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知在心中苦恼了很久,不知该用怎么样委婉又不失体面的方式跟爸爸妈妈提及这件事,以获取他们的意见。
她还窝在沙发上思考,开完会的陈教授已经森气凛然地回来了。他们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事情,李教授低着头,不住地抽噎着,像是刚哭过一样。
陈教授先给李教授移开椅子,待李教授坐定后,自己也坐在她旁边正襟危坐,“盐盐,把朴灿烈去叫过来,我有话问你们。”
一直都走和蔼可亲路线的陈教授无端那么凝重,陈言知顿感大事不好。她穿上拖鞋,丢下正在客厅玩玩具的可可,踢踏踢踏地跑去敲朴灿烈的门。
“爸爸妈妈心情不太好。”陈言知一边拉着朴灿烈的衣袖,一边压低声音给他打预防针。
不明所以的朴灿烈点点头,心中暗想,那我不说话应该不会惹祸上身吧?
“陈言知,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了吗?”他们一坐下,陈教授立刻严肃大声地问。
陈言知眨眨眼,跟朴灿烈对视了一眼:我最近表现还可以吧?难道是翘课被老师告状了?还是染了红头发他们不喜欢?
算了,敌不动我不动。陈言知摇摇头。
一直在抽噎的李教授终于抬起了她,她双眼通红,眼眶中还噙着泪珠。她的眼睛中包含了太多柔软的东西,无尽的酸楚,溢满的难过,还有深沉的愧疚……
“陈言知,你有没有把我们当作父亲母亲,为什么遇到了那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们?他们凭空捏造,颠倒是非,把你说地那么不堪?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们?”
陈言知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见陈言知默默地没有说话,陈教授又把矛头转向朴灿烈,“朴灿烈,你作为盐盐的男朋友,可可的亲生父亲,你的女人和女儿受到这样子的诽谤和伤害,你怎么还坐得住?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把我的女儿和外孙女交给你?”
“盐盐……”李教授又泪水涟涟,“如果不是我们恰好要回来开讲座,你都不告诉我们了吗?就自己默默受着吗?你有爸爸妈妈呀,盐盐,我们有时候真希望你不要太懂事,盐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
李教授话里充满心疼和自责,说着,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
“妈妈……”陈言知慌乱地站起来安慰李教授,显得手足无措。她连忙解释,“不是这样的,妈妈,我正在思考要怎么告诉你们,我也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外公,”一直都惧怕两位教授的可可站在陈教授旁边,拉着他的衣服,鼓足勇气,“外公,刚才你说灿烈叔叔是我的亲生父亲……”
你们没告诉她?陈教授转过头来,眼中带着惊愕和意外。陈言知和朴灿烈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外公……”可可拉长了声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外公,灿烈是我的爸爸吗?”
可可幼鹿般纯净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陈教授,逼着他说出真相。陈教授无暇顾及旁边还在啜泣的李教授,他愧疚地抱起可可,摸了摸她幼稚却故作坚强的脸,说:“可可啊,坐在你对面的这位灿烈叔叔,就是你的爸爸。”
终于得到答案的可可迟钝地转过头来,瘪着嘴,深情又可怜的看着朴灿烈,最终哇地一下大声哭了出来。
完了,天下大乱……
可可抱着陈教授哭了好久,上气不接下气。陈言知想去抱她,她别过头去,小脸埋在陈教授的肩膀上,不肯放手,陈教授的西装上全部都是可可的涕泪。
朴灿烈看可可哭地那么灿烈,胸口像是被匕首化了一个口子,疼得不能自己。他站在陈言知身边,几次举起手来想要抚慰可可,又害怕地下手。他一脸焦急又无助地看向陈言知。
可可的嚎啕大哭压倒性地盖过了李教授的啜泣,李教授擦干眼泪,看着那对手足无措的小夫妻,心中悲喜交加。
“可可,你如果不喜欢灿烈叔叔,妈妈让灿烈叔叔回韩国吧,让他别回来了。”陈言知淡淡地说。
“灿烈叔叔……”可可哭声凄惨地扑进朴灿烈怀里,弱小的胳膊紧紧地环住朴灿烈的脖子,小脸满是泪痕,“灿烈叔叔,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可可虽然生气,却更害怕失去。
朴灿烈抱着可可幼小的身躯,用尽平生之所学,一边在屋里来回踱步,一边温声细语地安慰她。
你啊……陈教授恨铁不成钢地用食指戳了戳陈言知的额头。陈言知捂住自己的额头,弱小又委屈。我也是受害者。
从可可知道朴灿烈是她爸爸开始,她时时刻刻地黏着朴灿烈,生怕他离开,就连睡觉,也要握着他的手指。后半夜,她好几次从梦中惊醒,哭着要灿烈叔叔。她明明很困,闭着眼睛,却哭得昏天暗地。陈言知实在是心疼,只得给朴灿烈打电话。朴灿烈抱着被褥枕头,躺到了她们旁边。
可可一抱住他,就停止了哭泣,抽噎着满足地睡去。朴灿烈用纸巾小心地擦拭着可可脸上的泪水,微弱的灯光下,陈言知看到朴灿烈的眼中也闪烁着难以忽略的莹光。
“honey,我们结婚吧。”朴灿烈难受地说。
“我从上首大开始,每天都梦想能嫁给你。”朴灿烈,我或许不是你的曙光,你却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可是,按照我们现在的能力,我觉得我们维持现状更能保护可可。我本来打算等可可再长大一点后,再告诉她实情的。”
“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们现在也是一家人,不是吗?”
“嗯,一家人。”朴灿烈在陈言知的手背上落下深情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