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也就是说生意不用做,但是钱可以照拿。那还真是辛苦叔叔了呢。”
毕瑟斯自然也知道罗顿话里有话,但是却丝毫不以为意,顺着他的意思往下接话道,“那是自然,不用你们操心就有钱拿,而且生意亏了还是族里帮你们承担风险,这样的好事我真是不明白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呵呵,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叔叔是想把我当羔羊一样养着。”
“做一只无忧无虑的羔羊有什么不好?”毕瑟斯道,“一辈子吃穿不愁,衣食无忧,也不用整天背着那么重的担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说得我都几分动心了呢。不过。。。”
罗顿笑了笑,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抬起头,视线缓缓的从面前三人脸上逐一扫过,最后停在毕瑟斯脸上
“要是哪天叔叔玩腻了,不想养着我这只羔羊了,那我是不是也只有任你宰割的份?”
毕瑟斯脸色一变,双眼紧盯罗顿,声音也变得有几分低沉,“你可别得寸进尺,我现在是看在叔侄的情分上好言相劝,就算你不同意,作为家主,只要是族内的生意,我都有权过问,你要是配合,那就别怪我直接派人接手你的生意了!”
“没错!”罗顿道,“可是仅限于族内生意。”
毕瑟斯心里一震,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罗顿看着毕瑟斯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在通知你,我手里的生意现在已经不是族内生意了,属于我私人和族外其他人联合经营。你无权过问!”
“你说什么?”毕瑟斯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侧眉头急速收拢,恶狠狠的盯着罗顿。
罗顿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甩手丢给毕瑟斯
“这是梭伦大人签字确认的契约,我已经和他达成协议,从今天开始,我旗下所有生意他都是股东。除非经过他点头同意,否则那些管理人员你一个也别想换!”
毕瑟斯打开羊皮纸,眼睛从上到下快速扫过上面的文字,越看脸色越难看。
“好!好!好!”
他紧紧的攥着那张羊皮纸,抬头看向罗顿,目光冰冷,脸颊两则绷得紧紧的,嘴里不停的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
“我还真是看走眼了。原以为你不过和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没想到。。。”
“这可全都要多谢叔叔你呢!”罗顿没等毕瑟斯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平静的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要不是拜你所赐,我也没发现自己居然还有这样的血性。”
“这么说,你是准备在家主选举这事上和我唱对台戏了!”
“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比起被你像只羔羊一样圈养起来,我更愿意拼一次!”
“那就如你所愿吧!”
毕瑟斯甩手将手中的羊皮纸丢还给罗顿,一边说,一边迈步朝门外走去。走到一半,他回头道,“我到真想看看就凭一个梭伦,到底能保你到什么地步!”
罗顿没有说话,微微一笑,目送毕瑟斯出了大门。
等完全看不见毕瑟斯的背影了,他紧绷着的身体才猛地松懈下来,一把抓起酒壶,对着壶嘴咕嘟咕嘟灌了几大口,然后才释重负般瘫坐在椅子上。
‘我靠!太刺激了。’
他现在满脑子全是刚才和毕瑟斯之间言语交锋的画面,越想越觉得兴奋,越想越为自己感到自豪,就好像有一股热流在身体里到处乱窜,整个身体都在发烫,恨不得脱了衣服在院子里裸奔几圈。
‘林炜国大人说的没错。’他心想,‘是得对自己狠一点,不逼自己一把,我都不知道原来我这么能说。’
其实林炜国说的很对,罗顿并不是那种扶不上墙的阿斗,之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只不过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
因为父亲和哥哥的强势,他就像一个生活在温室中的花朵,事事都被他们保护着,除了做点生意之外,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用自己操心。
但是现在墙倒了,生活的真相像暴风雨般一下子劈头盖脸的砸在他的头上,搞得他晕头转向,既害怕,又无助。
好在林炜国那一番话终于让他意识到,现在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再给他依靠,他身体里那股阿尔克麦尼翁的血液重新沸腾起来,然后他发现,原来自己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
毕瑟斯走了以后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到了位于家族领地中心的卡格雅神庙。
“卡格雅大人。您忠实的仆人向您祈祷,梭伦那边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毕瑟斯跪在神像面前,双目紧闭,心中默默念着卡格雅的名字。
不一会,卡格雅的身影便出现在他的意识之中。
毕瑟斯原原本本的将刚才在罗顿家里的事情告诉了卡格雅,然后便低头顺目的等待着卡格雅的回复。
“你是说梭伦买那块地的目的是为了造纸?”
“是的,罗顿就是和我这么说。不过卡格雅大人,这个纸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他们干嘛费这么大力气去制造这东西?”
卡格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皱眉深思了起来。
林炜国的这一步棋实在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原本以为对方只是小打小闹,谁知道对方的思路这么跳脱,居然想在古希腊时代就把纸张给造出来。
她虽然不知道林炜国这么做具体有什么目的,但也能肯定对方所图一定不小。
因为纸张的发明在人类历史上可是一件大事,意义绝对不亚于工业革命,不仅简便了记录知识的方式,更加速了知识在人类社会传播的速度,让人类整体文明进程都有了一个飞跃性的提升。
‘这小子到底想干嘛?他不会是想把忒弥斯的信仰戒条写在纸上到处传播吧?’
她摇了摇头,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憷,对方玩游戏的路子和以往秩序阵营那些神灵完全不一样,她压根就没想过神权游戏原来还可以这么玩,完全猜不透对方下一步想干嘛。
‘不行!千万不能任由他这么搞下去,否则真不知道他会玩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就算没办法阻止他造纸,也得给他制造一些麻烦。’