冲着秦墨霖眨眨眼。

秦墨霖随即把她牵了过来。

“这些布是做什么用的?”

秦墨霖问道。

“嗯……这是秘密!”

陈玉苒神神秘秘的说道。

“这有什么不能讲的?”

秦墨霖很想知道答案,可陈玉苒就是不告诉他。

“反正就是秘密啦!以后我再告诉你!”

“好吧。”

秦墨霖无奈的说道。

然后,他又想起正事来。

“玉苒,你……见过皇上吗?”

“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啊?不用想也知道,我怎么可能,见过皇上呢?那可是九五之尊,我家是从商的,可不是什么朝廷官员,你应该常常见到吧!”

秦墨霖觉得匪夷所思,才把皇上到秦府的整个过程,详细叙述了一遍。

这下子,连陈玉苒也懵了。

“可我,确实没见过圣上啊!按理说,他知道我是齐庭罡的女儿,应该会想办法好好利用我,再者说,即便他把我和齐庭罡之间的关系,调查的一清二楚,知道利用我也做不了什么,可多少,也会讨厌我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我置身事外。”

“皇上的心思,太难猜了,无论如何,他不找你的麻烦,是好事。”

“也对也对!”

“还有一事……”

秦墨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什么?”

“你母亲的玉镯……”

秦墨霖知道,只要他一提起陈玉苒的母亲,提起那个还留在齐府的玉镯,陈玉苒的心情,马上就会跌落到谷底,可是,尽快拿回玉镯,是她最大的心愿。

“嗯,怎么?你想说什么?”

陈玉苒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我们一起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拿回玉镯吧,我想帮你完成这件事。”

陈玉苒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比任何人,都想拿回玉镯,可是,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那玉镯究竟被放在何处?齐府那么大,我也硬闯过,险些丧命,因为这个,我答应了父亲,绝不再独自前往齐府,只是这一时半会儿的,想必,父亲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拿回玉镯。”

另一边,秦墨青有了新欢,齐彩菱接受不了,回到了娘家。

齐家奶奶很是心疼,齐彩菱回家多日,一直萎靡不振,饭也没怎么吃。

“你们看看,菱儿都被折磨成什么样了?你们两个,还要坐视不理吗?她可是我们齐家的长孙啊!”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上,唯独齐彩菱和齐庭凯没有来,前者是沉浸在悲伤中,后者则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和齐庭罡闹得不愉快。

爷爷和齐庭罡都是一脸严肃,随后,爷爷开口说话了:“老三,若是真让秦墨青娶了小妾,不仅是菱儿日子不好过,就连齐家,也会被人笑话的,你和秦枫,都是尚书,你也不比他低人一等!”

“儿子明白您的意思了,吃完饭,我就去秦家一趟。”

饭后,齐庭罡前往秦府。

秦枫让下人们尽数退下,他单独和齐庭罡说话。

“亲家公,我就长话短说了,今日我来,是想和你谈谈墨青和菱儿的事。”

“说实话,我也不愿让墨青,娶那小妾,只不过……他执意如此,就跟当初,他坚持要与彩菱成亲一样,我也没阻止他。”

齐庭罡勃然大怒,他大声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要任由他胡闹了?”

“你先消消气,彩菱毕竟和我们生活了这么久,我也不忍心,可她无法生育,墨青生为长子,若是没有个传宗接代的,那可不行。”

“生孩子是迟早的事,菱儿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你不应早早下了定论!”

“话虽如此,可墨青带回的女子,已经怀孕了,因此……”

“你说什么?”

齐庭罡无可奈何的从秦府出来,整个人都被一层阴影笼罩着。

同一时刻,秦府一小亭内——

陈玉苒将一包袱,递给秦墨霖。

秦墨霖打开一看,是一件衣服。

“你要出远门?”

秦墨霖想都没想,就这么问道。

陈玉苒笑着摇头,说:“你仔细看看,这不是我穿的衣服,是给你的。”

秦墨霖这才低下头,仔细看这衣服,白色的,上面还有讲究的花纹。

见秦墨霖仍旧不解,陈玉苒又解释道:“这衣服,是我做给你的,哦,对了,你还记得,前些日子,你看见的那些布吗?就是为了做这个的,所以当时没告诉你,现在衣服做好了,可以告诉你了!这上面的花纹,可是我亲手绣的,不知为什么,从认识你以来,只见过你穿黑衣,我也想看看,你穿些别的颜色,也不知道我做的合不合适,你先试试,若是尺寸不合适,我可以改,还有啊,你穿上,记得让我看看,万一你穿这颜色不好看,我还可以给你做别的颜色!”

陈玉苒说了好多话,就是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还有紧张。

眨眼之间,秦墨霖已经靠近她,又给了她快而轻的一吻。

陈玉苒全身滚烫,她感觉就连被衣服遮住的皮肤,也红烫到不行。

“你……喜欢吗?我其实特别担心,担心你不愿意穿,会不会是我管太多了。”

陈玉苒低着头,玩弄着手指,支支吾吾的说道。

“不会,只要是你做的,我很喜欢,我会穿的。”

“是吗?那太好了!”

陈玉苒抬头,眼睛都在放光。

“哦,还有啊,玉镯的事,你别替我担心了,我找父亲谈过此事了,父亲说,既然不知玉镯在齐府何处,此物又不易被发现,齐府危险重重,要拿回镯子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击垮齐庭罡,如今,我父亲在着手收集,那些不法之事的证据,我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了,再等等也无所谓。”

陈玉苒急着告诉秦墨霖这事,是因为,怕秦墨霖为了自己,铤而走险。

“知道了。”

秦墨霖淡淡回应道。

几日后,丞相寿辰——

丞相府内,许多官员都前来祝寿,其中也包括秦枫父子三人。

一番客套话之后,必不可少的歌舞环节开始了。

只见一群身着粉色衣衫的女子悉数登场,只是领头的那一位,蒙着面。

她婀娜多姿,腰上没有多余的肉,腿也十分细长,跳起舞来,如同一只仙鹤,众人都被吸引了。

秦墨霖对歌舞,没什么兴趣,他正发着呆,父亲却突然在他耳边说道:“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她。”

“谁?”

秦墨霖问道。

“就是最前面那个跳舞的,蒙着脸的那个。”

这时,秦墨霖才睁大眼,仔细瞧了瞧那舞女,果真是越看越熟悉。

随后,秦墨霖突然看出来了,他的脸皱成一团,把眼神移开了。

歌舞一结束,齐庭罡带着几个下人,从门外进来了。

“丞相生辰,老身特来祝寿!”

齐庭罡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仿佛他,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丞相皱了皱眉,还是笑着说道:“齐大人请上座。”

“丞相,你不会嫌老身,不请自来吧?”

齐庭罡故意这么问道。

丞相只能否认:“当然不会。”

齐庭罡又朝身后的下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贺礼拿上来。

丞相让人收好。

齐庭罡又说道:“这歌舞,其实也是老身,为丞相筹备的。”

“哦?是吗?”

丞相表面上笑着,心里却十分不满,明明是自己府内的下人,在筹办此事,怎么最后变成了齐庭罡筹办?看来,他的府中,眼线还不少。

齐庭罡比举,明摆着,就是向他示威,实在可恨!

“琪儿,还不过来见过丞相?”

齐庭罡转身招呼领头的舞女上来。

那女子终于把脸露出来,上前对丞相行礼。

秦枫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怪不得觉得这女子如此熟悉,他下意识转头看看自己的儿子,秦墨霖露出厌恶的神情。

“这是我的二侄女,将来,可是要嫁进秦尚书府的。”

齐庭罡说完话,还故意看了看秦枫,露出邪恶的笑容。

秦墨霖脸色沉下来,一言不发。

秦枫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才好,秦墨青在秦枫耳边小声问道:“爹,你当真要让齐彩琪,进秦府?”

秦墨青也是不希望齐彩琪,嫁进秦府的,毕竟有一个齐彩菱,就已经让他够心烦了。

“没有的事。”

秦枫一脸严肃的回答道。

“那他……”

秦墨青还想继续问下去,秦墨霖已经站起身来,他大步朝齐彩琪走去,一直走到她面前。

此刻,他们的距离非常近,齐彩琪的内心狂跳。

“公子。”

齐彩琪娇嗔的叫了他一声。

秦墨霖用审视的眼光,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把她脸上,耷拉下来的蒙面纱巾,重新给她戴好,遮住了她的脸。

秦墨霖用极其嫌弃的语气说道:“把脸上涂的花花绿绿的,还是吸引不了我,把脸遮住,我舒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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